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我的乌托邦》蒙溱

19、公主病

　　投票的结果，便是将罗凡和次向熙都投了上去。罗凡是大家起哄的，次向熙是被罗凡拽过去的，毕竟颜值担当。
　　初赛那天毕瑆兴部门有事，她有点沮丧，陆城趴在次向熙肩膀上笑，“瑆兴没事，我给你录个视频。”罗凡说那感情好，得好好打扮打扮，还抬手撩了下刘海，三分帅气七分痞气。
　　好像俩人不进复赛都不公平似的，陆城手机渣像素拍的迷迷糊糊，只看到模模糊糊的一个人，声音还特杂。毕瑆兴鼓着腮帮子眯眼瞧他，陆城笑嘻嘻，距离产生美嘛哈哈哈。罗凡左手放在胸前，“啊，就算这么糊都无法影响我的帅气。”毕瑆兴看了他两秒，这个人大概是真的没啥偶像包袱。
　　她拿过水杯起身，走到三班门口，有几个学生在水机前排队。她正前方就是次向熙，左手拿着水杯，半靠在栏杆上，侧脸线条干净。毕瑆兴在他身后站定，也没有唤他。次向熙打完水，转过身便是女生笑意盈盈的脸，他愣了下，便弯了嘴角，靠在一旁等她。打完水并肩往回走，她倏地想开他玩笑，便悠悠叹道，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次向熙嘴角低头看她，眼神温温软软的，觉得她可爱至极。

　　复赛定在清明节前的周日，就在升旗台上。广播部协助文娱部主办，毕瑆兴被学姐拉去当壮丁。
　　周日一大早她就从床上爬起来，套上校服跑下楼，妈妈已经在厨房里忙活着了。见她起了，毕妈妈便问，“洗漱好了？”毕瑆兴点点头，帮妈妈把豆浆端出来，“爸爸呢？”
　　“跑步去了，你先吃吧，我给你蒸了奶黄包。”
　　毕瑆兴眉开眼笑，“麻麻你真是深得我心，当然如果有流沙包就更好了。”毕妈妈笑斥一声，“小馋嘴，流沙包冻着了再拿出来蒸你就不愿吃了，中午回家吗？”
　　毕瑆兴晃晃脑袋，“不知道耶，看情况吧。”
　　她拉开椅子坐下来，浅黄色的包子看着格外可口，毕瑆兴心情很好，一手夹起包子一手拿出手机，划开按键，“起了吗？”
　　似是为了避嫌，给罗凡也发了同样一条短信。
　　不一会，指示灯亮起来，她点开看，是次向熙，“刚跑完步。”
　　毕瑆兴咬着筷子，打字，“吃奶黄包吗，我妈妈蒸了很多>...<。”
　　他却迟迟没有回复，她有些失落，放下手机继续啃包子。
　　“吃饱了再玩。”
　　“哦。”
　　吃完饭才六点半，她抱着手机窝进沙发里，指尖划来划去，依旧没有信息进来。她扁着嘴发了会呆，几分钟过去，指示灯忽然亮起来，她赶忙划开手机，却是罗凡。
　　“怎么这么早？”
　　毕瑆兴忍不住笑，回到，“是啊，等着看你破音呢。”
　　罗凡秒回，“唉，看在阿熙的面子上，不跟你计较。”毕瑆兴盯着屏幕，字打得飞快，“人家可比你积极多了，这会都跑完步回来了。”
　　很快，“啧啧什么都向着次向熙，少爷我好心痛。”
　　毕瑆兴吃吃笑，手指不停，“哈哈哈就是向着他怎么着怎么着人家就是数学比你好笑起来比你好看什么都比你好”，发送完毕，毕瑆兴咧着嘴，正想看他怎么回复，突然。
　　她看着短信栏最上面的名字，脑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短信栏最上面的名字写着次向熙三个大字，毕瑆兴脸一热，她赶紧点开。
　　“...”
　　次向熙：抱歉，刚刚在洗澡，下次吧，奶奶已经准备好早餐了。
　　毕瑆兴：哈哈哈就是向着他怎么着怎么着人家就是数学比你好笑起来比你好看什么都比你好。
　　.....
　　毕瑆兴嗷呜倒在沙发上，完了丢大发了。
　　次向熙看到信息的时候正在喝粥，手中动作便停住了，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突然就被呛了下。奶奶赶紧走上前来，“怎么了？”他笑笑，
　　“没事。”

　　待毕瑆兴赶到操场，学生会的干事们已经忙活上了，她放下书包便过去帮忙。学姐还没到，谷学长他们远远抬着音响过来。见是毕瑆兴，他打了声招呼，“那么早？”毕瑆兴点头，问道，“学长，学姐来了吗？”谷一迦蹲下身给唱机接线，“刚刚发信息给她，这会应该差不多了。”
　　“星星，小星星。”
　　毕瑆兴回过头，学姐咬着片面包跑过来，手里还拎着袋吐司。
　　“学姐早。”
　　“吃早饭了吗？”温和将书包放下，一把揽过毕瑆兴。学长头也没抬，接了句，“正饿着呢。”学姐烫了大波浪，这是她第一次看她把头发放下来，衬着白净的脸，她忍不住叹出声，“学姐真好看。”
　　温和眉眼弯弯，“过奖过奖。”她上前两步，“一迦？”温和弯腰将一片吐司递到他嘴边，谷一迦侧头咬了一口，愣了下转而撇开眼，“终于像个女生了。”温和有点不自在，干笑两声蹲下来在旁看他捣鼓着，时不时将手里的面包递到谷一迦嘴边，格外熟稔。
　　毕瑆兴站在不远处看了会，笑笑，很羡慕。

