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岛杀人事件》春少十八弯

9、九

　　“还有呢？”良久的沉默后，我忍不住问了句。
　　“还有……还有的……”小妍怯怯地重新开口，深深吸了下鼻子，“还有……我还帮着帮派卖过大麻，缺钱时去夜店做过陪酒女郎，骗过客人的钱…………”
　　“别说了，”韩磊粗暴地打断了小妍，“还这他妈的是个不要脸的家伙儿！”

　　“我……我知道错了……”小妍被吓得一愣，眼泪又哗哗地模糊了她的视线。
　　“别对着我认错啊，要杀你的又不是我！”韩磊凶狠地一瞪她，直把小妍怕得猛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小妍不知所措地朝着窗外看去，一旁的可儿也忽然泣不成声。

　　事实摆在眼前了，如果小妍是这样的，那可儿也就是一样的了？我的背脊都发凉了，看着面前两个楚楚可怜的女孩儿，也不敢有半分的怜香惜玉。
　　简直就是两只母蝎子吗！

　　那天晚餐结束后，众人都显得格外沉寂。韩磊独自靠着沙发抽烟，也不再提起为两个女孩检查房间的事情。两个女孩红肿着双眼，忽然拉住了小夏的手臂，
　　“小夏姐……”
　　“恩？”小夏回头，明显冷淡了许多。
　　“这个……我们今晚可以挤在你房间里睡吗？”
　　“我的房间？对不起，特别窄小，怕不合适呢……”小夏说着，抽回了自己被拽住的衣袖。

　　两个女孩愣了下，默默地转身。小夏终究有些不忍，还是安慰道，
　　“别怕了……晚上把房间锁好了，这个别墅的房间很考究，在房间里待着是最安全的。你们是两个人呢，有什么可怕的？……再说，你看俊言先生不就好好的？”

　　小妍于是惶恐地点了点头。

　　“如果真的遇到事情了，就大声喊，我们会来救你的！”韩磊隔着沙发悠悠地丢了句。
　　我们？连我也算上了？于是我只能英勇地也表表态，“是啊，大声喊尽量喊，放心我就在楼下呢！”

　　女孩子们受宠若惊地猛点头，之后就上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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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晚上，我依旧睡德不安稳，小妍的剖白仿佛把我带进了深沉的渊里，到处都是浓稠的罪恶，无法解脱。

　　我浑浑噩噩了一整个夜晚，第二天又不自觉地赖了床。身体还在毯子里辗转反侧之际，忽然听见一阵猛烈的敲门声，
　　“俊言先生，你快出来吧……出大事了。”

　　我一个筋斗起身，看下床头的钟，已经是早餐时间了。只怪这里雾蒙蒙的天气总是令人分不清楚时辰，我赶紧穿好衣服，一开门，是小夏脸色煞白地等在门口。

　　“俊言先生……快，快去看看……小妍小姐她……”
　　“她什么？”我紧张地问她。
　　“……死了。”

　　我来不及刷牙梳洗，和小夏跑去了三楼，韩磊守在了门口，而可儿一脸痴呆地跌坐在墙边。
　　我鼓起勇气进入房间，看见小妍的尸体半挂在敞开的窗户上。上半截身体伸出窗外，样子十分古怪。我有些吃惊，靠近后才做了简单的检查，然后告诉身后的人，
　　“死因，应该是头部中枪。”
　　“中枪？”小夏一声惊呼。
　　“对，确切地说是后脑勺中枪，应该是立刻死亡的………可儿有说什么吗？”
　　“显然是受了刺激了，脑子现在不太清楚。”韩磊回答我，“我和小夏敲了好久的门她才来开的，可能刚才是昏过去了。”

