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生契阔，与子成说》艾小贝

2、心愿达成

　　第二章 心愿达成

　　哮天犬在前方带路，二郎神和小瑛慢慢踱步前行。

　　小瑛看着地面上自己和二郎神被拉长的投影，心里翻着说不清的滋味。对不住他，刚才那样无理，可是却又觉得他不会这样容易生气。直觉这样告诉她，可是理智还是让她停下了脚步。

　　“这个……那……”她欲言又止，不知该从何说起。好歹她也是蓝狐一族出了名的伶牙俐齿，为何在他面前就这样没有自信了呢？或者，待在这天庭，自己就开始胆怯了。

　　“姑娘有何事不烦直说。本君能够做到的定当竭尽全力。”二郎神也停下了脚步，认真地说。

　　“是因为刚才那位小姐拜托你，你才这般上心吗？”小瑛快人快语，心里想着，还来不及捂着嘴，话已经说出口了。

　　“你说织云。”二郎神提到这个名字，嘴角漾起了微笑，“那个小丫头的话可不能不听。”

　　小瑛瞧见了他的表情，心里一下子跌倒了谷底。看得出，他非常在意那个叫做织云的女孩子，有着黑亮双眸，娇小俏皮的女孩。而且他还称呼她为小云儿，如此亲密。拥有着高贵显赫的身分的她，会是他喜欢的女孩吗？如果……

　　她为她自己突然而来的想法镇住。如果他喜欢的人是她，该有多好！

　　为什么自己会这样想呢？喜欢他吗？

　　不可能！她刚刚认识他，怎么会突然喜欢上呢？

　　只是，自幼便仰望他的威名，这是不争的事实。这次鼓起勇气上天庭，也曾想过碰碰运气，看看天庭骁勇善战的二郎神的真容。而且，自幼妖精族类读书，《西游记》是必读篇目。大家敬仰那书写了传奇色彩的斗战胜佛孙悟空，可是她偏偏崇拜同样家喻户晓的二郎神。

　　这就是喜欢？怎么可能？

　　一大堆问题盘旋在她的脑海中，不知道该怎样一一解答。自己根本无法给自己答案。耳边传来哮天犬的吠声，低头一看，哮天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二郎神身旁，对着她汪汪大叫了。

　　小瑛的脸不由自主已是绯红。手轻轻放上，滚烫滚烫的。

　　“你有什么为难的事情？”二郎神关切地问，哮天犬不时又吠几声，似乎再鼓励她说出心中的话。

　　“没……没有……”她的头埋得更低了，“我只是……只是为姐姐担心。”佛祖，原谅我说了一句谎话。

　　“皇天不亏善心人。你姐姐如此善良，吉人自有天相，佛祖定不会见死不救。”二郎神宽慰道，“而且，你刚才遇到的织云是王母娘娘的小女儿，王母最疼爱她，有她帮助，求药之事定会容易万分。”

　　“王母娘娘的小女儿……”小瑛喃喃自语，突然灵光一闪，“她是地府的王后？”

　　“正是！”二郎神微微颔首，笑道：“所以不用担心你姐姐，等拿到药，你赶紧回去救她，一定来得及。”

　　“嗯！”小瑛抬头看着二郎神，微风吹乱了他随意留在额前的黑发，然后又服贴地贴在额前，眼眸中微微的笑意，带着浓浓的祝福。见自己望着他，他笑意更大。如此真诚，以如此感染人，使得自己不由得也微笑着。

　　似乎在他的微笑中，一切担心都是多余，一切不安都是那么轻描淡写，一切焦躁都是过眼云烟。

　　“谢谢！”小瑛轻声说道，像是把自己最珍贵的心事诉说一般，娇羞中带着喜悦。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二郎神不以为然地答道，“我俩的速度倒是要快点，王母待会儿必会到凌霄宝殿。若是耽误了时辰，我们又要等好些时候。”

　　“好！”小瑛答道，可是却私心地想要慢点。说不定慢点儿去，恰逢王母娘娘不在，他们呆在一起的时间会要多一些。

　　就是一刹那，想法在姐姐的影像中消失的无影无踪，自己更是无地自容。怎么遇到了他，连平时最疼爱自己的姐姐都放在一边置之不理了呢？真是不该！

　　妄为和痴心，本是难以逾越的魔障。更何况，蓝狐小瑛只是一个道行善浅的小妖。

　　企盼在两个极端的想法中膨胀。她不知道自己该选择哪个。

　　两人的脚步最终还是到达了瑶池殿。

　　小瑛被眼前美轮美奂的宫殿震撼！这座宫殿，由七彩流云的砖瓦砌成，华光万丈之中只觉恢宏贵气。宫殿之上一颗闪耀着柔和光芒的明珠照耀着周围，将周围高大的天树映衬得更加唯美。宫殿之前，有一座如圆玉盘的池塘。塘类种植了许多花草，花红得艳丽，草绿得逼人。其间还有五颜六色的其他植物，点缀其中，庄重中不失可爱，让人喜欢。

　　“这便是瑶池殿。你现在这里等候，容我进去禀告王母。到时，你再随我一同进去。”二郎神细心解释道，并命哮天犬在旁守候。安排完这一切，他大步流星地跨入瑶池殿。

　　小瑛张望着四周，心却随着二郎神一起到了瑶池殿。不知道这王母娘娘会不会平易近人，不吝啬这种在瑶池的药草。如果真如人间所言，是关押七仙女不让其与董永见面的恶毒娘娘，或者用玉簪划出银河阻碍牛郎织女见面的狠心母亲，说不定事情就不会好办了。

