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九世同人］再见》蓝灵星晴

12、『七』海底古国（下）

　　［你终还是来到这里。］

　　叶灵醒来时只觉得浑身冰凉。
　　空气中是海水独有的咸涩味，她不适地甩了甩头。
　　环顾四周，是躺得横七竖八的DODO冒险队，和坐在一旁刚刚醒来的亚瑟。
　　她看向亚瑟，那双蓝眸也同时将目光向她。
　　“……”两人相顾无言，叶灵移开了视线，抬头想看看天，却只看到一片蓝透了的海水，和顶着海水的一层浅淡的白光。
　　四周一株株青蓝的植物蜿延而上，粗壮的主干撑起了头顶一片透明的弧形。

　　“这是…哪啊……？”她伸出手，只触到湿冷的空气，白皙的指尖顿了一下又收回。
　　亚瑟轻轻垂下眼帘，唇角微抿。
　　在他直视叶灵双眼的一刹那，一种窒息般的感觉不可抑制地疯狂蔓延进心底。
　　她不该出现在这里的。
　　或者说，“她”不该出现在这里的。

　　“这里可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啊。”似是飘渺如风的一句话，虚无又直截地映入灵魂深处。
　　叶灵抿住唇，脑海中掠过一些隐隐绰绰的画面，画面中总有个银色的人影闪动。
　　一双血眸，凝着笑意，带着慌乱。
　　一双墨瞳，聚着温柔，带着从容。
　　黑色与银色的发丝交织，凝聚成一缕缕光芒，血色与墨黑相融，绘出不带情感的暗沉。
　　画面戛然而止。

　　叶灵的手腕动了动，缓缓紧握成拳。
　　“［海。］”她似是无意识地低吟一句，用的却是一种奇异的，从未听过的语言。
　　海水似是听了她的指引一般，在刹那间开始翻涌，如同暴怒的巨兽，带着毁灭的磅礴气势。
　　不过，也就仅仅一瞬，海水又恢复了平静，像个乖巧的孩子。
　　她皱了皱眉，意识开始变得昏昏沉沉。
　　好像，有什么东西，即将水落石出了。
　　这是她晕过去前想到的最后一句话。

　　「“你是谁？”」
　　你是谁。
　　「“我就是你啊。”」

　　像是自灵魂深处传来的话语，虚幻，又令人沉沦。

　　「“我是你的，残次品。”」
　　「我是，永远属于你的。」
　　没了我，你依旧还是你，可我没了你呢？
　　「大概会，灰飞烟灭吧。」
　　真不公平啊。
　　就像一个单方面的诅咒一样，永生被禁锢，被约束。
　　而且，永远永远，都不得逃离啊。
　　这就是，残次品的命运啊。
　　「“所以，请不要，丢下我啊……”」

　　叶灵再次醒来时已经身在一个陌生的空间里了。
　　四周是灰败的建筑，DODO冒险队和亚瑟一起站在她身边距离不超过一米的地方，角落里，一个个长相可怖的无眼人鱼正悄悄打量着他们，
　　而她正前方有一个巨大的丑陋人头，人头泛着青斑的嘴唇对着她张张合合。
　　“你回来了，你又回来了。”
　　像是从内心深处传来的声音，她一惊，心底却又忽的冒出一个声音。
　　「对啊，我又回来了。」

　　叶灵猛然抬头望向巨大的人头。
　　人头的眼窝凹陷，中间黑洞洞的，看不到任何东西，她却平白无故地从中看出了一种沉重的悲哀。

　　“她也回来了啊，对吧。”
　　像是倾刻间遭受了重击，剧烈的，剜去血肉般的痛苦令叶灵猛然跪倒在地。

　　她几乎是不可抑制地想到了之前昏迷时的“梦”。
　　不可抑制地想到了那求饶般的语气。
　　「“只是你的，残次品而已啊。”」
　　「“所以，请不要，丢下我啊……”」

　　令人崩溃的痛觉中，身体像是被另一个灵魂侵占，陌生的情感汹涌而上，心中泛着麻木的酸楚。
　　残次品么。
　　只属于我，也只会属于我的，残次品么……

　　湛蓝海水之下，一双晶黑的瞳孔微微睁大。
　　因为，她看到了。
　　不远处，那一抹苍白的身影。
　　“她”的身上，有着大大小小的伤痕，一层又一层，覆盖在苍白的皮肤上，触目惊心。
　　“她”慢慢的站起身来，脚步虚浮，似是下一秒就要倒下。
　　在看到“她”脸的一刹那，她几乎是忍不住地浑身颤抖。
　　那张惨白的精致脸庞与记忆中的某个人重合，同样冷漠淡然，却比那人多了一份死寂空洞。
　　她与“她”静静地对视着，似是有一层屏障隔在两人周围，对一切声响充耳不闻。
　　支离破碎的记忆袭来，叶灵睫毛轻颤，千万心绪之化成了一个字。
　　“羽……”
　　“她”苍白的脸上终于绽开了一个笑容，柔和而纯真。

　　“啊！”忽然传来的尖叫声锐利得像刺破耳膜，叶灵回头，只见那巨大的人头已被划得面目全非，乳白色的液体从破口处不断喷涌而出。
　　而那些丑陋的无眼人鱼则痛苦地倒在地上开始蜕变，巨大的人头在液体流尽之后轰然破碎。
　　“轰——”失去了支撑，整个海底城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坍塌瓦解，原本如此恢宏的建筑，就在瞬间变成了残垣断壁。
　　呐，利益熏心的后果么。
　　一直顶着海水的浅光破碎，海水大量涌入，叶灵只觉得眼前一黑。
　　在她失去知觉前，感觉有人拉住她的手，牵引着她向上。
　　那人还附在她耳边说：
　　“姐姐，你又把我找回来了啊。”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