《人生若只如初遇》澄舟小号

47、第四十七章

　　他看着眼前面容红润的心上人，喃喃自语道，“有时候，我只是看着你，风吹的很轻……”
　　“我们很近……”他在她的耳畔低语。
　　泪水从眼眶里不断地涌出。这几天她不知道哭过多少次，直到哭的发不出声。
　　“我累了……”林初见含着泪偎在他的怀中，“宋之遇，我累了……”
　　你抱抱我。
　　他紧紧地环住怀中的人儿，时间好似在这一刻静止了，他多想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
　　这四年，时常会想起她，他想着，如果他鼓起勇气不管不顾地拥住她，她会不会就不会离开，可是当他悔悟时，她已经走了，他心如死灰。
　　当她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时，他别扭地对她冷嘲热讽，却在每次狠狠伤害她之后，抑制不住心里的悸动，想要搂住她安慰她。
　　他是一直没有放弃过爱她的。
　　他对谁都是冷淡决绝的，却唯独对她犹豫不决，因为在心里，她是特别的，她是他唯一不想伤害却又伤的遍体鳞伤的人。
　　那十年时光终究逝去了，他无法再弥补，却也不想再失去她。
　　林初见的心里突然有些闷闷的，于是将桌上的威士忌拿了起来，一口饮尽，她呛地不停地咳嗽，眼眶里泛着泪光，刚来时宋之遇就是这样一杯一杯饮尽的，她以为不会那么烈，却没想到只是一口，就呛的她喘不上气来，喉咙火烧一般的疼。
　　侧过脸见他只是凝望着她，沉默不语，以为他喝醉了，于是抬起宋之遇的手，步履缓慢地扶着他走出去。
　　威士忌的后劲逐渐上来，她的脚步有些不稳，小脸微微泛红。
　　“你也走几步。”
　　不要压着我。
　　“我有些走不动了……”她的眼神有些迷离，偎在他的怀里，身体软软的。
　　最后演变成他搂着她走，他看着怀里眸眼如一汪潭水般，红唇微启的女孩，心底一片柔软。
　　他是醉了的，只是没有如她一般醉的毫无意识，她歪歪扭扭地跟着他的脚步，意识涣散，嘴巴一张一合的，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宋之遇，我好像看到了两个你。”
　　宋之遇含笑看着她，将她搂在怀中，生怕她一个不稳跌了下去，月色朦胧中她看着他有些坏坏的笑，听到他在她的耳畔低语，“那你更喜欢哪个我？”
　　林初见每次醉了不是胡言乱语就是酒后吐真言。他知道，从高中时便知道。
　　她抬手环住了他的脖子，小脸微微泛红，眼睛亮亮的，“都喜欢！”
　　宋之遇闻言扬起了嘴角，一如他们初遇时，含笑的脸上透着一丝暖意。
　　他今天穿着白色衬衫，月光将他的脸衬的有些柔和，她望着他，脑海里突然冒出了四个字。
　　“衣冠禽兽！”
　　她眯起眼睛，伸手摸了一把他的脸，用着温软清脆的声音说出了心底所想，
　　宋之遇闻言却丝毫不恼，双眸闪过一丝波动，他敛去了笑容，看着她迷迷糊糊的可爱模样，终是抑制不住心里的悸动，倾身凑近了她，亲昵地碰了碰她的鼻子，然后顺势吻了下去，“我只对你禽兽。”
　　路上偶有行人经过，看到紧紧相拥在一起的两人时，含笑而过。
　　宋之遇搂着她，两人歪歪倒倒地走着，不知该去往哪。
　　街边霓虹闪耀的灯光，刺的林初见有些睁不开眼睛，她眯起眼睛，逆着光看着身旁的宋之遇，他好看的侧脸被幽暗的灯光照的很是柔和。
　　她的眼里一瞬间仿佛只剩下了他。
　　她看着他，看了很久很久，久到她以为时间就在此刻停止了，久到她忘了呼吸。
　　宋之遇一边搂着她，一边迈着缓慢的步子，视线凝视着某一处，他抿着唇眼神迷离，耳边忽而响起她清甜濡软的声音，“宋之遇，你喜欢我吗？”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身形一顿，拥着她的手更紧了些。
　　你喜欢我吗？
　　喜欢。他在心里这么想，也随之点了点头。这些年，没有你的日子，一直都很想你，有时想到呼吸困难，有时想到醉生梦死。
　　那么你呢？
　　林初见望着他，嘴角噙着一抹柔和的微笑，她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觉得自己的声音在耳边嗡嗡，“我以后再也不会有孩子了……”
　　她的眼神淡然，好似在说着一件很平淡无奇的事情，攥着她肩膀的手忽然加重了力道。
　　宋之遇蹙起了眉头，望向她，“你在说什么？”
　　什么叫以后再也不会有孩子了？
　　林初见看着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四周的景物都变得模糊，她的眼里只剩下了他，她的世界只剩下了他，她撅了撅嘴，一把拍开了他紧紧攥着她肩膀的手，然后整个人一个不稳跌坐在地上，“我不会再有孩子了……”
　　有泪水涌出眼眶，缓缓地落下，流进她的嘴里，苦苦的，涩涩的，她不喜欢。
　　心里也是一片片苦意。
　　“林初见！”他终于暴怒，一把攥住她的肩膀，看着她泛红等我眼眶，声音有些沙哑，“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没有胡说……怎么办………”她的视线望向某一处，“我该怎么办？”
　　宋之遇诧异的看着她。他知道，她勇敢，倔强，温柔，只有在喝了酒，神志不清的时候才会道出心里的痛。
　　他缓缓地跟着坐了下来，幸而街道上行人不多，空荡荡的街上，耳边只余下车鸣声，由近渐远。
　　他望着她，很久很久才唤了她一声，“初初……我不在乎……”
　　我爱的一直是你，我要的一直都是你，从始至终，无关乎其他。
　　林初见蓦然转过头，迷离地望着他好看的俊颜，喃喃自语，“可是我在乎。”
　　她的手附上自己的腹部，望着他的眼神逐渐变得黯淡，无一丝波澜，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这里，本来有一个小生命……”
　　他们的第一次是在四年前，是她决定去加拿大的时候，那天雨雪淅淅沥沥地飘着，车窗被白雪覆盖白茫茫的一片，雪积德很高，路上行人拢紧了外套，步履蹒跚，缓缓地从她的身旁经过。
　　那天，她决定离开，可是她舍不得宋之遇，于是她拉着他到西街喝酒，也许是情到深处，两个人都喝的烂醉，一如今天。
　　他们相依相偎着走了很久，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