　　平时毕瑆兴一直待在幕后负责点歌，这是她第一次当主持人，说不紧张是假的。八点半复赛开始，她走上台，学姐站在学长身边朝她抛了个飞吻，毕瑆兴失笑，心里一松，虎牙便露出来。
　　“老师同学们，大家早上好，我是毕瑆兴，来自高一一班。”她有些近视，反正也看不清台下人的表情，学姐还在不远处朝她挥手，心下确实安定了，说了几句开场白便直接进主题。
　　“让我们欢迎一号选手，来自高一八班的邓嘉远同学。”台阶下一个男生走上台，毕瑆兴将话筒递给他，男生接过，“谢谢。”
　　毕瑆兴弯弯眼，“加油。”
　　伴奏声响起，她走到唱机旁，双手叠在背后靠着墙。他们俩应该来了吧，毕瑆兴想到早上的短信，脸就热了。
　　“瑆兴！”有声音从上边传来，她抬头，上面长廊处的栏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满了人，正上方是林浩他们，毕瑆兴朝他们笑。太阳有点晒，已经到了穿短袖的季节了。
　　她微眯着眼，朝选手队列那边看去。有两个穿黑t的男生侧靠在墙上，其中较为高个男生侧过头，耳边好似有什么东西闪了下，毕瑆兴笑开，肯定是他们俩了。第一次看他穿黑t，心里有只小鹿蹦来跳去，有点后悔为什么不去配隐形。
　　转眼大半个小时过去，音乐声停下。毕瑆兴接过话筒，对着名单正要开口，就看到他俩名字了。她忽而就紧张了，好在风和日丽阳光明媚，也没人看出来。
　　“欢迎高一十一班的林微同学。”
　　女生穿着粉色雪纺衫，长发斜扎成长辫，清丽的样子有些眼熟。毕瑆兴一向喜欢看美人，她笑着将话筒递过去，女生道了声谢便敛下眼睫。毕瑆兴收回手，退了回去，没人注意到女生白皙的手握着话筒微微颤抖。
　　“女神加油！”台下有个男生吹了声口哨，场面一下子热闹起来，林微浅浅笑，露出小小的酒窝。音乐声响起，她紧握着话筒，看了不远处的男生一眼，心跳快的不正常。
　　她唱的是阿娇的桐花，声线是干净的，发丝服帖的垂落在颊侧，刚好落在青春与成熟之间的温柔。毕瑆兴撇开眼，低下头看自己的白色校服，有种从未有过的酸涩感，莫名地，迸发出来。
　　伟大的诗人泰戈尔说过，鸟儿愿为一朵云，云儿愿为一只鸟。
　　唱完副歌部分，舞台中央的女生忽地抬起手，她一手还拿着话筒，便转动脚尖在那一小方地舞动起来。台下顿时口哨声掌声不断，毕瑆兴眨眨眼，下意识抚上小臂，圆圆的手腕还挂着个铃铛。女生的直觉真是可怕的紧，她心里忽然就酸酸的，很想转过头去看他。她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
　　然后，不期然对上了他的目光。
　　他在看她。
　　快到他们了，他站得近，近到她看得清他眼里温柔的笑意。他穿着修身的黑t，刘海撩了起来，面庞俊秀白皙，带着陌生的帅气和引力。不同于罗凡眉眼间自带的风流，毕瑆兴找不出什么形容词，脑袋里七个字悠悠飘过——色不迷人人自迷。她又想起了早上的短信，小情绪转瞬即过。
　　次向熙收回目光，伸出食指和中指掩住唇边的笑意。罗凡痞痞笑着睨了他一眼，他不太自然，五指屈起咳了下，耳后根浮上一层浅浅的红。

　　“谢谢。”
　　掌声响起，林微转过身，将话筒递给走上前来的女生。她微微俯视着她，对面的女孩长的很精致，像是踏破次元壁走出来的女孩。毕瑆兴接过她手里的话筒，不知是否错觉，她审视她的眼神让她不太舒服。林微走下台阶的时候状似不经意看了他一眼，男生右手撑着身子，半侧着脸和罗凡说话。他今天有些不一样，看上去真令人心动。
　　“女神！”回到座位上小猪扑过来抱住她，她嗔道，“放开啦。”今天的阳光格外明媚，她垂眸，敛下眼里满满的笑意。
　　他应该会注意到她的吧，或者，心动。她面颊红了起来，不敢再往下想。音乐响起，一个女生在台上轻轻吟唱着，

　　“远处的钟声回荡在雨里，
　　我们在屋檐底下牵手听。
　　幻想教堂里头那场婚礼，
　　是为祝福我俩而举行。”

　　她笑得矜持又甜蜜，满心欢喜期待接下来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