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羁旅天涯》菡萏殿下

1、一、不知钱为何物

　　春回大地，处处鸟语花香，一片祥和。
　　日当正空，和着暖阳，大街上吆喝声不断，异常热闹。
　　我慵懒地侧躺在一处屋脊上歇息，视线却被街上的一道人影吸引住——那是一位身着红衣的黑发男子。因其着红衣，所以在这普通街道上甚是显眼，让人想不看都难。
　　他漫步于街道上，朝我这个方向走来，还不时好奇地张望。因离得近，我看得很是清晰。他面容清秀，生得唇红齿白，好不俊俏。
　　“卖包子了！卖包子了！刚出炉的热包子！不好吃不要钱！”一卖包子的小贩嚷嚷着，见他走过，便唤住他，“这位公子！这可是刚出炉的包子！新鲜着呢！您要不来一个尝尝？”说着，小贩从蒸笼中拿出一个热腾腾的包子递给红衣男子。只见他接过小贩抵赖的包子轻咬了一口便转身欲离去。小贩见状，连忙喊道：“诶诶！这位公子！您还没给钱呢！”红衣男子回头，一脸茫然道：“什么？”“钱啊！您吃了我这包子还没给钱呢！”小贩急急地解释说。红衣男子却仍是十分疑惑，不解地问道：“什么是钱？”小贩一听这口气，便不乐意了，粗声粗气地喊道：“你居然耍我！来人啊！来人啊！这里有人吃了包子不给钱！”叫喊间，四周已有不少人驻足围观。
　　红衣男子被众人围住，却是一副惊愕的模样。我瞧了瞧，见时机差不多了，便翻身跃入人群中。不顾周围人的诧异，走到了小贩跟前，给了他几个铜板道：“给，这钱我替那位公子给了。”小贩见钱到手，也不再嚷了，点头哈腰地谢了几声，便继续回去做生意了。见没热闹可瞧，人群便也散了。我微笑着朝红衣男子点了点头，便抬腿假意离去。
　　果不其然，他叫住了我。“这位公子，请留步！”见我停住，他便大步上至我跟前。他走近后，朝我做了个揖，又道：“这位公子，方才真是多谢了，要不是你出手相助，鄙人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敢问公子如何称呼？”我见他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忍不住想要逗逗他，于是微笑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在下姓莫名倾狂，敢问姑娘芳名？”他面上一红，闷声道：“莫兄真爱打趣，鄙人姓纳兰名醉月，实打实的男子汉。”我见他那略带怒意的摸样，觉得甚是可爱，便笑得更欢了。“纳兰兄可是有什么事？”我突然出声问他
　　他显然一副才想起来的模样，拂了拂袍子，正经道：“却有一事像请教请教莫兄。”见我点头，他又继续道，“不知莫兄可知道钱为何物？”我作惊讶之色道：“你竟不知？钱分为三种，外圆内方是为铜钱，状如船只是为银两，长长方方是为银票。而银两又可分为白银与黄金。这可是常识啊！你怎会不知呢！”
　　他恍然大悟，却仍有些迷糊，若有所思地从怀中掏出一只袋子，又从袋子中拿出一两白银问：“莫兄，这可是银两？”我又装作不解却也点头表示确定。得到答案，他忙把银子递与我道：“莫兄，还你银子，不够这里还有。”说着，他又将那只钱袋朝我的方向伸了伸。我摇了摇头，挡回他的手，笑道：“不用了，若纳兰兄真想谢在下，便请在下到酒楼喝一杯吧！”
　　闻言，他收回钱袋，挠了挠脑后的头发好意思地说：“鄙人出乍到来，人生地不熟的，这……”我哈哈一笑，独自往前走去。
　　“等等鄙人啊！莫兄！”纳兰醉月在后面追着叫道。
　　云霄酒楼中。
　　我与纳兰醉月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叫了一壶桃花酿与下酒小菜便同他聊了起来。
　　“纳兰兄还未告知在下为何不晓得钱为何物，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我开门见山地问他。
　　他连忙挥了挥手道：“怎会，怎会，莫兄多想了。鄙人因常年居住于海底，所以并未有人告知这些琐事。”
　　我佯装惊讶道：“居住在海底？纳兰兄莫不是隐沫教弟子！”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道：“正是。不知莫兄是哪门哪教？他日好登门拜访。”
　　我呵呵笑道：“在下哪是什么有教之士呀！不过是一江湖游侠罢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他见酒上来了，便倒了两杯，举杯敬我道：“来，莫兄，鄙人先敬你，谢你今日相助。”我一言未发，笑着回敬他。
　　渐渐地，我们一时熟络得很，也越聊越广。
　　我道：“纳兰弟此次出门想必你师父定有什么任务交托与你吧！”
　　他有些醉了，迷糊道：“没有。此番是我要来寻父母的。”我挑眉笑道：“哦？那纳兰弟是要去哪里寻？世事变迁，只怕会错过。”
　　“不怕，师父让我先去京师寻。”
　　“京师啊……正巧，我也有件事要去京师办，咱们顺道，明日便一同上路吧！京师离这远着呢，快马加鞭也得赶上三个多月。就你这迷糊样，委实不大让人放心啊！”
　　他傻笑一声道：“呵呵！好，好啊！”
　　我再次举起酒杯道：“既然我们如此志同道合，也不必再尊那规矩，互称一声名讳，你看可好？”
　　他亦举杯，一饮而尽，笑道：“甚好，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