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嫁》碧水游水母

3、熟悉

　　方君鸿为秦淮包扎好了头，又开了几副药方，然后就离开了。

　　“小淮，我扶你去你的房间。”等送方君鸿离开后，江宁转身回到了蹋旁。
　　“原来这里不是我的房间啊。”秦淮有些好奇地摸了摸自己头上的绷带，不过是个小伤而已，没想到包得这么夸张。

　　“这里是我的书房。”江宁不由笑了，“就君鸿的‘美名’，我还真不敢让他进你的房间。”
　　“美名？莫非，这位方大夫很是风流？”联想刚进屋时的场景，秦淮倒也不难猜出。
　　“正是如此。”江宁点了点头，“神医居方神医，医术高超，生性风流。能和他那医术相提并论的，恐怕也就是他遍布天下的红颜知己了吧。”

　　“红颜知己？”秦淮忽的怔住了，喃喃道，“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看来他也伤了不少女子的心吧。”
　　江宁没想到秦淮会突然说出这番话，笑容顿敛。许久才说道：“或许你说的也对。不过得幸福时且幸福，我见过他的一个红颜知己，并非满面愁容，恐怕就是懂得这个道理吧。”
　　“这样么……”秦淮敛了敛眸。她也不知自己怎的就生出了这种想法。

　　“罢了，君鸿虽然与我私交甚厚，但我毕竟不是他，他的事情，也并非我能言道的。”江宁甩了甩袖子，重又恢复了笑容，“我还是先扶你回房吧。你以前就住在那里，或许能想起来些什么也说不定。”
　　“好。”秦淮扶着江宁的手臂缓缓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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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您总算是回来了！”刚到门口，就有一个小丫鬟的声音迎了过来，语中隐隐有一丝喜极而泣的哭腔。
　　“你……认识我？”秦淮疑惑问道。
　　“夫人说的什么话！奴婢是红珊啊！”那丫鬟似乎是揉了揉鼻子，随即她就看到了秦淮头上的伤，语气瞬间变得急切，“夫人，您的头伤着了？还有其他伤么？都是奴婢不好，教夫人被奸人掳去了……”

　　恰在此时，一位侍卫行迹匆匆地走了过来，附在江宁耳旁说了几句话。江宁神色明显凝重了起来。
　　“好，我知道了。”江宁对那侍卫颔首示意，随即转向秦淮歉意道，“小淮，我还有些事，恐怕不能陪你了。”
　　“啊？好。”秦淮点了点头。如今她更能确定江宁并非普通人了，不过他说他要离开，倒是让她松了口气。
　　也不能说她有多讨厌江宁，相反地，她确实感到江宁对自己很好。只是……江宁在她身边的时候，她都会莫名地小心翼翼，就好像想要逃避他似的。

　　“夫人好不容易才能回来，老爷就又忙去了……”红珊扁了扁嘴。但她只是抱怨了两句，重心就又回到了秦淮身上，语中满是自责，“夫人，您的头还疼么？我听说老爷都请神医居的人来了，一定很严重吧！都是奴婢没用，眼睁睁看着夫人被掳走，却什么都做不了，只会事后跑回去找老爷……”
　　听着这位叫红珊的婢女说个不停，但秦淮却并不厌烦。她能听出来红珊确实是关心她的。

　　不过，这么一直在门外站着也不是办法啊。于是秦淮含笑打断了她：“你叫红珊是吧。红珊，你先扶我进去可好？”
　　听到秦淮突然这么说话，红珊不由猛地愣住了。她瞪大了眼，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秦淮听红珊一时没了声，猜测应是这小丫头尚未发现自己眼盲一事，正在疑惑自己的话吧。她只能开口解释道：“红珊，我眼睛有些看不清楚，所以短时间内恐怕都要你来帮我指路了。”
　　“眼睛？”红珊这才注意到秦淮眼睛的异样，她伸手在秦淮眼前晃了晃，果然不见有任何回应。
　　“夫人，您，您怎么会……”那小妮子几近哭了出来。

　　“好了，先扶我进去吧。否则这在外头吹冷风对身体更是不好，你说对不对？”秦淮也不知说什么安慰这丫头，只能暂且转移话题。
　　“嗯。”红珊闷闷地应了一声，然后赶紧上前，扶着秦淮走进了屋子。

　　“夫人，前面就是床榻了，您慢点儿走，小心旁边的书架……”红珊语中不无关切，但听得秦淮不由有些好笑。这丫头对自己确实太过关心了，其实已经有她扶着，又怎么会撞上旁边的书架。
　　不过，这样也很好。听着红珊的唠叨，秦淮只觉得心中暖暖的。相比于刚醒来时的茫然，对于陌生的恐惧，她现在有了夫君，有了家，还有了这么关心她的丫鬟。这种感觉真的很温暖。

　　“夫人，现在您可以告诉奴婢了吧。”待的秦淮坐定后，红珊又继续问道，“您的眼睛……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啊！”
　　“红珊，你先冷静。”秦淮把手搭在了红珊的手上，示意安慰，“你听我说，无论如何，这件事情怪不得你。听你的话，掳走我的人应该是身手不凡，他们定是早有预谋，那么无论是你，或是其他丫鬟在我身边，结果都会是一样的。而且，你还会保护自己，及时报信，所以老爷才能这么快找到我。这么算来，你反而算是机灵的了。”

　　秦淮一边慢慢说着，一边也是在自我推论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毕竟江宁对于她失忆之前的事情只字未提，但她对于这些事情也很是好奇的。
　　只是不想，自己失忆失明的原因竟如此复杂。被人掳走，早有预谋……究竟是因为什么呢。

　　“真的么？”红珊被秦淮这么一绕，稀里糊涂的也觉得秦淮说的也对。更何况是夫人在原谅她，愧疚感自然也减弱了些。她顿了顿，随即回应道，“奴婢冷静了。那……夫人可以告诉奴婢究竟发生什么了么？”
　　“其实，我也不记得了。”秦淮听红珊不再胡乱怪罪自己了，这才敢和她继续说，“因为，我头不小心撞了一下，所以好像……失忆了。”

　　“失忆？”红珊眼睛一下子瞪大了，眼眶又逐渐红了，“夫人，您……怎么会……又是失明又是失忆……”
　　“都说了失忆了，我自然也是不知道。”秦淮故作轻松地摊了摊手，“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你也知道，老爷请神医居的人来看过了。方神医说，我只要吃药调理一阵子，眼睛很快就会好了的。”

　　“奴婢听说神医居闻名天下，奴婢相信夫人很快就能恢复！”红珊也不知是说给秦淮听，还是说给自己信服。
　　“嗯。我也相信。”秦淮微微笑了，“所以，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一些以前的事情么？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真的很不舒服。”
　　“当然！”红珊使劲点了点头，“夫人您问，奴婢一定知无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