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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星火燎原(六) ...

  •   看着张伯玉睡着的样子,卡利亚叹口气,拿起火钳夹起一块儿木炭放进了火盆中,这样可以保证火焰旺盛。

      这时张伯玉忽然醒来,睁开眼睛,卡利亚吓了一跳。

      "卡利亚,怎么了?"张伯玉喊道。

      卡利亚摇头:"没事,没事,张伯玉你现在还好吗?"

      张伯玉点头,坐起身子揉了揉太阳穴。

      “好吧,那我先出去了,你昏睡好几天了,克里斯汀也不知道去哪里了,一直都没有出现,你的妹妹……我大概知道去哪儿了。”

      张伯玉一瞬间又惊又喜,“什么,你说真的?妹妹,她还在……太好了,这么多年,要是再找不到她,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张伯玉很想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所有人,但是等到他平静下来之后却又觉得自己被溅了一身冷水,他想要分享自己的喜悦,身边却没有一个人。

      卡利亚转过身,关上门,张伯玉已经退烧了,她现在要去加点柴火,火盆里的碳快要不够用了,窗子只开了一条缝,外头风雪太大。

      莫娜已经有些日子没有出现了,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尔雅也没有再出现,跟着方流毓出去之后就没有再回来。而她也不是第一次见到流鸢,更不是第一次见到莫娜,她们早在几年前就见过,只不过那时候她太小了。不记得这些事情,刚才卡利亚才想起来,然而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窗外的世界显得格外寂静,偶有不知从何处传来的猫头鹰的啼叫声,和着远处人家孩童的嬉闹声,尽数被寒冷的空气掩盖住了。

      然而这份寂静还没有持续到午夜就被人给打破了。

      天上忽然凭空降下朵朵现银般的雪花,急速地扑簌簌地落在院里的石阶上,又与湿润的泥土融为一体。

      仿佛只是短短瞬间,整个世界都被皑皑积雪笼罩了。

      张伯玉在睡梦中突然听到院内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轻微的敲击声,似乎是有什么人在用石块砸着玻璃窗。他迷迷糊糊地坐起身,下意识地朝床边摸索过去,却不料手刚碰到枕头便猝然惊醒。

      还以为是雪上梅花图案的帘布遮住了室外的阳光,当发现只是虚惊一场后才松了口气又躺回床上。

      这样的梦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张伯玉自嘲地想着,记得半年前月加班到凌晨三点睡在沙发上的那天也是同样的情况,所幸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

      张伯玉翻了翻身,没有碰到那熟悉的热源,愣了愣。

      从房内传来几声轻微的响动,棉被掀开后,张伯玉坐起身,惊觉自己竟然披着件单衣大半夜跑出来了。屋外冷得让人直打哆嗦,他不由得抱紧了双臂,还没将手往袖子里缩,眼角就瞥见楼下站着个人影。

      而卡利亚正在与那道人影对峙。

      忽然狂风大作,吹得地上的杂草乱飞,似乎要把人撕碎了才肯罢休。

      没过片刻,一道身影从天而降,稳稳的落在还未枯黄的草地上。

      那人穿着漆黑的斗篷,遮住了半边脸,只露出尖尖的下巴和锋锐的下颚骨。忽然风吹开了他的帽檐,也令人看清了他如同冰雕玉琢般的面容,冷漠的琥珀色的眼眸,直挺的鼻梁。

      他长得很漂亮,但此刻看来却比魔鬼更让人心生恐惧。

      卡利亚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你是谁?”

      那人没有说话,漆黑的斗篷遮住了半边脸,露出的左眼微微眯起。

      卡利亚听见声音,回头一看,见是张伯玉,赶忙出声呵斥道:“张伯玉你出来干什么?你感冒都还没有好呢!”

