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妖仆从》王子的老巫婆

10、苏家有女初长成

　　时光荏苒，刹那便是十年。
　　人间还是本来的样子，厄难与好运继续共存，新生与死亡继续纠缠。
　　天枢城，距离皇宫不远处竟然摆起了一座擂台，一条华丽醒目的横幅悬挂在横幅上方，上面写着“武状元挑战赛”六个大字。擂台后方便是紫禁城，皇上可以在紫禁城上清楚地看见擂台上的比试。
　　擂台周围围观者足有数百人，有看热闹的居民，也有怀抱兵器的侠士。这些侠士大都有一个共同的目的，见识一下今年越国武状元的实力。
　　秋季伊始，越国武举便尘埃落定，今年的武状元竟是相爷府的大少爷苏云天。外界传闻，苏云天习武至今未尝败绩，而且如今隐隐有超越他的师父，当年越国的顶尖高手铁英之势。
　　每年武举结束，照惯例会在皇宫前摆擂，任何自认武艺不俗的侠士都可向武状元发起挑战。胜者可得千金，败者也有百两白银的赏赐。而其中的佼佼者，也许能得到皇上封赏官职。
　　随着擂鼓响起，苏云天从台下一跃而起，而后轻盈地落到擂台上，他年纪不过二十五，身材强壮却不显魁梧，皮肤微黑笑起来却还是那般英俊潇洒。
　　“各位侠士，小弟苏云天不才，得此虚名，却还是庆幸得此机会领教百家武功，还望各位不吝赐教！”
　　苏云天说完，还躬身对着台下的诸位侠士行礼。从他刚刚的表现便能看出，十年来他的脾性改变许多，不再像之前那般自负桀骜，而且要温和从容许多。
　　“让杂家领教一下可好！”
　　首先回应的是一粗犷和尚，只见他手持青金色禅杖，纵身一跃跳到台上，而后把禅杖一把插到地上，也不客气行礼，反而迫不及待地说：“杂家不罗嗦，是你先还是我先？”
　　苏云天左手背到身后，右手向前一伸，彬彬有礼道：“请！”
　　他话音刚落，只听那和尚大喝一声，紧接着用右手拔起禅杖，直接向苏云天掷去，苏云天侧身躲开，那禅杖便砸到地上，竟将大理石铺的擂台砸出一个足有磨盘大的坑。苏云天神色凝重，行家一眼便能看出，那和尚功夫看似粗犷简单，却不可小觑。刚刚他那一喝是佛家狮吼，震慑敌人心神，而他的兵器禅杖，更是有两百斤之重。
　　那和尚见苏云天躲开禅杖，脸上反而露出微笑，只见他右手作引决，那禅杖似是受到感召，先是一颤，继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苏云天激射而去。

　　“引龙决！”台下有人惊呼。
　　台下的侠士听到这三个字无不震撼，先不说这引龙决为佛家不传上乘秘法，单是对施展者的要求，内家功法必须臻至大成这一点，就让不知多少人难以望其项背。
　　“好功夫！”
　　苏云天在这惊险时刻还是忍不住赞叹，可是他却并不慌张，似是胸有成竹。
　　“这位师父，干脆还俗了给我做副将如何？”
　　苏云天说，像是调侃，但语气里还是有认真的成分。那和尚也不搭理他，眼见那禅杖就要撞上他，就算他想躲也来不及了。
　　“不回答算是默认了！”
　　苏云天说着，然后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动作，他直接用手抵住了那禅杖，而后更是直接将禅杖攥入手中。
　　“这……”粗犷和尚神情凝滞，他向来自负一身内家功夫独步天下，而今竟然死死被人压制住了。而他的那只禅杖，此刻还在对方的手里，不甘地哀鸣。
　　“我输了！”他说，而后落寞地下台。不需要再比试，两人的差距过于明显。他走到台下，又回头看了苏云天一眼，说：“出家人说话算数，俺这就去还俗！”
　　待那和尚走远，苏云天对着人群一拱手，说：“各位献丑了，还有谁愿意与在下切磋一番？”
　　台下先是一阵沉默，而后同时有几人回应，正当几人互相谦让之时，一位蓄着短须，带着书生帽子的小生在人群里高喊：“我先我先，让我先！”
　　他说着，挤到擂台前，而后，笨手笨脚地爬了上去。
　　“阁下是……”
　　苏云天上下打量了这人一眼，怎么看怎么觉得对方不像习武之人，但出于礼貌，还是拱了拱手。
　　“你不用管啦，我叫什么说了你也不知道，你就出招吧！”
　　那小生大大咧咧地说道，举手投足之间，竟然透露着几分柔气。
　　“这……”
　　苏云天语塞，又突然觉得对面之人样子有些熟悉。
　　“这位兄台，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在下不知怎么总觉得阁下十分面熟。”苏云天问。

