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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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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听不到昊天小印的心声,印观祁也知道它这是生气了,而且还只生他一个人的气,对白负却亲热的很。
印观祁实在想不出自己哪里惹到昊天小印了,方才昊天小印废人修为的一幕过于震撼,印观祁不敢再逗弄,唯恐它凶性大发起来会伤到自己。
昊天小印傻眼了,这时候主人不是应该哄哄印,再夸夸印吗?它刚修出一丝灵智,还未有完整的器灵的时候,脾气比现在坏多了,那时候主人也没有表现出半点不耐烦啊!
难道主人飞升之后有了新的本命法宝就不要印了?
昊天小印气势汹汹地飞起来,嗖地钻进印观祁的丹田!
丹田里空荡荡的,昊天小印满意地围着丹田绕圈圈,这才对嘛,主人的丹田里一直都只有而且只能有印!如果主人敢把第二件法宝放进来……昊天小印顿了顿,周身光芒大胜——那印就把它们通通压碎吃掉!
昊天小印的小心思并没有传达给主人,事实上,当印观祁看着昊天小印不打招呼就化作一抹亮光投入丹田,内心无比骇然!这件法宝的器灵还不知道是好是恶,虽然他的丹田是废的,却不代表他能接受一件来历不明的法宝驻在自己的丹田里!
“阿白!这法宝如何取出来?”
印观祁内心不亚于惊涛骇浪,白负却一脸的理所当然,昊天小印本就是印观祁亲手炼成的本命法宝,内里蕴含印观祁前世留下的一缕元神,昊天小印再如何凶猛,唯独不会对印观祁不利,是以方才方如风扔出昊天小印,即使白负不出手,也伤不了印观祁。
白负想了想,解释道:“你放心,昊天是你飞……呃,它是你亲手炼制的本命法宝,是不会害你的,而且,它很厉害的。”昊天小印还未修出器灵之前就已经够霸道了,修出器灵后更是威力倍增,当然,脾气也更坏了……
飞?
印观祁敏锐地捕捉到白负话中的关键,飞什么?而且,他不记得自己有炼过法宝,更不认为自己能炼出如此强悍的法宝来!
虽然白负说昊天小印不会伤他,印观祁仍不放心,凝神感受丹田内的情况。
昊天小印在感受到主人想要把自己赶出去的时候就猛地一沉,圈圈也不绕了,跟个秤砣似的蹲在丹田里一动不动,决心打死印也不走。
印观祁拿它没办法,见它老老实实地不动,丹田也没有任何异样,只好无可奈何地接受丹田多了件法宝的事实。
印家的事情已经结束,印观祁打算今天就离开,他从未出过门,清楚以外面世界的凶险程度,他一个人上路必定会寸步难行,危险重重,便故意对白负说:“阿白,我想离开这里,出去历练一番,你呢?”
白负不假思索:“我当然是跟你一起。”
印观祁假装犹豫:“若你有要事在身,我一人上路也无妨。”
白负心里一急,脱口而出:“我回来就是为了找你的!不论去哪我都要跟着你!”
“哦?”印观祁笑了笑,“阿白,你我一见如故,好像上辈子就认识一样。”
印观祁本打算稍微试探一下,不料白负听了如遭雷击,震惊过后先是惊喜,而后不知想到什么,变得惊慌不已,最终抿着薄唇不发一言,只是苍白的脸色和微微颤抖的双手暴露了他内心的无措。
这副样子,倒像是自己欺负他了,印观祁心底像是被针尖刺了一下,但是这点疼痛太轻,去得又太快,他还没来得及发现就消失了。
也许白负没有害他的心思,看起来也不像是冲着昊天小印来的,可是印观祁仍不敢掉以轻心,白负身上疑团重重,先不说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自己梦中,又时机刚好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光凭他对自己异乎寻常的熟稔,还有昊天小印对他的亲热态度,就足够自己怀疑了!
可是看白负可怜兮兮的模样,印观祁又问不下去了,也罢,这次外出历练还需要他保驾护航,日后再慢慢试探不迟。
“既然如此,今日我们就出发吧。”印观祁下了决定,“阿白,你有没有空余的储物袋?阿白?”
白负脑子里乱糟糟的,耳边一直嗡嗡作响,印观祁唤了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见印观祁没有继续追究下去,白负松了口气,但是脑子还没跟上,口齿略为迟缓说:“我没有,下来的时候,都坏了。”在穿越两界屏障的时候,除了丹田里一柄本命法宝的长剑,他身上携带的法器通通损毁了,更别说小小的储物袋。
下来?从哪里下来?莫非……是从天上?
