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里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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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直觉与现实发生了不得了的冲撞的时候，人应该相信自己的直觉，还是相信现实呢？庞赐觉得自己现在简直就是在思考哲学问题。
但是无论什么样的哲学问题都不能哲学地解决，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必要的是现实的证据。提起精神仔细观察面前的里奥的反应，庞赐开始发提问。
“那你有什么证明你是里奥的证据吗？”
“证据……是吗？”这个里奥明显一愣，不过很快就收起情绪开始思索，并且迅速地找到了答案，“在您的右肩上有一块很小的星型胎记，算吗？”
……啥？
……啥？
……啥？
因为很震惊所以大脑停转了三次庞赐才反应过来，并且因为当机时间太久，等回过神来发现里奥正投过来满是关切的眼神。庞赐无视里奥，快速地扒开自己的领子，从内部看向肩膀，果然在那里发现了一个非常小的星型胎记。
等等等等，既然自己身上真的有这种方便快捷又实用的标记的话，之前的里奥为什么什么都不说？而且，肩膀又不是什么不可描述的部位。这个位置并不十分隐蔽，几乎所有人都有机会看见。可是，看见归看见，能够断言这个印迹是星型就是另一回事了。虽然这句话并不能完全证明面前的里奥是真的，但是，却足以让庞赐怀疑之前的里奥是假的。
尽管自己之前一直在强调和之前的里奥只是临时同盟，两人之间并不存在信任关系，可现在得知他居然真的是假的什么的也太刺激了。
看庞赐一个人在那里大起大落地纠结着什么，里奥眼中的光暗淡下来。刚刚发现神官时的喜悦被冲淡，留在眼中的只有对自己帮不上忙的愧疚与不甘。
“果然……不行吗……”
里奥呢喃着。声音轻轻地飘入庞赐的耳朵，打断了他的思考。
“怎么了？”看里奥失神的表情，庞赐的嘴里泛起罪恶感的苦涩。
“这句话，是神官大人您曾告诉我的。”发现庞赐把注意力转向自己，里奥立刻收起了全部的情绪，以敬语回答，“您说，如果有一天您要我证明自己，我只要这样回答就好。当时我问您为什么需要我记住这句话，但是您却没有回答我。现在也是，您在出走之后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如此向我询问，我却连您为何会有这种疑虑都不清楚。”
“我……”
神官的身体擅自地开口，想要解释，但是脑内空无一物的庞赐什么都说不出来。他只能看着里奥，保持沉默。
“没关系，神官大人您自有您的考量，并不需要把一切都告诉我，我只是为自己的无力而感到悲哀。”里奥停顿一下，声音之中多了几分颤抖，“而且，我的记忆也并不明确。可能过去我真的对您有什么僭越的举动，您不相信我也是应……”
“你说什么？”
听到令人在意的部分，连里奥的话都不及听完就抛出疑问。
“可能我以前对您有什么僭越的举动？”
里奥明显被庞赐的提问吓了一跳，所以他只能选择机械地回答。
“不是，上一句。”
“我的记忆也有不明确？”
“没错，就是这个！”确认了自己没有听错，庞赐急忙展开询问，“你是说，你自己记不住发生了什么？”
里奥很快地从震惊之中整理回来，褪去脸上的惊讶换成以往的平静，同时微微蹙起眉头代表着自己正在思考。
“是的，没错。”里奥沉着地回答，“虽然从神殿的其他人那里听说过一定的传言，可那却怎样都与自己的记忆对不上号。本以为只是些无稽之谈，可拉尔对我的防范却是有目共睹的。所以我也不禁怀疑起了自己的记忆……”
“你能说出流言的具体内容吗？”
里奥噤言，抿住嘴唇。
眉头紧皱，而后舒缓。
放弃一般，轻轻开口。
“说是……我曾经想要夺取您的性命。但是我怎么会做那种事情，我从一开始就对您忠心耿耿！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里奥对这个由另一个里奥说出的事实加以强烈地反对。按理来说，在已经判明另一个里奥是假冒的的现在，对他所说的情况应该毫无顾虑的舍弃才对。
但是，如果对方说的是真的呢？
连真里奥本人都对自己的记忆产生了怀疑，那就证明一定是有很多细小的证据从侧面证明了这一点。尽管现在的庞赐并不知道那具体是什么。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真里奥又是为何会出现这样的记忆偏差呢？
庞赐摩挲下巴，陷入沉思。一个疯狂的想法出现在他的心里，让他甚至有点想诅咒会这样想的自己。
里奥看着庞赐的思考，也变得不安了起来。
他对神官的忠心是不容置疑的。可是，如果连神官本人都开始质疑他的话，他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但是此刻，他也不能多嘴，他能做的，就是等待面前的大人得出他自己的结论。
对两个人来说，时间都变得漫长了起来。
直到夏日的残阳在两人身上映出黏腻的痕迹，庞赐才将自己从思虑的海洋之中强行拽回。
思来想去，庞赐也没能得出一个让自己满意的结论。最为合适的猜想过于疯狂，让人完全不想相信。怀疑来怀疑去的感觉让庞赐觉得糟糕透了，自己本来就不是一个善于思考的人，现在更是一个头两个大，看着里奥，庞赐真想挑明一切放飞自我，管你真假善恶，要杀要剐随便来老子不管了。
不过可惜，责任感很强的庞赐并不能随便放弃不是自己的身体。
最终庞赐选择了相信面前的里奥。
抬头望向粉红的天空，庞赐觉得自己的精力也像这时间一样日薄西山。为了不让自己是直接心瘁而死，他干脆地省去了一切的说明，直截了当的对里奥说了自己的指示。
毕竟对方名义上是自己的下属，庞赐偶尔也想感受一下指使他人的感觉。
“不知不觉已经这么晚了啊…”装作突然发现的样子，斜着一只眼小心观察着里奥的反应，“真是饿了，而且明天还有明天的计划。所以…帮我寻找住处吧，里奥！”
本以为被人指使会让里奥不爽，结果对方却意外地露出兴奋的表情。
“您决定继续相信我了吗？”
“这是当然，你可是我最忠心的部下，而且，”庞赐停顿，从斜视改为直视，正对着里奥，“你的记忆出现混乱，跟我也脱不了干系，我想要负起这个责任。”
这只是占便宜的说法，庞赐自己心里清楚的很。
因为这样，他接下来就可以在不暴露自己是穿越来的情况下向里奥询问更多的信息，同时还可以卖一个人情给里奥。他是信任里奥的，但是他并不确定穿越者在这个世界会不会受到极端的对待，为了保证原主人的名誉，庞赐决定将这个作为秘密隐藏。
并没有察觉庞赐心里那复杂的活动，里奥只是以庞赐见过最纯净的笑容回应了庞赐的要求。
“嗯!”
简短，并且足以的回答。
庞赐感觉自己的内心再一次被罪恶感填满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里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