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跑吧人鱼》平清乐

48、四十八条尾巴

　　南音揉了揉鼻子。
　　原本他正坐在浴缸里练习技能，可没练一会儿就叹了一口气。
　　脑子里都是钟离路。
　　恋爱的人是这样的吗？
　　不应该啊，他高中的时候，就算钟离路坐在他身边他都能认真刷数学题的。
　　钟离路被急急忙忙叫了出去，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烧水壶咕嘟咕嘟响，自动断了电。南音拿出一个盆，往里面倒了点水，打算洗头发。
　　门突然被敲响了。
　　南音去开门。
　　门外的人不是钟离路。
　　方净颜微红的脸在看到南音的一瞬间变黑了，她瞪着南音，“怎么又是你？”
　　“……不好意思就是我。”
　　“钟离路呢？”
　　“在实验室。所以有事的话请你去……”
　　“不”，方净颜突然笑了一下，“我改变主意了。我是来找你的。”
　　“来找我……？”南音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钟离路还挺看重你的，还给你安排了保镖，不错嘛。”
　　“你在说什么？没事的话我关门了。”
　　南音伸手，却发现方净颜堵着门，她身后还站着好几个人。
　　“基地变天了，你的保镖都被遣散了。”方净颜越说越开心，咯咯地笑着，“钟离路在忙，而我姑父在找你。”
　　南音抱臂，想知道眼前的人究竟要做干什么。
　　方净颜对身后的人抬了抬头，“带他走。”
　　南音抬了抬手。
　　装着水的盆凭空而出，方净颜的人在即将接近南音的那一刻，被水浇了个彻底。
　　“？？？”
　　南音“啪”地把门摔在那些人的鼻子上。
　　“小姐……这……”
　　方净颜恶狠狠地看着眼前的门，突然想到了什么，“刚才那水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突然就浇我一脸。”
　　“那条鱼不会是个异能者吧？”
　　“难道他是人？不是变异动物？”
　　这些手下多多少少也听说过南音在基地里的事情，此时纷纷猜测南音的身份，越说越离谱。
　　“够了！我给你们发工资就是为了让你们聊天吗？”
　　屋内，南音重新烧水洗头。
　　钟离路什么时候还给我安排保镖了，我怎么不知道。
　　南音是用盆洗头的，他一边洗一边小声唱歌，“我想我会开始想念你，可是我刚刚才遇见了你……”
　　水流进嘴巴里，不唱了。
　　南音找了条毛巾把头发擦干，他的发丝非常柔软，头发也长，刚好及腰。
　　若我长发及腰，上厕所得记得撩。
　　南音想起以前看到的段子，忍不住撩了撩自己的头发。
　　这么披着还有点热，擦起来也麻烦。
　　要不把头发剪掉吧。
　　中午的时候钟离路回来了，还带着一些蔬菜。
　　南音扒着袋子看，“你要做什么菜？”
　　“香菇豆腐汤、莲花酱肉丝，蔬菜丁。”
　　南音眨眨眼。
　　那个莲花酱肉丝听起来就很好吃。
　　满心期待的南音在半个小时后，去厨房偷瞄了一眼。
　　钟离路还停留在切菜的环节，而且拿着刀的姿势怎么看怎么别扭。
　　南音给自己宽心，也许只是钟离路习惯用特殊的姿势切菜。
　　一个小时后，南音闻到了一股糊味。
　　电饭锅里发出来的。
　　南音想要进厨房，却被钟离路拦下了，“小心油溅到你身上，别进来了。”
　　“你没事吧？”南音问。
　　“……没事。”
　　南音又等了半小时。
　　钟离路从厨房里面走了出来。
　　南音：“？？？”
　　钟离路轻咳一声，“我去食堂。”
　　南音：“……”
　　钟离路走了。
　　南音把厨房的门打开。
　　“咳咳、咳。”
　　眼前一片狼藉。
　　南音抽了抽嘴角，开始认命地收拾起来。
　　原来黑色料理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啊。南音认真地打量电饭锅里的一团黑。
　　钟离路去食堂买了饭，带了回来。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没说话。
　　南音实在憋不住了，声音特别小的笑了出来。
　　一声、两声，然后是“哈哈哈哈哈。”
　　钟离路皱眉，随后也跟着笑了一下，眼里满是无奈，“很好笑吗？”
　　“好笑啊哈哈哈。”南音亲了亲钟离路的脸颊，想要安慰他。可是安慰的话还没说出来，眼角瞥到厨房，没忍住又笑了。
　　这顿饭是在南音的“哈哈”声中吃过去的。
　　钟离路把饭盒放到房间外面，却发现门口多了一个垃圾袋。
