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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事情的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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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冢忘记自己是怎么回到他养病的房间了。
只记得他去找了不二,而后,在门口隐隐约约的听到两人的对话,一个是他熟知的上司不二周助,另一个却是….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认识不二?
他们究竟说了些什么,手冢并没有听的很真切;只不过,那两个人之间,似乎是有些什么协议在。
「可恶。」他烦躁的甩开手上的水杯,落地破碎的玻璃印上那充满嘲讽的神情。
生平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被耍的如此澈底。
难道这些日子以来的种种一切,都只是假像,那个少年脸上的天真与笑容,全都只是一场,恶作剧吗?手冢用力的摇着头,努力的想把自己脑海中所形成的想法除去,他不愿去想也不愿相信,但都已经摆在眼前,难道自己还奢望能如何的推翻亲眼所见?很明显的不二不但认识那名少年,与他也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存在。
一想到,少年或许跟不二可能会有的种种关系,他的心便硬生生的绷住了;绷的,好紧、好紧。
紧的几乎无法呼吸。
「我跟他可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哦!手冢。」
不二的声音自门口处传来,一瞬间让手冢全身汗毛竖起,充满警觉。手冢转头,看着上司脸上有着与那轻佻音调完全不符的神色,心里不由自主地戒慎着。
「我知道你对他有诸多的疑问存在。」一句话轻松的挡掉他的张口欲言,不二以着肃穆的口吻说道:「在我跟你说明他所扮演的角色之前,我想先问你一件事,你要老实的回答,还有,你必须答应我的一个要求;如此一来,我就告诉你我所知道的一切。」
没有平日的嘻笑不正经,也没有那股令人惧怕的冷沉气息,纯粹是朋友间商量的语气,加上那双无比认真的蓝眸里所蕴含的请求意念。
「好吧!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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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跟少年?」不二的眼睛睁的老大,嘴角也十分奇异的抽动着,且还有越咧越开的趋向。
不可否认,如果不是时机不对,加上对方那严谨正直的诉说神情,他现在实在是很想捧腹大笑;这到底是那一国的神话、还是童话故事?从来都不知道,他这个下属的想象力如此的,嗯…特别,如果越前真的是猫变来的,他是不是也可以合理的怀疑,那个老是喜欢嘶嘶叫的海堂果真是一条蛇?
想不到啊…真想不到!原来表面上严肃、冷静、八风吹不动、有若一座冰山的手冢国光,居然相信这种连三岁小孩都听的出来是骗人的谎言。
「噗…咳!」越想越感到有趣,不二只好以轻咳来掩饰差点脱口而出的笑声,但眼里的那抹笑意可是无所隐藏。
手冢疑惑地看着不二,不明白他究竟在笑些什么?他可是很认真的全盘托出捡到猫的始末,这不是不二想知道的事吗?
「就我所知道的越前来说,我觉得他应该是个人没错,至于猫嘛…」不二的脸上满是揶揄,「这我可不清楚,你得自己问问他啰!」
「越前?」
「是啊!就是越前!」不二敛起笑容,平板直述道:「你可听说过,替身猎人这个行业?」
替身猎人?手冢隐约似乎有点印象,但他平日连自个组织里的本支外叶都不甚了解,应该说是,除了自己本份该作以外,其他事情觉得没必要去关心的他,对那些个三教九流闲杂人等,更是认为不甘己事。
他摇了摇头,同时也挺直了背。
「我想你进来也一段不短的时日了,应该明白在我们这边,就算你再怎么不愿意,也必定会牵连上许许多多从前所无法想象的事情,也包括一些特殊人物。」
手冢微点着头,这些事他能够了解,就算不是直接的去碰触(因为并不在他的业务范围内),也大概略知一二;在此之前手冢曾有过一段很长很长的挣扎时期。毕竟他的祖父原是警察道场的柔道教练,是那种严谨而超然的正派人士;手冢在他的潜移默化之中,在想法方面,自然而然的影响颇巨。
然他之所以会不顾家中的反对,加入他们这样一个定位界限都很模糊的组织团体,是因为当年的他,无故的被卷入了世家子弟不二周助的绑架事件。
那一年手冢14岁,是个功课优秀、气质深遂的少年。在同侪中表现突出的他,除了思想比别人成熟一点之外,也不过是个很平凡的国中生。
他总是用着认真的态度去面对所有一切,尽其所能的扮演他所能扮演的角色,所以当他看见眼前有个同校同学被一群凶神恶煞般的人物强迫性地掳勒,在还来不及思考的状况下,便挺身的出的想要救人。
就算跟随祖父学了几手柔道,仍嫌稚嫩的他,被那些人也一并地打昏带走。
然而,这件在后来轰动社会头条的大新闻,在他无心的介入之中,却赫然发觉,那不过只是几名与他同龄的少年所共同策画的一桩反绑架案;不二不但是主谋,更是自愿当诱饵的那一个。
像如此搞不清楚情形就大剌剌的冲出来救人的事,在往后的无数日子里,总是被众人当成闲磕牙时的笑话来谈。