      “哦,卡利亚,我没有事。”张伯玉踩着双拖鞋就出来了,这时候卡利亚看到了张伯玉裤腿上的泥,卡利亚皱了皱眉,不过也没有问他这泥是哪里来的,估摸着是在房间里面不小心蹭到的吧。不过怎么他身上的衣服看起来也有些湿湿的,卡利亚看了看张伯玉,又看了看那个陌生的男人。

      “什么嘛,跟沉渊那家伙一样,穿成这个样子是装酷吗?不过装酷也不是这么一个装法,明明有更多的选择的……”卡利亚吐槽,“这样我会以为你们是一个模板里生出来的。”

      “卡利亚,不认得我了吗?”男人忽然开口,声音有些熟悉,卡利亚眯了眯绿色的眸子,随后惊喜道:“诶?是服务生!张伯玉,是服务生哎,哇,你竟然没有死,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摔下去,竟然也摔不死的吗?”

      “当然,毕竟悬崖是摔不死人的。”付秋霜眨了眨眼睛,“而且我的眼睛已经完全好了,不仅如此,现在这眼睛可比以前的那两个要好多了。”

      “诶诶诶?所以你一直用着的都不是自己的眼睛吗!”卡利亚有些惊讶,“很奇怪耶,用别人的眼睛也用得习惯吗?”

      “耶~这种事情习惯就好。”付秋霜看着愣在原地的张伯玉,“怎么,不欢迎我吗?”付秋霜也知道现在这种情况可能有些不太好说明,不过他经历过太多的事情,知道有些事情现在不说开的话只会导致两人产生隔阂,并且越走越远。

      “当初,克里斯汀找到了我,跟我说了你,还有一些事情,他当时会追杀我,也是在别人面前演戏而已,而我现在有了个新的身份。”

      “不说这些了,付秋霜,就是,你刚才出现的时候,那个冰雪特效是怎么弄的?”

      “这嘛……也没什么,花点小钱让人提前布置好出场时所需要的特效就行了。”

      “原来如此。”张伯玉道。

      尽管在这个死气沉沉的地方看到付秋霜很开心,但是还有一些事情让张伯玉不得不去在意。比如,付秋霜跟克里斯汀两个人到底商量了什么,付秋霜刚才对他们两个人过去的事情也只是一笔带过而已。而且,现在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呢?

      “克里斯汀在皇宫。”付秋霜接过张伯玉给他倒的茶,现在张伯玉被这一家人给囚禁在这里,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茶能够招待他的,不过付秋霜什么苦日子没有过过,这样的茶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

      “皇宫?”

      张伯玉下意识皱眉,“他去皇宫做什么?莫非……最近这些人都在,总之戒备森严了许多,克里斯汀之前又去了其他国家找狮子先生,要求宽限一下时间,他这个时候去皇宫,总不会是想要宫变吧?”

      “恭喜你,答对了。”付秋霜喝了一口茶,感叹道:“我那些年从来没有喝到过这样的茶的,可知我这些年过得都是些什么样的日子,张伯玉你对我可要好一点,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好友了。”

      “那我呢?那我呢?”

      卡利亚直接跳到了付秋霜的怀里,不知道付秋霜衣服是什么材质,看起来纯黑的,好像也不打眼。但是摸着却很舒服,卡利亚眯起了眼睛,打起了呼噜,喉咙里发出低沉沙哑的声音,有些像是脚踩过枫叶林的感觉。

      付秋霜端稳了茶杯,没有让这碗茶杯里的茶洒了出去。卡利亚在付秋霜怀里乱蹭着,不时翻个身,付秋霜光是忙着应付卡利亚都要花上一些功夫,等到他应付完卡利亚之后,已经接近拂晓时分了。

      卡利亚沉沉地睡了过去,这些天卡利亚一直都没有睡个好觉。尽管卡利亚什么也没有说,但是张伯玉也知道这几天都是卡利亚在这里周旋,卡利亚以前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事情,所以她做起这些事情来看起来也很青涩,但是她都撑下去了,哪怕再艰难,她还是做了下去。

      她其实大可以一走了之的,没有人会在意猫族的去向。但是卡利亚没有,她守着他,等着他醒过来。

      想到这里,张伯玉有些感慨,“辛苦她了,这些日子。”

