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虚》予画

20、第十九章 入宫

　　这一夜，皇宫中灯火通明，富丽堂皇的世界敞开了大门：色彩如流动般的琉璃，屏风上金缕如丝如画，擎天柱上盘绕着栩栩如生的龙；百里飘香檀木桌，千金难买玉碗盘；座下珍稀狐裘，座旁国色牡丹；席间高山流水绝色音，屋内翩跹如蝶美艳舞……
　　高官贵族之间谈笑风声，好多平日里被娇宠惯了的千金大小姐都打扮得光鲜照人。再一看，连这宫女的手饰都比我们家丫鬟穿的戴的高好几个档次。
　　我束起那长长的黑发，两缕发丝自然的垂下，一身银色丝绸衣，腰间戴了一块通身翠绿的古玉，跟在父母及兄长身后。
　　人特别多，声音也很嘈杂，刚踏入那大厅内，那些衣着光鲜的人都围了上来，左一个秦大人，右一个秦大人的喊着。很快的我们家从一个暴风眼，变成了四个暴风眼，一个以我父亲秦毅为中心，周围围转着的是那些朝中大臣；一个是以我母亲南宫嫣为中心，围转着她的自然是那些达官贵人的夫人们，称赞这衣服好看，那手饰漂亮的；还有一个是我二哥三哥，二哥三哥紧靠着才没有被上来打招呼的那些公子哥、大小姐们给拆散；第四个暴风眼，就是我和大哥了，大家自然是不认识我的，有的挤不进父亲那个风暴的大臣和剩下的人都跑过来跟这边的我寒暄，大哥介绍了之后，才知道我是秦家的小公子，哎……这里面的人啊，个个都带着虚伪的面具。放眼望去，虚伪、虚伪、虚伪……咦？那个人的身影好熟悉，在众多暴风围绕之外，独独有三个人站在那边上的窗口处，自己谈笑风生。
　　皮肤黑黑的，那是……滕文！对，他旁边的那个，是吴名！还有一个我就不认识了。我高兴得不得了，看着大哥正忙着应酬那些人，我就没有打招呼，直接跑了过去到了滕文面前。
　　“哈哈，滕文！”我趁他不注意从后面吓了他一跳。
　　“呵呵，笑狂！你一进门我就注意到你了，只是看你忙，所以就没上去找你。”滕文笑着给我介绍，“这个是我弟弟藤武。”
　　我朝那人笑笑，腾武就笑着说，“幸会。”
　　“吴名，你还记得吧？”滕文说。
　　“当然记得！”我看着吴名，忽然觉得他跟闪长得有几分相似，“吴名兄，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他微微笑着点头。
　　“笑狂。”大哥忽然跑到我身后来，这下轮到我被吓了一跳。
　　“大哥，”大哥居然引过来了一群人，哎，招蜂引蝶就不过如此了吧。不过那些人都识趣的没上来打扰我们谈话，“哦，这是我大哥秦少轩。大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朋友，滕文，这个是滕文的弟弟腾武，这个是吴名，啊，吴名下棋非常棒，大哥你应该会非常想跟他切磋一下的。”
　　“啊，原来是是秦国相的长子，你经营的乌金城内最出名的酒楼玉羽天阁我也曾经去过，真是让人流连忘返的地方。没想到笑狂竟然是秦国相的儿子，少轩兄的弟弟。”
　　大哥面带微笑的一一打过招呼。然后忽然对我说，“狂儿，不要到处乱跑。”说完顺势的揽住我的腰。
　　我的天，只有在私底下，大哥才偶尔才这样叫我，竟然在这里还抱着我！这情景，一看就知道是做给别人看的。我小声问，“大哥，怎么？”
　　大哥只是笑着，忽略那三人略带惊异的表情，说，“各位有空来府上玩吧，”大哥手中紧了紧说，“走吧，狂儿。”然后揽着我的腰就要离开。
　　我扭头对着滕文说，“哎，哎~滕文，有空一定要过来玩啊！”腾文应了我，我才乖乖的跟着大哥走了。
　　大哥带我到了父亲母亲身边，便把手松了，父母周围的人寒暄过后都散去，只有几个人还在周围聊着，二哥三哥却还在和那些大小姐们聊得快活。
