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已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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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不远处传来的喊声，领头的男人眼神一冷，瞬间抽刀冲上前向凌九珺砍去。
“啊！”
“铛！”
刀剑相碰，发出刺耳的声音。凌九珺惊叫完了才发现对方的刀被人给挡住了，不由得松了口气。
“南昭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长刀门的事几时轮到官府来管？！”
凌九珺微微一怔，南昭这个名字今天她可是听了无数次，现在总算见到本人了。
眼前的男子二十岁左右，面容俊美清秀，黑色的长发束在一起斜搭在肩上，一身浅蓝色的长衫更显得他面容柔和，身姿潇洒飘逸。
南昭出身官宦世家，祖父南齐云曾官至太傅，门生无数，连如今的左丞相崔城灏都曾拜在他的门下，父亲南行之更是如今的青州知府。南家本是有名的书香门第，可南昭偏偏是南家异类，自小习武不说，十四岁行走江湖，凭借一人一马一剑扫荡西南三十六山寨，一举名动江湖。
后深感江湖是非恩怨多，朝廷多心有余而力不足，投身六扇门为朝廷办事，当今皇上感叹其年少有为，封南昭为六扇门统领，负责侦办与江湖有关的案件。
“荀门主说笑了，”南昭持着剑微微一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既然都为我大应朝的子民，就该遵循王法。还是说……”他的嘴角悄悄翘起几分，带着几分狡黠，“荀门主想造反？”
在南昭看似安抚实则威胁的话下，荀辰的脸色不禁再度难看几分，于是出皮笑肉不笑地说：“南大人说笑了，不管怎么说这个姑娘都有杀人的嫌疑，在下于情于理都要抓她，以尽我门主的责任，不过既然南大人在此，我们也就不喧宾夺主了。就请南大人带她回衙门好好审问，我们在长刀门静候大人的消息，不管怎么说，今日之事，请南大人给兄弟们一个交代。”
说完他抱拳后转身，对其他人一摆手，“撤！”
强撑到长刀门的人撤走后，凌九珺终于长舒一口气，腿脚一软，刚要瘫倒在地上就被南昭抢先一步虚扶住身体，“姑娘没事吧？”
“……没事，今晚多谢南大人救命之恩。”凌九珺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姑娘之前受惊了，”碍于男女之防，南昭一手持剑一手虚扶着她的手臂慢慢往外走，浅蓝色的衣衫在火光的照耀下浮漾着一层金色，“在下六扇门南昭，奉皇上之名协助崔大人查案，刚刚也是接到关于长刀门的消息才赶过来的。说实话，我看姑娘目光清澈，心地单纯，绝非大凶大恶之人，我也相信姑娘并非凶手。不过还请姑娘暂时呆在衙门，以便我们抓住凶手，还姑娘一个清白。”
“……那便有劳了。”凌九珺也想不出拒绝的理由，只得微微颔首应下来，现在只希望家里的人别那么快找来，不然自家娘亲要是知道她笨到被人栽赃陷害铁定会骂死她。
“你们两位，送这位姑娘回衙门，”南昭对门外站着的两个衙役说，“其他人过来搬尸体交给先生验尸。”
“是。”眼见四周的衙役都开始行动，凌九珺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迟疑地问道：“南大人……你的那只狐狸呢？”
南昭江湖人称狡狐，不仅是因为他如狐狸一般狡猾，更是因为他养着一只通灵白狐，一人一狐形影不离，如今凌九珺没见到那只狐狸，自然是好奇。
“小七不喜欢血腥味，所以我把它放在衙门了，姑娘到了衙门就能看见它了。”南昭微微一笑回应道，他本身就长得十分好看，刚刚那一笑像微风拂过湖面后泛起的涟漪，带着几分温文尔雅的意味，看的凌九珺一愣，霎时间红了脸。
凌九珺学着像江湖游侠一样拱拱手道了一声“告辞”便急急忙忙地跟着两个衙役离开了。
“真是个有趣的丫头……”南昭眯着眼看着她近乎落荒而逃的身影，饶有兴趣的低喃道，等到几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门口，他才转身准备进入大厅。
“大人，这里有血字！”
南昭目光一沉，立刻向那里走起，刚走了两步就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样停下，侧身看向大门的方向。
门口静悄悄的，没有任何人。
南昭狐疑地看了一会儿，最终也没有发现任何人，这时那些衙役催的更紧了，他也只得暂时放下心中的疑惑离开。
刚刚是错觉么……明明感觉到那里有人一直看着这里……
在南昭看不见的角落里，一个黑衣男子静静地站在那里远远的看着凌九珺离开的方向，目光深沉，过了许久才向相反的方向离开。
……
凌九珺局促不安地坐在下首，位于上首的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只见他一身绛紫色的蟒袍，略有些花白的头发被乌木冠一丝不苟地束好，神色温和，眉宇间却是正气凛然。
此人正是当朝有名的清官，当朝左丞相崔城灏。
凌九珺曾听自家娘亲提起过他，据说崔城灏二十岁时考中状元，先是在翰林院供职，后因不满当时的右丞相贪污腐败陷害忠良，因此上奏弹劾，结果被反诬越权，如果不是当时的太傅南齐云力保，只怕也没今天的左丞相。
“我看凌姑娘分外眼熟，与我一位旧识相像。”打量半晌后，崔城灏冷不丁地说。