　　“呃呃……”那人一对和女娃一般的大眼睛转了一转，而后信誓旦旦地说 ：“见过，当然见过，那日在青楼之中，我与兄台把酒言欢，甚是欢喜呀！哈哈！”
　　“呃……”
　　苏云天嘴角抽搐，他习武多年，禁欲戒色，何曾去过青楼，那瘦弱小生这般胡诌，真是让他哭笑不得。
　　苏云天也不好戳穿对方，只得装作没听见，迈步做了个起势，道：“请阁下赐教！”
　　没想到那人听到这话依旧是不紧不慢，又开始在他那身宽松的衣服里找什么东西，忙活了半天，才悻悻地朝苏云天看了一眼，说：“不好意思哈大……大兄弟，小弟的兵器找不着了，你再耐心等一会！”
　　“这……”
　　台下众人面面相觑，又仔细打量了那小生几眼，纷纷摇头，议论道：“这人是真傻还是装傻，难不成深藏不露！”

　　而此刻的相爷府，一个模样不过十六七岁的女孩正急匆匆地跑进来，跑到账房找到管家柳丁，着急地说：“不好了，柳爷爷，小姐，小姐她又不见了！”

　　年过六旬的柳丁放下手中的账本，长叹了口气，说：“随她去吧，相爷已经吩咐过了，不要我们管了，有密探跟着，放心吧！”
　　“哦！”女孩点点头，而后如释重负般长出了口气。
　　女孩提到的小姐自然是苏灵儿了，而女孩正是当日苏云朗带回家里的那个染上了瘟疫的丫头，叫小婉。当然，她很快就好转起来，而且这几年已经出落成了大姑娘，水灵可爱。
　　今天一早，小婉像往常一样陪着苏灵儿去皇宫上学。可是，半路上苏灵儿借口买糖葫芦，趁她不留神，再次逃之夭夭。她和陪从的侍卫在街上找了半天，也没发现苏灵儿，只能回到相爷府禀告实情。

