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 光佐/亮光 曙光初晓》某愛

8、味道

　　淡色熏烟袅袅环绕在不足四坪大小的房间里，空气中散着甜甜的柠檬草香。房间虽然小了些，但充足明亮的光照却使它看来不致太过狭窄。月影推开门扉，轻手轻脚的走入房中。

　　「是小月吗？」床上的素衣妇人挣扎地抬起身子。

　　「是的，妈妈… 是我。」

　　月影连忙向前搀扶，一手撑住母亲，一手则拿起手边的抱枕塞入背后。

　　「只有你来吗？」

　　「嗯… 日他今天得去棋院，爸爸他… 出国去洽公了。」

　　「这样啊…」

　　自从三年前的落海事件后，伊集院夫人大病了一场。她原本虚弱的身子，这两三年来，虽然经过细心的调治，却还是不见好转，每况愈下。都市的吵杂与烦扰，并不适合让她养病，也因此，家里只好将她送到乡间的别墅疗养。虽是迫不得已，但一个人孤单地生活在此，与最爱的亲人分隔两地，心中一直有着难以言喻的寂寞，然而 -- 最让她放心不下也念念不忘的，依然还是她的两个孩子。

　　「没关系，等下次要过来时，记得再带小日一起来吧！有好长一段时间没看到他了。」嘴上虽然这样说着，眼里却明显地流露着失望。

　　擅于察言观色的月影，当然看的出来，他也很明白母亲的心情。

　　只是…

　　无法说出口的是，他是故意不找日向一起来的。不知为何，他一直不希望日向来见母亲，而连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这样作？

　　「好！我会记得的… 」

　　伊集院夫人点头对他展开笑容，伸出枯槁的手轻抚着他的脸。

　　握住母亲的手在颊上摩挲，轻淡的药水味透着微凉的体温传来，轻嗅那自小熟悉的味道，万般地迷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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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的走势应该要走小飞。」拈起一颗黑子放在盘上。

　　「你这种走法只会让自己陷入两难而已。」塔矢目光尖锐地直视着对手。

　　「走小飞太温了！我还是觉得直接刺入中心点，这样可以削掉半边翅膀。」

　　「不行！这太鲁莽了，跟你说几次了，下棋不能靠一时冲动，你要注意看清盘势再下决定。」

　　下午两点多，在这家位于东京都中心的碁会所里，两个青年正对着盘面热烈地讨论着。围绕在四周的众人，颇有兴致地看着两人。

　　当讨论渐入高峰，声音越来越大，内容也慢慢开始走调。

　　「刚刚才说过的话，你过了两分钟马上就忘了吗？」塔矢拉开嗓门大声地斥责。

　　「你自己不是也很赞同，刚才还一直猛点头！」光也不甘示弱地回道。

　　「我哪有可能同意你的话！」

　　又开始了！

　　一听到这种没营养的对话，围观的众人便很识相的自动散开来，以免央及无辜。

　　市河小姐翻了翻白眼，开始收拾起柜旁的黄色背包。

　　叮铃！

　　清脆的铃声响起，一颗小头从门外探入，眨眨大眼，冲着市河小姐一笑。

　　「市河阿姨！光哥哥有来这边吗？」

　　市河小姐被他唇边的两个小梨涡迷的晕头转向，不自觉地笑瞇了眼。

　　「有啊！」用手比了比站在中间互斗的两头公鸡，「看！在那边吵的正热闹呢！」

　　日向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皱起小鼻子：「他们又在吵了啊？」

　　市河小姐耸耸肩，作了个莫可奈何的表情。

　　日向走进门内，将门阖上，用力地深呼吸。

　　预备---

　　1 … 2 … 3 …

　　倏地，一条人影扑进吵着正起劲的光身上，塔矢惊的退后一步，而光则是无防备的被扑倒在地。

　　「光哥哥，午安！」日向笑嘻嘻地趴在光身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日向？」光撑起上半身，疑惑着他怎么会忽然地出现了？

　　「你不是说今天要带我去参加研究会的吗？」

　　「是啊！」光点点头，「我记得是跟你约三点半…」

　　「时间还没到啊？」他指指墙上的时钟，显示着2：40。

　　「我等不及了嘛！现在就去好不好？」

　　日向拉着他的手猛摇，像只小狗般地在身上磨磨蹭蹭。

　　光愣了一下，忽然觉得这个景象让他有股熟悉感，似乎曾有人也对他作过这样子的撒娇动作？

　　日向见他半天没反应，举起手戳戳他的腰，「到底怎么样嘛？」

　　「喔！好！」

　　本能的反应回答，对着日向颔首，将前一刻的迷惑暂时摆到脑后。

　　「进藤！」塔矢不悦地拢起双眉，眼前这两个人似乎已经把他还在一旁的事给忘的一乾二净了。

　　「我们还没覆盘完… 」

　　「抱歉，塔矢… 我们下次再讨论好吗？今天先到此为止吧！」

　　光对他歉意地点个头，站起身拍拍灰尘，牵起日向的小手，两个人便有说有笑地离去。

　　目送着两人，塔矢忽然感到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转过头，望着桌上下了一半的局，以及半杯冷掉的咖啡，苦涩的如同他脸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