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我的乌托邦》蒙溱

67、番外三、偶遇

　　“女神，猜猜我在哪？”小猪抱着电话，咯咯笑。电话那头传来温柔的女声，“苏州？还是杭州？”
　　小猪眯眼笑，“苏州，你怎么知道呀？”电话那头笑，“前阵子是谁嚷着喊着要去吃酒酿圆子？”
　　小猪哈哈笑，握着手机的手指白皙，指尖处涂着枣红色。火车站外来来往往的行人，背着相机拉着行李箱，她忽地有些伤感。
　　十三年前，高中才过去一半，她红着脸和她说，以后想和他一起来这个地方。
　　“小微，”她的声音低下去，“好久不见。”八年了，大学毕业后她去了澳洲，没回来过。
　　电话那边默了默，掩饰的笑，“你好好玩。”她敷衍了两句，随即电话被挂断。
　　小微大学期间谈了两次恋爱，却在毕业那天抱着她在KTV里哭的不能自已。她想她是喝醉了，所以才如此放肆地哭喊着他的名字，远在千里之外的那个男生，似乎永远高高在上，无法触及。
　　她晃晃脑袋，手机亮了起来，她抹抹眼角，接起。“老公？”
　　男人的声音传过来，“到了吗？”小猪笑，“刚到，正想给你电话。”男人的声音很温柔，“注意温差，别着凉了。”五月天，有些捉摸不定。她笑，“好。”
　　一年前她嫁给了他，两人一起在陌生的城市打拼，也为些柴米油盐苦恼着。好在他对她很好，日子过得不错，普普通通也挺好。

　　好好的晴天，忽地就下起了雨。
　　她匆匆跑进路边的超市，拍拍湿透的手臂，一包纸巾递到面前，掌心白净。她接过，抬起头正要道谢，然后就呆住了。
　　女生，不，应该说是女子，她穿着修身的浅色长裙，左手边还牵着个极漂亮的孩子，正睁着大大的眼打量她。岁月似乎对她格外眷顾，皮肤依旧嫩得让人嫉妒，有变化的地方大概是神态温婉了不少。她笑，有些俏皮，“擦擦吧。”小猪反应过来，忙低声道谢。
　　女子抱起小男孩，撑着伞走进雨幕里。小男孩的眉眼有些面熟，她猛地转身，女子的背影逐渐远去。鬼使神差的，她买了把伞便匆匆往外跑，高跟鞋敲出嗒嗒的声响。
　　不远不近的，她听见小男孩稚嫩的声音，“妈妈，爸爸呢？”
　　她的声音很好听，比之以前多了些岁月的温柔，“爸爸去上海了。”
　　“爸爸为什么要去上海呀？”
　　“给言言买糖吃。”
　　满是童稚的对话，小猪听着也忍不住笑，过了会，小童的声音又响起，脆生生的。
　　“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她听见她温柔地哄着他，
　　“等言言睡醒了，爸爸就回来了。”小童又问了几句，声音逐渐低下去。小猪伫足，呆愣的站在原地。女子慢慢的走着，逐渐消失在雨幕里。

　　傍晚的天开始放晴，霓虹灯渐渐亮了起来。雨后清新，她沿着河边慢慢地走，不时路过三三两两靠在栏杆上聊天的人，没见到低着头玩手机的，也没见到匆匆赶路的。
　　她想，这真是一个温柔的城市。
　　她在一张长凳坐下来，身旁的老人用听不懂的话聊着天，应该是些家长里短，让她觉得很惬意。
　　湿漉漉的风特别清爽。
　　她撇过头，不期然间又看到了她，和那个极漂亮的小男孩。巧合到她都怀疑他们是不是住一间酒店。
　　她半蹲着在哄椅子上的小男孩，轻轻摸他脑袋，动作特别温柔。小朋友似是不开心，垂着脑袋很委屈的样子。她有些飘，恍恍惚惚想假若自己生了小孩是不是也会变成这样。
　　忽地小男孩跳下椅子，女子愣了下，她也愣了下。然后是小童脆脆的嗓音，带着明显的喜悦和委屈。
　　“爸爸！”
　　她眉头一跳，慢慢看过去，还是呆住了。年轻男人穿着白衬衫，袖子挽起到小臂，举手投足都是难以言诉的魅力。他从一辆黑色轿车下来，大踏步往这边走。她看到他满眼宠溺接住小家伙，弯腰将他抱起低低哄着，看到她走上前，扶着小家伙的身子抬头去看他，另只手抬高去抚他的额发抚他疲累的眉眼。他眼神温柔，空出只手去牵她的。走两步好似低头要去亲她，她特别羞涩，把他推开。

　　“言言也要亲亲！”小童咯咯笑，一家三口渐行渐远。

　　小猪静静地看着，良久，埋下头，眼泪不断泛滥，像个傻子一样在陌生城市的街头哭得很难过。
　　青春里的秘密就让它深埋时光罢，还好我们都各自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