　　再说苏灵儿，她躲开了小婉他们，来到一隐秘之处，换上了一身男人的衣服。而此刻，他正在擂台上，和他的哥哥苏云天比武。

　　“好了，大哥，找到了！”
　　苏灵儿从怀里掏出一短剑，不过巴掌长，剑鞘上有奇异的花纹，虽然看起来不凡，但用来比武还是略为牵强。
　　“你叫我什么？”苏云天问，他越看眼前这人越觉得熟悉，最后干脆走上前去，凑到苏灵儿跟前。
　　“你叫我大哥是吧！”苏云天嘴角带着笑意，然后捏了一下苏灵儿的笑脸，显然已经看出了苏灵儿的身份。
　　“嗯……”苏灵儿紧张地点了点头，向后退了两步，然后将短剑拔出剑鞘，“威风凛凛”地喝道：“出招吧！兄台！”
　　“出什么招呀！还不赶紧给我回家，你来这捣什么乱！”
　　苏云天在苏灵儿额头轻轻弹了一下，装作很生气的样子，说道。
　　“不好玩不好玩不好玩！”苏灵儿直接撕掉自己费了老大心思才沾上的胡须，又一把将短剑扔到地上，嘴里嚷嚷着：“哥哥干嘛戳穿人家，你就和我比一比不行吗？”
　　“你一个女孩子家，比什么武，还不赶紧回去，不然父亲又要生你的气！”
　　苏云天说着，拉着她就走，苏灵儿这时候竟然耍起赖皮，一屁股坐到地上，撒娇道：“我不！我不！我就要和大哥比武！”
　　“灵儿，乖！回头大哥单独跟你比试，现在这么多人，皇上还看着呢！”苏云天说，还向紫禁城那看了一眼，果然见皇上和一干大臣都在注视着他们。
　　这时候，台下的人早已看的不耐烦，有一人甚至直接跳上台来，嚷道：“到底比还是不比！”
　　“抱歉！”苏云天抱拳道，又仔细打量了那人一番，赤发红须，头顶微秃，黑面红鼻，五短身材，衣着随意，乍看去竟像是流氓之徒。
　　苏云天对这副面孔有些印象，但一时去想不起来此人身份，便问道：“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那人却不回答他，反而一直盯着苏灵儿，最后竟然突然上前拽掉了苏灵儿的帽子。苏灵儿本就不怎么会化装，一头长发直接藏到帽子里，被那人拽掉帽子后长发顿时如瀑布坠落般，披散到胸前。
　　“竟然是个女娃！”
　　台下的人皆惊呼，那赤发汉子脸上也露出猥琐的笑意，只有苏灵儿惊慌如逃跑的小鹿般。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写满了害怕。
　　“哈哈！还真是个女娃，哥哥我最喜欢就是你这样的女娃，跟我走吧！”
　　那赤发汉子竟然一把抓向苏灵儿，脸上色相毕露，而苏云天也终于想起来，这人正是朝廷一直在通缉的采花大盗，没想到他竟然胆大包天来到了天枢城。
　　“住手！”
　　苏云天喝道，奈何那人快他一步，抱住苏灵儿就往远处遁去，苏云天急忙追赶，却发现那人步法诡异，竟是修行过上乘轻功。
　　“敢尔！”
　　苏云天怒火中烧，他迅速追了过去，奈何几次将要追到都被那人用极其诡异的身法躲过。
　　“你若动她一根汗毛，我杀你九族，将你挖心剖腹！”
　　苏云天吼道，他最疼爱的便是苏灵儿这个妹妹，自从苏灵儿从大病中好来之后，他曾发誓拼掉性命也会保护她。
　　“哈哈！这么水灵的女娃，我还真不忍心一次就用完，怎么也要十次八次再杀掉！哈哈！”那人故意说这些话激怒苏云天，想让他急火攻心，内力紊乱，便更追他不上。

　　过了好一会，苏灵儿才从惊吓中缓过神来，却直接喊出那个名字：“小飞！救我！小飞！”

　　苏灵儿话音未落，天空之上突然闪过一道银光，而后只见一道闪电般的光芒击中那色魔，那色魔还来不及反应，便昏了过去，而后直挺挺的摔在地上。

　　苏云天及时赶到接住了苏灵儿，而后缓缓落地，将惊魂未定的苏灵儿交给亲信保护，自己则大步走到那采花大盗身前。
　　其他人也赶了过来，一些侠士还围堵在四方，防止那色魔逃跑。
　　也许是落地那下摔倒了痛处，那色魔只昏迷了一会便醒了过来，直骂“晦气”，却并不慌张，甚至极嚣张的挑衅苏云天说：“是不是想杀我？哈哈！你是朝廷的官吧，你能杀我吗？我罪不至死，杀了我你也要陪葬！”

　　那人说完，就等着看苏云天愤怒的表情，可是苏云天不怒反笑，而后拔出身旁护卫的佩刀，蹲坐在那色魔跟前。

　　“我改主意了，不准备杀你家里人，罪不及家人，是我急糊涂了，还请你原谅！”苏云天笑着说。
　　“你什么意思？”
　　那色魔终于感到了恐惧，他似乎从苏云天的眼神里看到了让人恐惧的嗜血与冷酷。
　　“是你逼我的，你到底惹了一个怎样的人！”
　　苏云天说完，直接一刀砍了下去。
　　场中充斥着惨叫声和鲜血四溅的声音。
　　直到声音彻底停了下来，苏云天才丢下刀，活动了下筋骨，独自走开。围观的侠士莫不倒吸冷气，他们绝未想到，武状元还有这样的一面。
　　“静若止水，凶甚豺狼，这个人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