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我的乌托邦》蒙溱

43、十年

　　书上说，即使是一块黄连，长久的咀嚼，它的苦涩也会慢慢淡下去。

　　蒋一笑眯眯，“毕小瑆，老实交代，你们俩成了没？”
　　毕瑆兴双手捂脸，良久，点头。
　　“哈哈哈我就知道，来来来，说说次大少爷怎么表的白，真的好好奇！”她拉下毕小瑆的手。
　　毕瑆兴不自在地扯着发梢，眼神飘忽。
　　“不是他。”
　　“不会吧！！！我的天，真是劲爆！”
　　“我当时一冲动，就，就表了。”声音低低的。
　　蒋一上下打量着她，“真是，毕小瑆我实在无法想象。”
　　毕瑆兴抱过熊，作鸵鸟状。
　　“哈哈哈哈，他当时什么反应啊？”
　　毕瑆兴想到了某个场景，嗷呜。
　　蒋一将她怀里的熊扒拉出来。“啧啧，脸红成这样，他该不会太过感动就唔”，嘴巴被一把捂住，面前的女孩脸红的不可思议。蒋一眨眨眼，将她的手扯下来，笑得坏坏的，比了个口型。
　　毕瑆兴张张嘴，急得差点要哭出来。蒋一突然觉得好有罪恶感，欺负这么软萌的一妹子。
　　她咬着唇，半晌，微乎其微地点了下头。
　　蒋一的眼神，毕瑆兴不知道要如何描述，看的她发毛，奸笑？她往床上倒，蒙住被子，黑暗里脸红红的，却压不下嘴角的笑意。
　　蒋一哈哈笑，声音传进来闷闷的，
　　“以前一直以为一中罗凡最吊，没成想这个才是深藏不漏，不动声色地就把咱们毕小瑆吃干抹净。”
　　她想起了那个不真实的夜晚，心脏不知被什么轻轻划过，痒痒的。
　　眼前忽地一亮，被子被揭开，蒋一侧躺下来，笑得很好看。
　　“不要把自己闷坏了。”
　　毕瑆兴悄悄抬眼，她一下子变得很安静。
　　“瑆兴。”
　　“嗯？”
　　“以后有想不通的时候可以找我聊聊，我们把秘密都交换了。”
　　毕瑆兴转了转眼珠子，“好。”
　　蒋一伸出手顺了下她的长发，女孩乖乖的。“你想好了吗？毕竟这么远。”毕瑆兴一愣，随即笑开，语气轻松，“想好了呀”，她顿了顿，“放假就可以见面啦。”蒋一撇过眼去看她，叹了下，“傻逼。”傻逼蹭了蹭枕头，没说话。
　　十几岁的感情，冲动还是负责，都希望它长情。
　　“他是不是，要去很久？”
　　她看着天花板，“是吧，阿熙说。”她卷着发梢语气软软的，“他想去TUM，就是慕工，可能要念到博士，然后回来进部队。”
　　“他想进部队？”
　　“嗯，这是他从小到大的梦想。”
　　蒋一摸摸她的头，“兵哥哥耶，对少爷的好感倍儿增。”
　　毕瑆兴笑，甜滋滋的，她从小到大一直很崇拜军人。
　　“可念到博士要好长时间，快十年了吧。”蒋一有些恍惚，十年多长，她也没概念。
　　十六岁等到二十六岁，一整个青春。
　　“不过也没事，以后出去交换读研什么的，总能待一块，就是一年见不到几次面了。”
　　毕瑆兴平躺着，天花板白白的，“其实时间过得很快的，并不是找个人在一起才叫青春，我也有自己喜欢的东西和梦想呀”，她眯着眼笑。
　　她看得比谁都通透，蒋一安静了会，也笑，“那还得多联系咯，没事打个电话视个频。”毕瑆兴摇摇头，“哥哥说那边念书压力山大，他又是转学过去的，肯定很忙。”蒋一张张嘴，正想说话，却被她打断，声音轻轻的，几不可闻。
　　“而且，我怕他烦我。”
　　傻傻的姑娘，她忽然好心疼。
　　“你不想他？”
　　“想”，声音软软的，她有点害羞，“想得慌了就写日记，我买了好多本子，等他回来了估计就写完了。”
　　蒋一看着她半晌，忽地笑了，很温柔的，她摸摸她的发，“睡吧。”
　　“嗯。”

　　升入高二，意味着要准备小高考了。地理老师很可爱，他总是说你们这些校宝，闭着眼都能考三个A。历史老师喜欢在上课的时候给他们看历史剧，政治老师最是认真。她有些严肃，上课的第一天她就说了，“虽然你们只是会考，但我会把你们当文科班一样教。”老师同时兼任十一班的政治老师，毕瑆兴对她莫名好感，她喜欢一切对生活负责的人。
　　从某个周四开始，第八节下课后考文综，每周四轮着考一科，考完发答案，自己判分。政史地，第一个开刀的便是政治。毕瑆兴对完答案，分数实在是不忍直视，充其量考个B。周围几位也好不到哪里去，就林浩答的不错，94。
　　陆城看看罗凡的卷子，再看看毕小瑆的卷子，乐了，“各位难兄难弟，革命尚未成功啊。”
　　毕瑆兴笑，收拾书包，六点十五分，天色已经晚了。她低头看了眼身侧空空的座位，掌心覆上桌面。
　　“走？”
　　罗凡扣了下她的桌子，黑色的表带圈着手腕，延伸出去是指骨分明的手。毕瑆兴一阵恍惚，想起了另一双手。是不是，长的高善良的男生都有一双很好看的手。
　　她背起书包，“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