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跑吧人鱼》平清乐

50、五十条尾巴

　　南音一个人喝了整锅粥。
　　一是觉得确实好喝，二是觉得自己有必要给钟离路捧捧场。
　　南音摸了摸肚子，满足地叹了口气，又掐指一算。
　　还有三天双腿就恢复了。
　　南音越想越开心，要是有腿的话估计能蹦起来。
　　傍晚的时候，钟离路没有回来。
　　倒是皓晚来送了一次晚饭。
　　南音粥喝多了，不饿，把皓晚送来的饭给了皓晚，“你吃吧，我都吃饱了。”
　　于是皓晚又提着饭走了。
　　皓晚前脚刚走，门就又被敲响。
　　南音问，“是谁？”
　　敲门的声音突然停止，也没有人说话。
　　窗外而来的风吹动了钟离路放在桌上的资料，纸页被吹动，连着向后翻了几张。
　　南音突然感觉背后有一丝凉意。
　　“是谁？”他又问了一遍。
　　没有人回答。
　　但是过了一会儿，敲门声又响起了。
　　这次南音没有搭理，敲门声也就那么一直持续着。
　　扣、扣、扣。
　　扣、扣、扣。
　　……
　　南音咬了咬牙。
　　这门，开还是不开？
　　门外的人既然不说话，要么是哑巴，要么身份肯定不同寻常。
　　这个人锲而不舍地敲门，似乎知道屋内有人。
　　傍晚的天色一刻一变，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夕阳就落下了山。
　　夜幕降临。
　　这门没有猫眼。
　　南音目光锁死那扇门，手指在掌心抓挠，以前听过的鬼故事在他脑海里闪过。
　　某个人从猫眼向外看去，只看到了一片血红。
　　没猫眼其实……也是好事。
　　南音的思路越跑越偏，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敲门声停了。
　　南音走到了门前。
　　敲门声猝不及防，再次响起。
　　南音吓得差点岔了气。
　　“没完了是不是？”南音嘟囔了一句，索性直接去拧门把手。
　　门外空无一人。
　　走廊的灯一到晚上就亮了，今天却还是黑的，让人看不清走廊的景象。
　　南音有些不知所措，刚想关上门，却发现灯突然亮了。
　　钟离路站在不远处。
　　“你……你回来了……”
　　南音走向钟离路，“你回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什么人？”
　　钟离路没有回答。
　　灯泡闪了一下。
　　南音抬头看了一眼灯，“我们先进去吧。”
　　钟离路却一把抓住了南音的手腕，语气不容拒绝，“跟我走。”
　　“等等……怎么了？”
　　钟离路走得很快，南音有些跟不上。
　　走出了宿舍楼，夜晚的冷风刮在南音脸上，让他有了片刻清醒。
　　他扭头看向钟离路，却发现身边空无一人。
　　咦？
　　钟离路哪去了？
　　刚不还握着他的手呢吗？
　　南音有些发抖。
　　然后脑袋传来刺痛，瞬间失去了所有意识。
　　南音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王顺的大脸，王顺身后站着……
　　王少远。
　　他立刻站了起来。
　　这间房子狭小潮湿，不知道是哪里。
　　“南音。”王顺叫道。
　　“不，应该叫南风。”王少远笑得阴狠，“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呦，还有尾巴？”
　　南音浑身无力。
　　王顺一把捏起南音的下巴。
　　南音皱眉。
　　他觉得恶心。
　　王少远突然开口，“现在还不是时候。”
　　王顺哼笑一声，“我当然知道。可是……”
　　“再等一段日子比较好。”
　　南音的下巴虽然被捏着，但是眼睛是向下看着的，长长的睫毛挡住了他眼里的所有情绪。
　　他不想和王顺对视。
　　因为王顺长得实在辣眼睛。
　　王顺和王少远出乎南音意料，并没有对他做什么，而是先后走了出去。
　　看来只是想把他关住。
　　这间屋子实在太破旧，连门锁都没有。王少远自己找了一把锁，把门锁上，还晃了晃钥匙。
　　钥匙发出清脆的声响，似乎是对南音的嘲笑。
　　南音的腿突然一软，双手下意识地去扶墙壁。
　　他的脑子一团乱。
　　王顺和王少远似乎并没有离开，从门缝处可以看到外面照进来的光。
　　这间房子应该是个套间。
　　门外的人在说话。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南音并不能听清。
　　王顺的嗓门突然大了起来，“宝贝儿，你怎么来了？”
　　“我来给你送点吃的。”
　　南音把耳朵贴在门上，却听不到剩下的话了。
　　他疲惫地呼出一口气。
　　外面的灯光灭了。
　　应该是人都走了。
　　南音推了推门。
　　门没开，锁子倒是响了几声。
　　这小房间连个窗户都没有……
　　南音双手互相蹭了蹭，感觉手上都是灰尘。
　　他那会儿看到了钟离路，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南音坐在地上，坐到半个身子都是麻的。虽然很困，但是他却不敢睡觉。
　　他动了动手指，外面的一些水飘到了屋子里面。
　　困意上来，南音的手指稍微放松，那些水立刻洒在地上。
　　南音的头一点一点的，很快又抬了起来。
　　咦？
　　南音闭了闭眼睛，又睁开。
　　身体里有股力量在游走。
　　南音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虚空处出现的半透明的储物柜。储物柜里面的东西一样没少。
　　控水、净水、变身。
　　他的技能和空间，在这一刻全部回来了！
　　南音困意全无，他又试着推了下门。门打开了约五厘米的距离，又因为锁的原因，再也不动了。
　　五厘米。
　　足够了。
　　南音脱掉外套，把门固定住，然后在心里默念。
　　下一刻，他就变成了一条小鱼。
　　这个变身好的一点是衣服不会掉，而是和人一起消失，等到出现的时候衣服也在身上，避免了裸奔的尴尬。
　　南音把衣服收到空间里面，对着大概是门的方向蹦了一下，就从门缝里蹦了出去，然后变回人鱼的样子，从空间里面取了一把小刀捏在手心。
　　巡逻队的人踏步走过。
　　南音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
　　这里……
　　是哪？
　　南音随便挑了个方向走，期间不停地躲着巡逻队，最后赶在天色将明时，回到了宿舍大楼。
　　南音站在钟离路宿舍门口，敲了敲门。
　　没有人来开。
　　眼前的一幕突然和多年前的场景重叠。
　　他心里焦急，又叫了几声钟离路的名字。
　　好在钟离路很快就来开了门。
　　屋内一片黑暗，南音看不清钟离路的表情。
　　“去哪了？”钟离路问。
　　“不是你带我出去的吗……不过后来我看到了王顺。”南音想了想傍晚那会儿诡异的经历，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南音还没想好说法，就被钟离路一把抱住了、
　　钟离路的怀抱很温暖，不对，过于热了。
　　南音伸手打开了灯，这才发现钟离路脸上发红，整个人冒着热气。
　　“你你你怎么了？”南音扶着钟离路。
　　钟离路维持着抱住南音的姿势，倒在了沙发上。
　　南音挣扎了一下，钟离路闭着眼睛，热气全部呼在了南音的脖颈。
　　“发烧了吗？”南音用自己的额头抵了抵钟离路的。
　　“不是……”钟离路小声说，下一刻唇舌在南音的脖子上留了一个红印。
　　钟离路感觉浑身都在发热，只有靠近南音才能让他舒服一点。
　　南音因为化身人鱼的原因，体温偏低，这会儿和钟离路抱在一起，他自己也觉得很舒适。
　　钟离路从南音腰腹间抬起头，亲了亲南音的睫毛。
　　南音闭上眼睛。