不过,那时的手冢可真的没想那么多啊!也许是天性使然,或着是家庭的教育影响,就算在他与不二他们一伙成了朋友,也明白了这些人为何会如此的计划之后,他仍是想阻止这一群少年掉进罪恶的深渊,走向无法看见阳光的地方。
但干的一番话,却让正直过了头的手冢不禁开始以另种眼光来看待被自己忽略很久的某些事情。
我们的所作所为是对?还是错?那不过是人们断章取义的认定罢了,这个世界并没有所谓的绝对,单以片面来否定一个人,岂不是太过直线、肤浅的想法。没有曝露的背后,可能夹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污垢;而人们所谓的正义,也并不是代表完全正确。如果你真想知道黑暗里的真实,请张大你的眼睛,好好的来看清,再用你的头脑,来仔细思考一切。
所以他答允加入,只是为了想知道,什么才是他们所说,背后的真实。
不二见他点了头,便继续地说道:「顾名思义,替身猎人是帮一些大人物作为替身为主要工作,但除此外,也可帮忙清理整个善后;他们游走在黑白两界,不隶属任何组织团体,且伪装术一流,只要是能谈的拢价码,无论是什么样的任务都可以让他们为你去执行,而且保证会尽其所能的达成。」
「就算…代价是必须付出他们的生命。」不二打量着手冢,注意着他情绪上的细微转变。
手冢仰头不发一语,他直板板的站立着,看不出表情,安静无波聆听着不二的一言一句,冷淡的气息团团围陇在他的四周。
「处在团体里的上位者,或多或少都会有些顾虑,因为不管是权掌的政治人物、家财万贯的富翁、或是□□、白道的首脑人物,这些人他们虽然一向都在严密的保护下活动着,但他们也很清楚,很有可能会在不知状况下,被自己所依赖的亲信给打上一枪;所以他们大多会委付隐在暗处的替身猎人来代替自己,以便于争取时间将一些无法拉上抬面的事情给处理妥当,也能确保一旦东窗事发时,自己可以安全无忧。」
也因此,从事此种行业的人,就算是不幸死亡,也多是尸骨横路,无人闻问吧!
看着手冢越来越不善的脸色,不二以着一声长叹将那未出口的话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这次我会找上越前来帮忙,除了对方实在是出乎意料的棘手外,且之前就在阿隆家被投掷□□那时,发现到我们的底细似乎已经都被人探查的一清二楚,我们在明,对方在暗,这事若是没有处理妥当,不用说要救出英二了,恐怕会动摇到整个组织,所有人都会有生命的危险。」
因为考虑到大局,所以他不得不瞒着众人作下了这个决定。
「越前是替身猎人中相当的有名气一位,有部份是因他父亲在十数年前便是此行中的佼佼者,无人能出其右;也听说越前会选择成为替身猎人,也是因为受到父亲的影响,至于真正的原因则没有人能够得知;不过除此之外,由于越前自己本身自出道以来,也是达标率高达98%以上的行家,理所当然,价码也非常人能负担的起。」
「你的意思是说。」手冢的声音嘶哑难辨,「你要他救出菊丸后,再代替菊丸去当人质?」
「我必须要保护英二,」不二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但手冢已经得到了答案,「况且越前的工夫一流,对于后续处理方面也有他的一套方法。」
「替身猎人除了当替身外,也是相当强悍的情报者…以及,清除家。」
此刻手冢的内心十份复杂,不二的话像一个巨大的炸弹朝着他投掷过来,一瞬间炸的他头昏眼花、天地旋转。
他突然有些后悔听到这些事,那些似是而非的无数黑暗与纯真无邪的男孩在他的脑中不断地交混相杂;接着,分崩离析的碎裂。
难以形容的一股滞闷情绪,充斥满溢了整个胸口。
「根据传言,越前虽然能力优秀,但个性却是出了名的难缠,光是要找他接洽任务,还得看他当时的心情与事情的合意与否,不过…」不二停下话头,瞄了手冢一眼,「这次我费尽所有力气找到他时,他一听完便爽快的答应了,原本我还觉得有些意外,现在看来应该是跟你有关…」
也就是说,越前是先认识手冢在前,而后才接到了他的委托。
虽然已经清楚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但不二仍想不通的是,像越前这样的独来独往,甚至算是有些孤僻的人,为了什么会来接近手冢?若不是他曾看过越前那迷惘挣扎的模样,或许不二会对他无故接近自己部下这件事而有所警戒,主要也是因他至今尚未查出掳走菊丸那群人究竟在背底作了多少小动作?
一想起菊丸,不二心底那股黯然再度冉冉升起,这大半年来发生的众多事故,让他的精神已经濒临界限。
究竟是谁将英二的事给泄漏传出的?又是谁有那个能耐能将他们藏匿十年的人,凭空的从重重包围下将人带走?难道说跟随他十数年之久的同伴里真的有人背叛了他?
不二不敢、也不愿去多想这些事,他脑海里趋之不走的是大石离去前那绝望且痛心的面容。
你倒底把英二当成什么了?
他不是你的棋子、也不是你私人物品,他是个人!他是个人啊!!
微闭上眼,他努力的将所有事沉入心里的最底处,不二明白的,他目前该解决的问题还有很多,如果让自己的心情如此的动摇不定,其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于是他收藏好情绪,再度看向已然成为一座封冻冰山的手冢,「你跟越前的恩怨,我无权干涉;不过,手冢…你要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
不二的冷厉让眼光始终放在远处的手冢收了回来,黑瞳里空洞无神,让人猜不出他心中在想些什么。
「在没有救出英二之前,越前的存在,我不容许再有第三个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