凌九珺右眼皮一跳，小心肝颤了颤，心说不会认出来了吧，面上倒是不显，勉强打了个哈哈：“大人这世间相像之人何止千万，这并无什么奇怪的地方，且小女自幼长在南疆，从未到过中原，而我母亲虽是中原人却也已经十几年没回过中原了，所识之人也大多不在了，所以大人可能认错了吧。”
“或许如此吧。”崔城灏捋着胡须点点头，似乎是相信了她的解释。
凌九珺摸摸擦了把冷汗，定了定心神，准备先打听一下案情：“大人，刚刚的案子……”
崔城灏抬起手来阻止她要说出的话，“凌姑娘不必担心，本官相信你并非杀人凶手，只是那真凶为何要陷害你此事还有待商榷，总之姑娘你这几天就暂住在衙门里，这样也能有个照应。”
“是，谢谢大人收留，请大人务必查清此案，还小女子一个清白。”凌九珺起身恭恭敬敬地道谢。
“姑娘言重了，这是本官职责所在，”崔城灏和蔼地说，“正巧我府上还有一位姑娘跟随，你与她一起倒也可以做个伴。”说完他吩咐旁边的一个丫鬟，“晓月，去把长孙姑娘请来。”
“是。”
不一会晓月就领着一个白衣女子进来了。
“大人。”那女子向他施礼，该女子面容姣好，声音清冷，一袭白衣胜雪。
“她是我府上的一个侄女长孙瑶，精通医术，”崔城灏笑眯眯地介绍，像是一个普通的长辈，“小瑶，这是凌九珺凌姑娘，因为一些事暂时住在衙门，你们两人日后切好好相处。小瑶你先带凌姑娘去梳洗一下吧，毕竟今晚发生太多事，其余事情明天再说。”
“是，凌姑娘请随我来。”
“有劳。”
眼见两人渐行渐远，崔城灏一遍点头，一边心情愉悦地捋胡子，“果然是像啊，跟她娘简直一模一样。”
“大人说的是可是那位凌姑娘？您真的认识她的娘亲？可凌姑娘不是说……”晓月有些好奇地问。
“呵呵……这个小丫头话虽不假，天底下还能认出她娘亲的人的确是不多了，可恰巧老夫就是其中之一……要知道她的娘亲可是位了不起的人物啊……”崔城灏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却不肯再多说什么。
“大人，我回来了。”
“南大人，你来的正好，”一听到南昭的声音，崔城灏顿时褪去了之前的和蔼的表情，一脸严肃，“晓月，你先下去。”
“是。”
“情况如何？”
“先生已经去验尸了，他说具体情况要等他验完尸后才能说，不过……”南昭犹豫了一下，“先生说，这次的死者比以前的那些可能有些……不一样。”
“不一样？哪里不一样？”崔城灏闻言紧紧地蹙起眉，“你告诉子琰，劳烦他今晚辛苦一下，明天请务必告诉我结果。”
“是，我这就去，”南昭转身，刚走了两步就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身，迟疑地问，“大人，那位凌姑娘她……”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她的身份有点复杂，”崔城灏叹了口气，“不过应该和这些事没什么关系，大概是偶然卷进来的。”
“只怕……长刀门不会这么想。”南昭低声说。
“这案子后面的水太深，只怕还牵扯到别的人。”
“大人，您的意思是……”南昭一惊。
“邺水自古以来便是中原门户，位置重要，可如今邺水城主竟然被人无声息地灭了满门，而长刀门……”崔城灏手指无意识地扣着木桌，“一个江湖门派和朝廷命官究竟会有什么牵扯……”
“……大人，你说长刀门的事，会不会是有人……杀人灭口？”
崔城灏的手指蓦然一停。
“顾城主是武将出身，武功虽不能与端王爷楚策以及他麾下的几个将军相比，但在朝中也是数一数二的，要杀他绝非易事，”崔城灏沉声道，“言之，不要顾虑，说说你怎么看。”
言之是南昭的字，南昭知道，每当对方这么叫自己时，是把自己当作子侄而非下属。索性他也不再犹豫，直接说出自己的看法，“世伯，据我所知，长刀门只是江湖上一个二流门派，因其门中弟子善用长刀，所以才起名长刀门，长刀门弟子众多，但大部分资质平庸武功平平，就算是门主荀辰，也只是堪堪挤入一流高手行列，与顾城主的武功相比……恕小侄直言，只怕那长刀门没这实力。”
崔城灏面色不改， “说下去。”
“之前所有死者均是一刀毙命，如果凶手真的是江湖人，那么此人武功怕是在江湖前十，江湖排名前十且善用刀的，唯有逍遥岛二公子萧卿遥，萧卿遥师从刀圣慕越清，号称江湖第一刀，但此人是有名的江湖游侠，嫉恶如仇，从不滥杀无辜，所以应当不是他，”南昭皱眉道，“另外据我所知，萧卿遥虽然使用长刀，但其刀寒月极其特别，刀身极窄，刀刃浅薄，而据先生说，死者伤口略宽而浅，凶器应当刀身宽大而且刀刃极厚，倒是有点像……朴刀。”
“江湖上可有人善用朴刀？”
“朴刀……”南昭仔细想了想，最后不确定地说，“若说有这般实力的倒是有一个人，不过他应该十几年前就死了，说起来，他倒是与萧卿遥有些渊源……”
“是谁？”
“昔年慕越清门下，萧卿遥的师兄古拓，因为其人嗜血如命，杀人如麻，被认为是血妖转世，人称血妖僧，后来叛出师门，被慕老前辈毙于云山。”
“慕老前辈的大名我也曾听说过，刀圣慕越清风高亮节实在是吾辈典范，却没想到会有这种弟子。”崔城灏叹了口气。
“当年云山一战，古拓从成云峰跌落，尸骨无存，倒也可能真的活下来了……”想到这，南昭冲崔城灏抱拳，“大人，不如我亲自去云山请教刀圣，问清当年的真相。”
“这……”崔城灏刚想拒绝，就被门外一个清冷的声音打断了。
“不必了，我那师兄的确没死。”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已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