　　我点点头，“先把可儿扶到楼下去吧……”
　　我关上了房门，然后把手伸给了可儿。从可儿的眼睛里映照出深深的恐惧，她呆呆地看着我的手，忽然狠狠地抱住了我，咿咿呀呀地不知在喊些什么。
　　我好不容易稳住了她的情绪，把她带到了楼下。小夏端来了咖啡为她压惊。她失语了久久，才渐渐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撕心裂肺地哭着，把昨晚的事情告诉了我们。

　　“我和小妍决定了，一晚上都不睡觉……本来还是好好的，但是深夜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忽然就传来了敲门的声音……”她说着，深深佝偻着背脊，“我们怕极了，问是谁，却没有回答，只是依旧在敲着……我们知道绝对绝对不能开门，一开门，开门就会没命的！尤其是小妍，就好像疯了一样……我们喊救命了，但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我们喊了好几声，都没有回应……我们害怕极了，小妍她就象疯了一样……敲门声音一点都没有变，还在响，小妍她忽然就冲到窗户边上，打开了窗户……她可能是想通过外面去喊人救我们，我也想帮忙，可是忽然就看见小妍倒在窗台上不动了。我走近了，就瞧见血从她的脑袋里不断往外流……啊！……啊！”可儿惊恐地捂住自己的脸，“我好怕，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死了……接下来我大概是昏倒了，直到早上听见小夏和韩磊不断地敲门和叫我和小妍的名字，我才挣扎着起来开门…………”

　　可儿呜咽着，终于说完了。小夏努力安慰着她，韩磊则转身问我，
　　“你怎么想？”
　　我稍稍思考，“……小妍是头部中枪的，也就是说，她的身子一探出窗外，就被凶手射杀了？”
　　“显然，凶手是估计了小妍和可儿的反映，尤其是小妍。”

　　“那凶手岂不是不止一个人？”小夏惊呼，“敲门和枪杀同时进行的话……”
　　“不一定……”韩磊深深地叹息，“门口的地毯上有湿过的痕迹，门上也有些许粘粘的痕迹……敲门声的话，可能是某种装置。凶手是利用了我们这群人绝对不会开门的心理。”

　　“也许，还偷听了我们昨晚的谈话，”我想了想，补充道，“记得吗，昨天晚上韩磊说过的，遇到事情就大声喊。”
　　“可是我并没有听到什么啊？”韩磊惊异道。

　　“你大概一整个晚上都糊里糊涂吧！”我趁机嘲讽他。
　　“房间间距大，墙壁的密封和隔音效果也很好，没有打开窗户的话是不太容易听到……”小夏叹息着。
　　“你昨晚怎么没有说？”韩磊问。
　　“有什么用呢，说了不是死得更快……”小夏哀伤地回答。

　　“不过，说到中枪的话，凶手是从哪里开枪的呢？”我继续分析着，“从伤口看，凶手是从小妍的上方向她的脑袋开枪……而凶手的位置又一定要能清楚地看到小妍的窗户，那也就只有……”

　　“四楼了！”韩磊悠悠地接口，随即把目光投向了小夏。
　　小夏注意到我们不安的目光，连她怀中的可儿都不自觉地往边上挪了挪，她不禁惊慌失措了，
　　“你们什么意思？的确，四楼的七号房间的钥匙是由我保管的，但是……但是你们怎么确定一定是七号房间呢？”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韩磊笑了笑，把手探向了小夏。
　　“……我明白了，”小夏委屈地抿了下嘴唇，“我去房间里拿钥匙。”

　　但十分钟后，小夏面色惨白地从房间里走出来，“钥匙不见了！”
　　韩磊点了点头，却并不惊讶。我当然也心知肚明，不论凶手是不是小夏，钥匙都不会是在小夏的身边了。

　　“你平时都把钥匙放在哪里？”我问。
　　“就在自己房间的抽屉里，因为这把钥匙并不常用。”小夏焦急地回答。
　　“嘿嘿，别紧张，我们并不是怀疑你。因为你每天都必须打理别墅的事宜，任谁都钻空子拿走你的钥匙。”韩磊示意小夏放轻松，“总之我们先去七号房间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