印观祁不动声色,“无妨,我想家主房中应该能找出多余的储物袋。”大不了整个带走,到外面再想办法抹去上面的印记。
印家所有人逃的逃,散的散,倒方便了印观祁,大肆搜刮一番,把能拿的的都打包带走,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必为灵石发愁了。
距离上次踏出印家大门,已经足足过去五年,这次离开之后,想必也不会再回来了,印观祁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历经数百年风雨的印家,终于还是被他远远地抛在身后,直到再也不见。
第一次出门,印观祁对外界一无所知,便问白负该往何处。
白负想也不想地说:“我们去嶂山。”他记得印观祁说过,嶂山有株静心莲,当年印观祁取走九枚莲子,空剩个莲台,如今正好可以用来修补丹田,也不知五百年过去,那株静心莲还在不在。
印观祁查看地图,发现白负口中说的嶂山其实是南洲的一座小岛,两地相隔甚远,需得通过传送阵法才能抵达,离得最近的一个传送阵法在柳城,御剑飞行也要耗费半天时间,考虑到自己连练气期都没有,印观祁拒绝了白负带他御剑飞行的提议,而是选了一辆普通马车,却又跟凡人使用的马车不同,拉车的是训练有素的灵兽,不需要有人在前头驾车,只要指定目的地,灵兽就能自己跑起来,只是速度较慢,需要三天三夜才能抵达目的地。
印观祁便邀请白负与他共乘一车,趁机套他的话。
白负这次倒是警醒许多,一字一句总是要再三斟酌过才肯回答,若是遇到避不开的关键,就干脆闭上嘴巴不说话,最后被逼急了,索性两眼一闭开始打坐。
看来今天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了,印观祁也合上眼睛闭目养神。
前几日因为凝神香的事情都没怎么休息好,又和方如风等人对峙了大半天,劳心费神,此时放松下来才感觉到疲累,印观祁原本只是想假寐片刻,最后却真的睡过去,只是睡梦中也不得安宁,一会儿梦到幼年的自己隔着窗扇望着外面的天空,一会儿梦到生母去世时死不瞑目的面容,一会儿又梦到白负浑身鲜血的样子,从丹田里剜出元婴渡给自己,他看不到白负当时的表情,只记住了那只沾满鲜血的手……梦境过于真实,鼻尖还能嗅到淡淡的血腥味。
不对,印观祁睁开眼,他是真的闻到了血腥味!
白负面朝下伏倒,血腥味正是从他身上散出来的。
“阿白?”印观祁唤了两声,没有回应。
昊天小印这时候也不装老实了,从丹田里窜出来,忽大忽小地在白负头顶上转圈。
印观祁犹豫片刻,才伸手搭上白负肩头,将他翻过来,好在车厢够宽敞,能让人平躺还有余。
只不过一会儿工夫,白负就面如金纸,口鼻眼耳几处溢出细细的血丝,印观祁判断不出原因,把从印家带出的各种丹药一股脑倒在小桌上。
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这个据说很厉害的法宝了,印观祁点了点桌上的丹药,“选哪个?”
昊天小印毫不犹豫地扑向其中一个白色药瓶,啪地一砸,瓶身碎成几瓣,一颗红色丹药滴溜溜地滚出来,被眼明手快的印观祁伸手接住。
印观祁捏着白负的下巴把丹药喂进去,幸好白负还没有丧失意识到无法吞咽的程度,不然印观祁也只能束手无策。
上品补气丹下肚便化作一股灵力,滋润着白负干涸的丹田,过了好一会,白负的情况开始有所好转,虽然还是脸色苍白,至少不像方才那样气若游丝,似乎随时就会断气。
印观祁这才安心,又取出一块锦帕,将白负脸上的血迹擦干净。
估计白负一时半会也醒不了,印观祁拉开他的衣袖,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手背上的青色脉络清晰可见。
印观祁莫名觉得心虚,又瞟了眼白负,确认对方还在昏迷中,才伸出手去握住他的手。
很凉。
还很瘦,仿佛只剩下一层皮包着骨头。
印观祁将白负的手翻过来,露出手腕上的那颗红痣,和梦境中那人的手再三对比,最终确定,他们果然是同一个人。
原来真的是白负。
为何没有潜梦引他仍会梦到白负?
“……等你转世重生之后,我一定会先找到你的……”
梦境中的白负这样对他说过,印观祁心中一动,也许……并不是梦境,而是前世的记忆?
下一刻,印观祁又推翻了自己的结论,前世事前世了,就算白负真的是前世的道侣,他们的因缘也早在自己转世重生之时就已经彻底斩断了,事实就是,如今的白负对他来说只是一个目的不明的陌生人。
印观祁收回手,将白负的衣袖拉回去,靠着车厢思考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眼下最重要的,应该是摸清白负接近自己的目的,还有他的身份。
虽然白负还在昏迷中,可是印观祁并不打算趁机把人丢下,他敲着桌面,自言自语道:“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可以控制人心神的丹药,要是有就好了。”
昊天小印跳起来去敲他的脑袋,却又在即将挨上的时候堪堪停住,气呼呼地拐了个弯飞向那堆丹药,把它知道能害人的丹药通通一砸一个碎。
……看来这器灵的灵智不太高的样子。
印观祁不着痕迹地摸了摸鼻子,眼看昊天小印砸上瘾了,赶紧阻止说:“我开玩笑的,快别砸了。”
昊天小印又重重地砸了下,才停在桌面上,印观祁总觉得它刚才那一砸,车厢都为之一摇,幸亏这车够结实,再让它砸多几下,说不定就要散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