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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和我的画家故事 ...

  •   突然就想把它写下来。

      这是一个故事,不会太长。

      和滕一宁同居的第27天,今天早上比平时早起了2个小时,骑单车12分钟来到工作室,准备今天上午各项安排。对于滕一宁来说,这是非常重要的一天。他是一个画师,不知道算不算是有天赋,但勉强可以算是勤奋,入行以来每年都保持着有相对高质的画作问世,但却一直不温不火,直到三个月前他发布了《桥》,今天已经是本月第9次接受各种活动和相关采访了。

      我是他的助手,具体说应该是助理画师,平时会协助做一些作品创作相关的辅助工作,当然我也会有自己的作品,只是现在还鲜有出版。2015年夏天,我稀里糊涂的拿到了研究生文凭,就像当初学美术的我会稀里糊涂的选择继续上研一样。毕业后留在上海这个不算容易混迹的城市,来到导师推荐的这家算是有些名气的工作室从助理画师做起,跟随滕一宁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了。

      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我还不足以成为一名被界内认可的专业画手,但说短却不短,我自以为足够我完完整整的去看清滕一宁这个人,然后毫不犹豫的喜欢上他。

      8点30分,记者已经等在画室门口,近来造访的记者大致分成两种,学术派和八卦派,老实说,今天的记者我并看不出他的套路来。伴随着滕一宁绘画上的造诣被认可,他生活的点滴也越来越多的被剥离出他原有的作品,独立于绘画成就之外,被公众或追捧或讨论。35岁,离异,有个9岁大的女儿,喜欢做饭、种花……等等。当然,我不在他被外人所知的点滴里。

      今天的采访地点定在楼上他的个人画室,滕一宁9点准时出现在画室门口,他一贯是个守时的男人。我送他上楼,交代了一些采访的事宜,以一个助理的专业姿态递上盛满豆浆的马克杯,他不爱茶、不爱咖啡,轻微的乳糖不耐受让他连牛奶也都没那么喜欢。

      记者稍后也上了楼,我把窗帘打开,让原本有些阴冷的画室显得明媚一点。今天的工作不是很忙,除了接待这个采访之外,我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宜,于是这让我有时间留下来,偷偷坐在画室门厅的沙发上,边听他和记者侃侃而谈,边整理滕一宁的几张畅销小说插画的手绘小样儿。

      滕一宁并不是一个健谈的男人,这从我来工作室的第一天就深有感触,然而我曾一度幼稚的以为,这是艺术家们共有的特质。那天滕一宁的话出奇的多,这是令我惊讶万分的,我并不知道,他和那位看似其貌不扬的中年男记者会有这么多肺腑之言,于是我就这样静静地听他们从对莫奈作品的理解,谈到自己对于生活细节的绘画演绎,我不敢相信滕一宁会和他说起自己过往的那些经历,那些连我都不曾被讲述的经历。当然,我什么都不曾被讲述过,似乎从一开始,我对于他的一切就是一无所知的。我所了解的事情,并不比他的那些排队在图书大厦里等待签售的狂热追捧者要多一丝一毫。

      采访持续了很久,我甚至后悔那天没有提早一步离开。我一直不肯下笔记下他们访谈内容的细节与经过,实在是因为不知如何下笔去记录。因为我根本无法记起他所谈到对欧洲中世纪画作的品评与理解,更懒得去回想他对于宗教与艺术结合的好奇与效仿。我只记得他说:“我每次拿起画笔就只会想起一个人,我的前妻。”一个人会遇到许许多多段感情,但却只能爱一个人,而他全部的爱毫无疑问都给了这个让他每次拿起画笔就灵光闪现的女人。

      没想到他会同记者说起这些,或许这些我是不配知道的。离过一次婚,有一个女儿,这是工作室人尽皆知的事,而他从未和我提起过任何关于他之前生活的点滴,就好像之前的事情都是不存在的,每次和他在一起,我们的世界就只有眼前的这幅画,和眼前的这一点点快乐。

      采访已近尾声,在滕一宁还没有走出画室内室到达门厅之前,我匆匆起身逃跑到走廊里。隐约听到他喊了我的名字,我才又快步走进画室。“帮我送刘先生下楼吧”,我带着眼前的这位记者朋友离开工作室,一直送他到大门口,双眼看着他的背影,一点点模糊到再也看不清楚……

      这只是一个故事,一个梦,不算太长。

      6点11分,从没这样过,从一个莫名其妙,却又有些真实的梦中惊醒,然后嚎啕大哭到完全停不下来,面纸一张接一张,困意全无。

      我甚至分不清梦和现实,就好像其实昨晚发生的才是梦,而刚刚惊醒的是现实一样。事实上,昨晚我才和我的“画家”看过电影,被他开车送到楼下,欣然而归。

      噩梦最可怕的地方就在于此,增补了现实中的空白,真实、直接的,把你最怕、最脆弱的真相用或扭曲、或正确的样子演绎出来。

      眼泪还是止住了,终究是个梦。

      但怕的是梦背后的故事和真相,以及害怕噩梦的自己。原本就隐藏在甜蜜中的,最不想碰触的忧虑和空白被揪出,然后放大成你最害怕的样子到无限大。而我深陷其中,被套牢的不知所措。发现自己再也不可以云淡风轻,我怕梦里的其实就是现实,更怕的是当下竟然如此过激的自己会有怎样的一个结局。可怕的根本就不是梦,而是梦背后的眼泪和根本无法悔之脑后的在意。

      梦已经结束了,我的故事或许还在继续。

      ——拖延症患者,写于2016.3.26至2016.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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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和我的画家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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