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凤来凰》秋剪巳

4、献舞

　　隆恩帝终于看不下去了。他一直都在关注赵舟远这边，发现他压根不往舞台上瞄，目光一直在偷看顾琅颜，心里就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他其实也挺喜欢顾琅颜这个女儿的，在皇家父子情分稀薄，对女儿难免便有了几分偏爱，但顾琅颜自幼因身体不好留在扶禅宫，这两年回来和他也不算亲近。虽也有怜惜，但欲成大事又何必在乎这呢。

　　他先是夸赞赵舟远年少有为，渐渐把话题扯向赵舟远的亲事。

　　底下人也明白了七七八八，只有赵舟远还有些摸不着头脑。

　　赵舟远回话时也落落大方，全然不见面对顾琅颜的忸怩，若非他耳根还红着，顾琅颜真要觉得刚刚是自己的错觉了。

　　谈到娶亲问题时，赵舟远脑子不卡壳地回答完尚未娶妻也尚未定亲，让懂些门道的人都有了计较，隆恩帝这是要指婚的节奏了，也不知道是哪位待嫁的公主。

　　有目光若有若无地停在顾琅颜身上，见顾琅颜似无意的样子，又纷纷想起前两个月顾琅颜同姬端华的传言，一个个表情也变得意味不明起来。

　　顾琅颜懒得搭理这些揣测的目光，她不是猜不到他们在想什么，实在是懒得再费工夫处理这些。

　　她隐约记得前世宫宴风波平息后，有人说这场宴的初衷除了庆功之外，还有给赵舟远赐婚的意思。

　　刺客既然没有出现，这赐婚自然水到渠成。反正不可能是自己，刺客之前隆恩帝身体硬朗，顾琅颜和顾楚机的母妃都是淑妃，两人之间关系再冷淡，也是同胞兄妹。隆恩帝怎么可能允许手握兵权的赵行舟娶了顾楚机的胞妹。

　　顾琅颜心底清楚，却并不是所有人都明白隆恩帝的想法。一些人见隆恩帝不点明是哪个公主，便以为会在顾琅颜和顾宁镯这两个适龄公主上选出一个。

　　只听隆恩帝叹息一声，“若是朕的皇女都能嫁的像将军一样的男子，朕也就放心了。”

　　赵舟远自以为没人看到地又偷瞄了顾琅颜一眼，“承蒙陛下厚爱，只是公主乃金枝玉叶，又岂是我这般莽夫能配上的。”

　　“爱卿此言差矣——”

　　赵舟远一时也犹豫不决，他期待是顾琅颜，又隐隐害怕是给其他公主指婚。他忽然有些懊恼开始为什么要盯着顾琅颜看，给顾琅颜留下不好印象怎么办，惹她不喜怎么办。

　　顾琅颜隐隐觉得不对，见赵舟远犹豫之色，自己便忽然将目光放在了舞台上。明明已是气氛尴尬之时，台上丝竹声却分毫不减，还有上扬之势，只听隆恩帝爽朗大笑，“爱卿不必菲薄自己，在朕心中，爱卿可是择婿的最佳人选。”

　　这便是施压了，顾琅颜心思一定，却看到台上舞姬面纱上一双波光流转的美眸，内心惊诧不已。只听曲调忽转，铮铮然乱入琵琶声，一改之前柔媚曲调，舞姬也曼软的身姿和长袖一收，提裙鹤立，姿态昂扬如一支芙蓉。

　　只闻大珠小珠落玉盘之声，女子也飘飘然旋转起来，长袖翻转，碎步点点，似拒还迎，直抛得那长袖如惊鸿破云，掩映出一张戴着面纱的桃花面来，一双美眸尽是魅惑，不知勾去了多少人的心魂。

　　明明动作神态上极尽挑逗，但眼底中有种抹不去的高傲的意味，那舞姬稳住身形收了尾，目光不偏不倚正望着赵舟远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