　　南音醒来的时候阳光正好。
　　钟离路只比他早起一会儿，此时正坐在床头，拿着一个晶核打量。在看到南音睁开的双眼后，他眼里的凌厉瞬间消散。
　　“怎么回事？”南音伸手想摸钟离路的额头，钟离路见状主动低下头。
　　“不热了。”南音说。
　　钟离路把南音被子里的手拿出来，放在自己掌内，“昨晚怎么不在家？”
　　“我……”南音面色纠结，“我听见敲门声，外面的人也不说话，我就打开了门，结果看到了你。你拉着我下楼，再然后我就晕倒了，醒来被王顺和王少远关到了一个房间里面。”
　　“诶对了，我的技能和空间都回来了。昨晚我是用技能变成小鱼才回来的。”
　　“我现在可厉害了。”
　　钟离路揉了揉南音的发丝，“王少远……听说他有精神系异能。昨天那应该是他给你设的幻境。”
　　“精神系异能这么厉害的吗？”南音有点后怕。
　　“设一个幻境需要耗费许多晶核，短时间内他应该是不会再来找你了。”
　　“可是他为什么要找上我？”南音问。
　　“何先生走的时候留下了一批武器，王顺想要。”钟离路捏了捏南音的小脸蛋，“武器在哪只有我和赵轲知道。”
　　南音对曙光基地的破事不感兴趣，他只是有点担心钟离路。
　　“还有两天。”南音说，“等我有腿了就跟在你后面。”
　　“跟在我后面干什么？”钟离路的声音有些喑哑。
　　“当你的小尾巴！”南音咬着钟离路的下巴。
　　“遇到危险，先保护好自己。这两天不要出门。如果我太忙，会让皓晚来送饭。”
　　南音还没有松口，他含糊不清道，“辣你也不要粗门。”
　　钟离路低笑了一声，“好。”
　　“等等”，南音稍微抬起身子，“你还没告诉我昨天是怎么了？”
　　“我也不清楚”，钟离路如实道，“我一回家发现你不在，本来打算出门找你，却突然发热，动也动不了。”
　　“怎么会这样？”南音道，“会不会是你经常在实验室工作，染上了什么病毒？”
　　“可能吧。那你离我远一点，传染给你就不好了。”
　　南音一愣，在看到钟离路微微勾起的嘴角时，抿了抿唇，“我才不要离你远远的。”
　　“嗯”，钟离路低笑，“小人鱼，那现在要不要跟我来个零距离接触？”
　　小人鱼红了脸。
　　然后两个人不但来了零距离接触，还来了个彻彻底底的负距离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