　　可能是早上忘记扔了？
　　钟离路关上门，打算去厨房收拾，却发现厨房已经被人收拾的很整洁了。
　　南音坐在沙发上看了过来。
　　“你收拾了？”钟离路问。
　　“不知道啊，是小仙女收拾的吧。”南音也装作疑惑的样子说。
　　下一秒，南音的鼻子被刮了一下，“小仙女。”
　　南音：“……”什么鬼。
　　“好了是我收拾的，一会儿出门记得扔掉垃圾。”
　　快要午睡的时候，南音拽了拽钟离路的袖子，“我不睡浴缸了。”
　　“嗯，和我睡。”钟离路把南音想说的话说了。
　　一人一鱼躺到了床上。
　　气氛很好，南音想着要不要做些什么。
　　可是他没有腿。
　　冷媛的那一柜子小黄书突然在南音脑海里闪过，“生殖道”三个大字不停在耳边回响。
　　有毒。
　　南音埋在钟离路的怀里，睡觉。
　　钟离路本来不是很困，趁南音睡着的时候摸摸他的耳朵，亲亲他的睫毛。过了会儿才跟着睡着了。
　　其实午睡只需要20分钟就够了。
　　睡的时间再长，就会变成深度睡眠，越睡越困越不想起。
　　20分钟之后，钟离路醒了。
　　实验室还有一大堆事要忙，晶核的事情还要等着他处理。
　　可他现在一点都不想动。
　　怀里的人睡觉很不安分，蓝色的发丝在钟离路的下巴处剐蹭，钟离路深吸一口气。
　　有反应了。
　　钟离路又看了一眼熟睡的南音，摸了一下他的脸颊，起床去实验室。
　　“博士！”言越急匆匆跑了过来，“晶核的分子图谱又变了！”
　　钟离路皱眉，跟着言越到电脑前看了看。
　　白心海也在一边站着。
　　“还发现什么了没有？”
　　“没有。”
　　“继续计算分子式。”钟离路挥了挥手。
　　他拿着从戒毒所带回来的资料，翻了翻。
　　如果那些人制造了丧尸，也就是间接制造了晶核。
　　但是，丧尸是人形武器，这是可以用科学解释的。晶核来自于丧尸的身体内部，和丧尸有关，勉强也算是合理的存在。
　　但是异能呢？
　　曙光基地里有数不清的异能者，拥有空间和系统的人。正是这些人，让曙光基地的人过着仿佛末日根本不曾来到的幸福生活。
　　这些人的力量也能用科学解释吗？
　　钟离路心里突然一寒。
　　如果这些力量是上天的恩赐，那么上天会不会收回它们？
　　一个下午的工作也没有什么成果，钟离路沉声道，“今晚加班。”
　　C部的人这两天已经忙到团团转了。
　　钟离路不能让下属独自加班，于是自己给南音带了一份晚饭，就又去实验室翻看资料。
　　实验室一角堆积了数不清的晶核，他们这些天做的工作就是给晶核分类，计算分子式，然后玩找不同的游戏。
　　这辣鸡游戏一点儿也不好玩，搞得所有人都很焦躁。
　　在这里工作的，有几个人也有异能，他们明白晶核对自己的重要性。
　　等到凌晨，钟离路才让众人去休息。
　　有一个异能者走到钟离身边问，“博士，晶核的作用会不会真的消失？”
　　“静下心来，等研究结果。”
　　“……是。”
　　钟离路揉了揉额头。
　　除了钟离路，实验室的人都走了。
　　钟离路又整理了一下资料，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南音正在沙发上犯瞌睡。
　　钟离路的眼里泛起温柔，他轻轻把南音抱了起来。
　　南音的头猛地一点，醒了。
　　“回来啦。”南音的声音还带着困意。
　　“嗯，睡吧。”钟离路声音低沉，好听得让南音耳朵犯痒。
　　他眨了眨眼，反而醒了。
　　“怎么不去床上睡？”钟离路问。
　　“等你啊。”
　　钟离路脱掉外衣的动作一顿，“最近实验室很忙，我回来晚，不用等我了。”
　　“反正我也没事干。”
　　钟离路洗漱完毕，抱着南音上了床。
　　南音在家里也没做什么事情，中午一觉睡到四点，现在完全不困。钟离路则是忙过头了，现在头脑还是清醒的。
　　“基地怎么了？”南音问。
　　“晶核出了一点事，对异能者的作用不如以前了。”
　　钟离路的手在南音的腰间划过，不小心碰到了南音的尾巴。
　　“你这条尾巴怎么回事？”
　　“我之前有一个系统，叫做……嗯，美人鱼系统，我来到这里前系统离开了，但是我却必须保持这个形态100天。”
　　100天……算算时间，也快恢复了。
　　钟离路又问，“能跟我说说系统的事吗？”
　　南音把从柠檬那里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还说系统要获取的是一个世界的能量。
　　“对了，我那个系统老是说这个世界的能量太杂太混乱。我觉得可能……嗯，和异能者有关。”
　　钟离路又摸了摸南音的尾巴。
　　南音的鳞片有些冰凉。钟离路凑近了一些，他的双腿和南音的尾巴紧挨着。