　　天庭中的很多事情，他们是不知道的。虽然妖魔鬼怪们都盛传玉帝王母和蔼可亲，连他的十个儿子都是温文尔雅的君子，但是不能排除他们美化着些神权的维护者。而且，以讹传讹，这样的事情也常见。

　　当时跑上天庭，根本没有多想成功与否。只是知道，万万不能让姐姐死去。若是如此，自己也要随她一起了却生命了便好。

　　如今，来到了天庭。不管怎样，只要她能够给我草药便好。不是还有织云的帮助吗？

　　各路妖魔鬼怪聊天时时常提起她的名字。因为她是玉帝最喜欢的小仙女，因为她是阎王最喜欢的女子，更因为她灭魔有功。

　　有她帮忙，应该能够一帆风顺。

　　但愿如此！

　　还在遐想之际，二郎神已经来到身边，“王母宣你进殿一叙。”

　　盼来盼去，终于等到了这一刻。佛祖保佑，让她如愿以偿吧！小瑛深吸一口气，脚步迈向了瑶池殿。

　　周围没有动静。她转头一看，二郎神还立在原地。“你不同我一起吗？”

　　“王母并未说要我与你前往。”二郎神说道，“你且放心，王母最富善心，你的事她已经承诺会帮忙。”

　　这句话，似乎给了她最大的希望。她不免迈大了脚步。

　　刚走进瑶池殿，周围的光亮不似刚才那样明亮，取而代之的是氤氲着淡淡光晕的柔亮光芒。抬头一看，王母正坐在正殿正中，笑容和蔼。小瑛赶紧大步上前，不敢造次，跪拜在地，给王母行了一个五体投地的大礼。

　　“你就是蓝狐小瑛？只身前往天庭，只为给姐姐寻瑶草续命？”王母问道。声音轻柔，像丝丝清风吹到了小瑛面前。

　　小瑛不敢抬头，磕头答道：“王母娘娘所言甚是，还望娘娘赐我瑶草，以解燃眉之急。”

　　“抬起头来，让我好好看看。”王母突然话锋一转。小瑛抬头一看，对上了王母温柔的眼神。那眼神好似一位母亲关切地看着自己的孩子。这让小瑛想到了自己早已死去的爹娘。她与爹娘缘分很浅，如今他们也只在自己的记忆中残留着模糊的影像。是姐姐悉心带她长大，如同她的母亲般，那样尽心尽力地照顾她。

　　“好一个标致俊俏的姑娘。”王母叹道：“你与姐姐感情很深厚，是吗？”

　　“我自幼由姐姐带大。有吃的，姐姐定会让我先吃，遇到好的修行仙丹她也定会让给我服用。她这一生，关心我，爱护我，把我当宝贝般疼爱。我曾发誓，若自己得道，定要报答姐姐的养育之恩。如今，姐姐身染重病，是我始料未及的事情，也是让我揪心的事情。我情愿是自己得病，也不愿姐姐受半点病痛之苦。请王母明鉴，赐我珍贵瑶草，救我姐姐性命。”

　　“若是我的瑶草只能续你姐姐这一时半会的性命，过不了多久她还是会死去。到那时，你会怎么做？”

　　小瑛不敢相信的望着王母，可王母神情严肃，根本不似开玩笑。她的心猛然往下一沉，又磕了一个头，“如果那样，我便随姐姐一同去。来世还做姐妹。我做姐姐，她做妹妹，报答她这些年的恩情。”

　　王母听了，摇摇头，叹道：“不！小瑛。我不赞成你这样做。你可曾想过，你姐姐会希望你这样做吗？她含辛茹苦把你带大，难道就是希望在她自己死后带着你一起死去吗？”

　　“可……”小瑛想反驳，可是却说不出一句话。

　　“小瑛，若是真有那样的一天，你要坚强地活下去。这样，姐姐会安心离去的。”王母慈祥地看着她，如是说。

　　“娘娘这样说，是不是我姐姐续命不成，只能等死了？”小瑛问道，泪水涌出了眼眶。

　　“不是。”王母说道，“我只是想告诉这个道理。毕竟，每个人都有归去的一天。这是宿命，无法改变。”

　　“还望娘娘透露，我姐姐可还有治愈的希望。”小瑛问道。她咬着嘴唇，等待着答案。这个答案，关系到她未来的路。是开心还是难过，是希望还是失望，是幸福还是痛苦。

　　“有你这片心，佛祖也断不会让你姐姐受苦。”王母呵呵地笑着，对身旁的小仙扬了扬手，小仙转身向殿外走去。继而，她望着小瑛，“我很喜欢你，欢迎你常到天庭来做客。”

　　小瑛听了，诚惶诚恐，可是救命的瑶草还未拿到手，这如何是好？她正踌躇着该怎样向王母开口说，刚才出门的小仙此时站在她面前，打开一个素色的锦盒。一抹舒心的白映入眼帘，正中间躺着两株仙草，一红一绿。

　　“这是我瑶池中的瑶草。绿色的能救人性命，延年益寿，送给你姐姐，希望她早日康复。”王母微笑地望着小瑛，说道：“那株红色的瑶草是助长功力的瑶草，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有它帮助，你日后便可随意到天庭来走动。”

　　“谢娘娘！”小瑛由惊讶变为激动，颤颤巍巍的接过这宝贵的仙物，对王母感激涕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