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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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苍蛾领着徐墨缓缓步入大厅，他环顾四周，发现这次活着回来的人比预想中多。
他拽了拽失魂落魄的徐墨，示意他去看正中屏幕上的滚动信息。
漆黑的屏幕上一个个人名机械的出现，徐墨看了一会儿，在看到一个名字时顿了顿，微微低下头。
确认自己的队员死亡，佟苍蛾伸手拍拍对方叫他回房间，其实他要比人高马大的徐墨稍微矮一点，原本往头上去的手就只能落到肩膀上。
他目送对方离开，漠然的看着战友失魂落魄的背影消失，转身慢慢悠悠的向楼上黑暗的深处走去。
佟苍蛾在没有必要的时候从来都不喜欢大步流星的走，他的体力偶尔会弱得让人咂舌，就连上个楼都需要喘息一会儿。
疲惫会在不经意间一点一丝的涌上来，化为锁链将他固定在原地。
这种感觉让他感到恐慌，为了避免令人厌恶的无助而加快步伐。
头狼向他发出了召回的指令，没有欲望去思考理由，无论是再一次的做战场机械的零件，亦或是抹消对“头狼”不利的某个部件，对他都是达成目的的一环，既然最后是美好的结局，过程多么肮脏又有什么关系呢。
空旷的走廊只听得见佟苍蛾黑色皮靴叩击地面的哒哒回声。
似乎在此处只有一个生命体活动。
佟苍蛾目不斜视以不变的速度前进，毫无生机如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武器。
没什么隐藏的危险。
在得出这样结论的瞬间。
一个高大的男人忽然与他擦肩而过，于此同时，男人察觉到身旁的人身上那股奇妙的气息转头与佟苍蛾对视。
佟苍蛾忍不住打了个抖，男人刚刚的那一眼让他感到自己就像是被猎食者盯上的猎物——更加形象的说，他感到自己引起了一只凶兽的注意力。
幸好对方在打量他几眼后便转了回去，胸前基地专属的双三角型挂饰在反光中一闪而过。
佟苍蛾悄无声息的流下一滴冷汗。在这之前佟苍蛾从没注意到对方的存在，没有声响没有气息而靠近的男人就如鬼魅。
太近了。这么近的距离足够他死上千万次。
是同伴。
在短暂的警惕后佟苍蛾慢慢放松了下来，有意识的放慢了脚步——走在对方后面让他比较有安全感，虽然可以确定男人是己方阵营的一员，但直觉让他离这个随时可能暴起的家伙远一点。
看着男人拉开“头狼”所在地的那扇外门，有些意外的跟着男人踏进间隔层。
也是被上司叫来的吗？
其后真正通向办公室的门露了出来，没有把手没有开关，只有旁边一条发着幽绿光亮的条形扫描口。
“ID狴犴，1617003号”
滴的一声轻响，前方的安全门应声滑开，佟苍蛾少见震惊的看了对方一眼。
在狴犴的编号中最前面的16代表加入雇佣军的年份，第三位数是1则表示对方来自基地秘密机构，这是他加入军部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看见第三位数字是1的人，没想到会是个实力如此恐怖的家伙。
“ID佟苍蛾，1727005号”将手腕在仪器上晃了晃，佟苍蛾紧跟对方越过门槛。
“你们来了。”胡岛赫——也就是头狼，坐在价格高昂的皮椅上对他们打了声招呼，当上高等军官的他却面容温和，是一张怎么看都让人提不起恶意的脸。
然而仔细观察，才能看出隐藏在平面镜片和笑盈盈面具下的狡诈和残忍。
佟苍蛾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等待下达的命令。
“佟苍蛾先去做战斗力测试，”他说，“以后你可能要和狴犴组成队伍了。”
只有被怀疑“会拖后腿”的双人组队员才会被要求去做测试，佟苍蛾对此没有任何不满，他的实力的确弱于狴犴，这是无法否认的。