　　“你不觉得我这样很怪吗？”南音的声音有些沮丧。
　　“不觉得。”
　　两个人凑在一起，说了好多的话。
　　钟离路听着南音说，“你不知道吧，演戏特别好玩。我第一次跟剧组的时候……”
　　南音话还没说完就睡着了。
　　我知道的。
　　钟离路抱紧了眼前的人。
　　我知道你喜欢演戏，所以我买了你的那家公司。
　　事实上，钟离路在和南音分手之后，直接去了国外读大学。
　　那里有一名生物学博士很喜欢他，想收他当学生。
　　基地的人习惯把C部的管理人员叫做“博士”，这些科研工作者们用这种方式表达尊敬。虽然，钟离路并没有取得博士学位。
　　他在国外读书，日子过的寡淡无味。
　　直到有一天，他在电视上看到了南音。
　　大屏幕上的南音光彩照人。
　　南音在唱歌：“不如将往事埋在风中，以长剑为碑，以霜雪为冢。此生若是错在相逢，求一个善终。孤身打马南屏旧桥边过，恰逢山雨来时雾蒙蒙。想起那年伞下轻拥，就像躺在桥索之上，做了一场梦。梦醒后跌落，粉身碎骨，无影亦无踪。”
　　钟离路看呆了。
　　电话另一边，他的朋友失去耐心挂了电话，他都没有回神。
　　他悲哀地发现，自己像个傻子，嘴里说着放手，心里却始终放不下这个人。
　　于是他放弃学业，回国继承家业，进军娱乐产业，买了几家公司，成为南音所在娱乐公司的幕后老板。
　　能时不时看到南音，就是那时候的他唯一的愿望。
　　他想，也许有一天他会故意露出马脚，让南音发现自己的存在，借此试探南音的态度。
　　或者恶劣一些，用手里的权力威胁南音，让他躺上自己的床。南音那么骄傲，一定不愿被一个不知道名字的老板潜规则，而他……
　　而他该怎么办？
　　毫无反抗之力的南音固然时时诱惑着他，但他不敢让南音有任何不愉快的经历，而且他害怕。
　　他这么一个一米九的大男人竟然也是会害怕的。
　　他害怕南音的拒绝，害怕南音说我不是已经让南望和你把话说清楚了吗，你不要纠缠我。
　　他是个心痒难耐的猎人，却理智犹存。他在暗处窥伺自己的猎物，不知道该如何怎么下手才不会伤害到自己的宝贝。
　　他羞愧，他心焦，他欲望难耐，但他迟迟不敢做些什么。
　　这一犹豫，就会想很多杂七杂八的事情。
　　比如南音有没有喜欢别的人？那个云欣念怎么和他走得那么近？南音发展的势头这么好，要不要封杀他算了，他一点也不喜欢南音的海报被贴在其他人的家里。
　　他变得越来越焦躁。
　　他收集南音的所有影像，经常在某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把自己关在屋里，幻想南音或青涩或成熟的模样，躺在自己怀里，而自己不知疲倦地占有南音。南音会害羞，会骂他打他，有时候南音心情好了还会纵容他，会伸展肢体双手紧抱着他，就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面带痛苦地享受属于他们的性/爱。
　　他们相爱的时候，每天都是晴天，他眼里心里都是那一片触手可及的柔软眉目。
　　然而。
　　下手的那一天还没来，末日却先来了。
　　那天他在影视城，看着南音的一举一动。
　　他想带南音走。
　　他用手/枪打死了一只试图靠近南音的丧尸，他眼睁睁的看着南音主动带着另一个男人离开，他要去追。
　　而他身后，何先生的人说，“钟离先生，我家先生请您去坐坐。”
　　那个人没得到回应，继续道，“时间来不及了，请您跟我去曙光基地。”
　　他终于不再犹豫，拨开那个人，在四处逃窜的人群中寻找南音，一直找到了晚上，都没有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找不到。
　　他失魂落魄，因为他失去了最重要的宝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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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如将往事埋在风中，以长剑为碑，以霜雪为冢。此生若是错在相逢，求一个善终。孤身打马南屏旧桥边过，恰逢山雨来时雾蒙蒙。想起那年伞下轻拥，就像躺在桥索之上，做了一场梦。梦醒后跌落，粉身碎骨，无影亦无踪。”——《我的一个道姑朋友》。
勉强算是小剧场的小剧场：
尾巴烂了！！=烂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