　　“大哥，你刚才是想干嘛？我还想好好跟他们聊聊来着。”
　　“那个人是闪。”大哥眼睛看着周围的人，并不看像我。我知道他说话的时候如果不看着我，那就是在努力压制自己的某些情绪。
　　“什么？！”我是觉得他们有几分像，可是并不敢确定，“大哥你怎么知道？”
　　“我收集古董也有段时日了，真假分别对我来说是小菜一碟，何况易容这样的小把戏，当然瞒不过我。”
　　即使这样，也不用再人前弄得这么亲热吧？大哥好像看穿了我在想什么，对我笑了笑，便又移开视线，不说话。
　　不久，一声响亮的声音响起，“请各位大人带上家眷，前往正厅。”
　　于是乎，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缓缓敞开的几扇大门那儿走去，不过喧哗声小了很多，倒变成了蚊子似的声音了。金碧辉煌的大厅，香炉里面散发着清幽的香气，屋中是美丽的舞者穿着美艳的长裙，在中央的舞池里欢快的起舞。最上座的左右两边垂下透明的链子，链子后面的乐者奏着欢快的音乐。左右的几排座位的最后面都摆着不一样的屏风，屏风上面绣着连绵的锦绣河山、四季美图。
　　大人和各自的家人们在侍者的带领下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朝内重臣都坐在左边的第一排，后面的几排则坐着臣子的家人；而右边坐着的就是有着皇室血统的王公贵族。
　　人都坐下了之后，终于又听到了那一个响亮的声音说，“皇上驾到。”
　　这下连蚊子声音都没有了，歌声也都停止，舞池中的人们都退了下去，真是鸦雀无声啊。然后听见了一群来人的脚步声，只见一个身材挺拔的人走了进来，一身红色喜庆的长袍，还没来得及看他的样子，所有人就都一起低头半跪着了，我被三哥个手一压，头就顺势被压了下去。我悄悄的抬头，后面的一行人中并没有我想找的人，所以有些漫不经心的打量着皇帝的容貌，面容饱满，头发是有光泽的金色，乌黑的眼睛十分有神。他的外孙都有十七岁了，他最小也该有五十岁了吧，可看起来仅仅只有三十出头的样子，比我父亲看起来还年轻些。我还在纳闷他怎么样才能保养得如此之好，就被皇帝他那乌黑的眼睛给盯住了，吓我一跳，我迅速的低下头。
　　“众爱卿起来吧，今天大家都要尽兴，不用拘于礼数。”皇帝转身一座：“开宴吧。”
　　不知道是不是平日里练习好了的齐刷刷的说，“谢皇上。”
　　众人这才起身回到自己该到的位置上。
　　我父亲是朝中重臣，又得皇帝赏识，所以被安排在了最接近皇帝的位置，我们对面就是皇室成员，我终于又有机会仔细的观察一下情形。让人失望的是，仍然没有见到他的身影。
　　“笑狂，那边的人一直在看你。”二哥指向那边的人是吴名。
　　“哪有？”我看他好好的吃着饭，看着歌舞呢。
　　“有，时不时的看几眼。”二哥拍着胸脯说，“我保证说的是实话！”
　　“行行行，我知道了，吃你的肉去吧。”我问大哥，“哎，大哥，你对宫中的人熟吗？那滕文和吴名面前坐着的是什么官啊？”
　　大哥看了看他们面前的人说，“腾文的父亲是腾广文，朝中文书重臣，有文采，爱下棋，为人正直而古板；吴名面前那人是风申宇，风申宇是新进的要臣，年才二十七，才华横溢，可是尚未娶妻生子，吴名可能是作为内室而来。”
　　“内室？”我疑惑。
　　“也就是未娶的待娶的人。”二哥的解释真是让我无语。未娶待娶。反正就是要嫁的人，未婚妻、未婚夫的关系嘛。
　　吴名就是闪，闪居然跟人定了婚约？！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