但他通过考核并没有什么悬念，于是在出门前打量了一番自己未来的队友，没敢与对方对视，只观察了一番就带着点逃离意味的离开了。
狴犴和胡岛赫目送黑发青年离开，半响胡岛赫笑了笑，转过头问：“你觉得他怎么样？”
如果佟苍蛾在这里一定会震惊于狴犴竟身份高到能让上司询问意见，狴犴对此见怪不怪，想了想说：“可以。”
胡岛赫无奈道：“…我是问你自己满不满意”
狴犴：“可以”，他点点头，又补充了一句。“很可爱。”
胡岛赫的内心难以形容，目光复杂的想这是第一次有人看到那头疯狼崽子能夸一句“可爱”。
……
佟苍蛾一闪身避开黑暗中刺过的飞刀，调动所有感官去追逐空中舞动的刀片——即使是身体测试，这种薄如蝉翼的武器也是真家伙，不小心注意的话甚至可能没命。基地不需要弱小的战士。
他的闪避动作幅度并不大，竭尽所能的节省体力以及提高闪避效果。
实际上经过长达几小时的不间断测试，他的体力已经被消耗的七七八八，而这项闪避测试就是意义在此。
随着佟苍蛾愈发粗重的喘息，漆黑房间唯一闪着微光的开关终于因时间到了而发出滴的一声，咔咔几声响声后归于沉寂。
佟苍蛾轻轻吁了口气，稳住脚步走出测试房间。
站在外面的负责人上下以一种带着点狂热的目光扫视了他几眼，在佟苍蛾浑身僵硬紧绷，险些后退一步的时候递上一张单：“你合格了。”
佟苍蛾接过那张记满一串串数字的纸，忍不住感叹他花费了几小时最后拿到手里的就只有一张薄薄的纸。
他显然并不知道通过和狴犴组队的战斗力测试有多难，在开始前的保密协议或许能透露出冰山一角。
在此之前其实已经有一些人在高强度的测试中死亡，尸体掩埋在基地外不知名的一角。
佟苍蛾走出测试室，迎面差点撞上那个有着凶兽气息的男人。
扑面而来的男性气息和巨大的压迫感吓得他像只被惊吓的狼崽一样向后退了一步，下意识就想去摸腰间挂着的枪。
看见佟苍蛾的反应，狴犴面无表情的壳子下不知为何升起一丝失落。他暗暗将这股情绪掐死，语气平板的问：“过了？”
佟苍蛾这才反应过来，迟疑的点了点头。不确定的发现这头食人野兽一样的家伙有点，开心？
“结果。”狴犴冲他伸手。出于对强者的服从，佟苍蛾连思考都没有的就将手上的单递给了对方。狴犴认认真真的看了几眼，半响看不出什么情绪的点点头。
“胡岛赫叫我送你回去。”随口乱编了一个可以让他陪佟苍蛾更久一点的理由，狴犴此刻有种发现珍贵宝物一般的轻微新奇。
很漂亮，但是不会轻易的坏掉。不会像之前的“东西“一样，连跟上他的步伐都做不到就碎裂了。他孤单了太久，很需要一个陪伴他的“东西”——狴犴是分不清“朋友”和“玩具”的。
而他已经好久没有和一个带有温度的生命体呆在一起了。
所以他不介意陪着自己新发现的朋友多呆一会儿。
佟苍蛾似乎僵硬了一瞬间，但很快反应过来顺从的点点头。
佟苍蛾的家离基地总部不远，这也是胡岛赫从中介入的原因。不但方便他回去照顾母亲，也更加便于监视和控制他。
毕竟一把实力强大的刀，还是放在自己旁边才比较安心。
“走吧”佟苍蛾对他说，因需要引路不得已走到了狴犴前面，只觉得对方平静的目光让他有点毛骨悚然，走一段路就忍不住回头看狴犴一眼。
以两人的脚程，就算狴犴刻意放慢了脚步，十分钟也足够了。
佟苍蛾告别了狴犴，转头凝视自己的“家”。
在他眼前出现的，是一座由大小各异人骨组成的房子。
这是幻觉。他很明白这一点。然而无论是缭绕在鼻尖久久不散的尸臭，还是握上门把时真实的触觉，都在提醒他这虚假的真实。
他走进房间，换下长靴时低头看见无数胸骨组成的地板散发出幽幽的白光。转身闩上以长骨取代的门闩。
佟苍蛾走上楼，对躺在床上的“骷髅”笑着说。
“妈妈，我回来了。”
“今天遇到了很好的事，我有了一个很强的同伴。”
骷髅嘎嘎的笑了以令人毛骨悚然的，夹杂着咔哒声响的声音回应。
“欢迎回家。”
作者有话说第3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