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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们还活着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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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还活着吗。
那就,庆祝我们还活着,举杯。
“举杯!”
不知何时,每到毫无音信的几周几个月结束,这句话总是很适合开场白。
在这种时候,大都是彭哥列的庆功宴。作为云守和雾守,被派去执行秘密的任务并不是多新鲜的事。
沉默的消失,了无形迹的执行任务,突然出现。
总是聚少离多的好几个年头。
六道骸刚刚从那罐头里出来几个年头?云雀恭弥学会意大利语几个年头?
浅褐色头发的首领仍旧还是那副小孩子的老好人模样。极限的拳击运动员还是一样的热血。蓝波稍稍长大,不会被里包恩一下子打到拽出十年后火箭筒。山本的刀法有了第十式,是为了救下那个耍炸弹的火药库。
云雀恭弥的黑发仍旧是凌乱的样子,上挑的凤眼并不缺少了那副杀气。原本匀润的脸颊渐渐变得棱角分明。
六道骸留长了的凤梨头,在视野里划过墨蓝的水线。一生一死的眼睛看向过去未来,轮回的脚步不曾停歇。
杯盏交错的轻响,像极了压低了声音的秘密。
没有人知道是不是能够活到明天早上。因而,没有人轻易出口。
那个禁忌的字眼。那个美好的发音。
Amore
即使说出来,沾满血腥的手能否捧起它。谁都不知道。谁都承受不了。
唯恐自己终究不能守住承诺,亲手把徘徊于边缘的人推下深渊。
也不是没有两个人一起出过任务。
记得有一次。大雨滂沱。
冲刷了所有的印记。
红的,黑的。
洗净了所有气味。
硫磺,腥甜。
在醒过来的时候,云雀恭弥看见六道骸就笔直地站在不断划过闪电的窗口向深黛色的外面远望。异色的眸子里有着自己不能明白的悲哀。
六道骸回过头来,看见云雀恭弥站了起来。眼里还是追求强大的纯粹。
云雀恭弥不明白。杀人到底是多么令人厌恶的事。
银色的浮萍拐沾染了血色却从没夺取过性命。
由那三叉戟完成所有善后。
那上面每一寸的黑暗都凝着亡者无尽的诅咒。
云雀恭弥听到六道骸低喃,“我……讨厌下雨……讨厌…水……”
于是他想起来几年前他走进复仇者监狱的时候。
深不见天日的地下室。曲折得仿佛有赤道一样长的走廊。惨白的壁灯映亮的只有方寸的面积。随即又湮没在黑暗里。
不知道下过多少次电梯,终于到了那个重刑犯的独立囚室。
液体里悬浮着的身体仿佛人鱼一般。稍长的蓝发静静向上漂浮着,像极了地狱里的莲花。
六道骸静静的沉睡在狭窄的玻璃钢罐子里。平静的眼帘下是什么样的情绪让人无从知晓。涌动着的还是那股仇恨么。被当作试验品的少年们的仇恨么。所以想为他们向黑手党的世界复仇么。
云雀恭弥觉得晕眩。也许是因为液体里的少年过于平静的面容,也许是因为他苍白得比外面壁灯还要单薄的面目。
无比妖冶的,地狱的莲花,宛如窒息般的绝美。
云雀恭弥说,我对杀人什么的,没兴趣。善后有变态来处理。
六道骸微笑。什么也没说。
毫无疑问,六道骸是孤独的。
而云雀恭弥,也是一个人呐。
只是我们都不知道罢了。
总微笑着挑逗人的人,比如六道骸。
和总抿紧嘴唇说着“群聚就咬杀”的人,比如云雀恭弥。
他们真正的想法呢。浮云睥睨傲视。薄雾欲盖弥彰。
云漂荡在高空中,俯瞰众生。——要成为不受任何束缚、独自守护家族的孤高浮云。
雾静静浮在地面,掩盖一切。——无中生有、有中生无,迷惑敌人并不断地制造虚假的幻影,让敌人无法抓住实体。
无论哪一个,都是转瞬即逝。
是去年么?六道骸的生日。虽然后来他说,无所谓,他根本不记得他是什么时候生的。
呵,六道……太过漫长,足以磨灭一切痕迹。
今年六月九日的时候,云雀恭弥只说了一句,不想笑就别笑。
呵呵,小麻雀真的很温柔呢。六道骸看着云豆落到自己的肩上。只不过不会说而已。
再说就咬杀你死凤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