      付秋霜也有些唏嘘,卡利亚之前从来没有被人抱过任何期待,没有什么人会把她当成可以独立的人,毕竟,猫族的人没有几个是可靠的。这不是说他们不忠贞,也不是说他们不聪明,而是他们这些人实在是太柔弱了,就算是聪明的人,有个病殃殃的身子,又有谁敢对他们委以重任呢?况且,这个宇宙又不是没有比猫族更好的选择……他们的处境实在有些尴尬了。

      不过这些事情现在都与他没有什么关系,他也不是猫族之人,肥肠国也不由他做主。

      卡利亚刚跟付秋霜对峙强打着精神,现在已经有些困了,付秋霜拍了拍她的背,没有什么反应。眼皮子一跳一跳的,张伯玉张开手臂,对付秋霜道:“给我吧。”

      付秋霜:“好的。”

      说着,卡利亚已经到了张伯玉的怀里。

      “张伯玉,克里斯汀……你还愿意相信他吗?”

      “或许吧。”张伯玉试图避开这个话题,“你呢?最近怎么样,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要回去。”

      “回到肥肠国吗?”张伯玉问。

      “嗯,被阿拉贝尔统治的国度。”

      “阿拉贝尔?肥肠王?这两个名字风格也差太大了吧!”张伯玉小声道。“我现在只想确定克里斯汀安危,毕竟这家伙整天到处乱走,实在不能够保证自己的安全,皇宫里的人,据说皇帝实权已经被架空,现在掌权的是花贵妃?”

      “原来是她。”付秋霜若有所思,“上次看到她的时候,她还是个小姑娘,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了,她竟然能够蜕变如此。”

      “你并不反感女子掌权?”

      付秋霜道:“能者居之,没有什么不对的。不过只希望她不要将得到手的权利放回去,那些人是不会放过她的。”

      “你见过她?”张伯玉有些好奇。

      “是啊,远远见过一次,好像是在莫娜小姐家中吧,据说跟尔雅曾经有过一段……”付秋霜想了想,“不过她之前好像是在方府的,时间有些久了,我也记不太清楚。”

      “啊,是这样吗?”张伯玉也不再追问。

      天空中飘扬着鹅毛般的雪花,一片一片的。街道两旁的店铺门窗都紧闭着,只有一丝微弱的灯光照耀出一点点亮光,显示着店铺内尚未关门。

      “季言姑娘在这里还住的习惯吗?”尔雅推开门,看着里头正在静静作画的张季言,张季言闻言要起身,尔雅连忙上前,抢先一步道:“姑娘不必多礼,你继续,我在一旁看着就是,你不必管我。”
      张季言低头,道:“好。”

      很多时候,张季言都是沉默寡言的。她是尔雅带来方府的,尔雅那点心思,大家都看的明白,只不过谁也没有戳破罢了。

      其他人沉得住气,方府里却有一个人是沉不住气的,那就是被如珠似玉宠大了的流鸢。流鸢没有姓,只有名,他们都说流鸢是府里头最金贵的人,没必要与旁人一样。

      流鸢打小什么都是用最好的,尔雅只有这一个妹妹,也乐意去宠她。乍一听一向只宠自己一个妹妹的哥哥竟然带回来了一个女人,流鸢很不服气。她倒要看看是什么女人勾走了哥哥的魂。

      流鸢没有让丫鬟跟着,她不喜欢用丫鬟,总觉得她们碍手碍脚,又有这样那样的规矩要她遵守,烦都烦死了!她只想要去看看那个女人是什么样,如果确实很好……那她,那她也就不介意她抢走了她的兄长!大不了以后多一个嫂子就是了。但是要是这个人让自己不满意了,兄长就是哭着求她,她都要让爷爷绝了尔雅想要跟那个女人在一起的念头。

      “应该就是在这里。”流鸢抬头,看着屋檐下挂着的大红灯笼,瘪瘪嘴,这是什么艳俗的审美,兄长竟然好这一口的吗?

      门被掩住,流鸢站在门前,想了想,给自己打气,“阿兄是不会怪我的。”随后,一脚将门给踹开。

      张季言被突如其来的声响一惊,忙抬头往门外看去,却看到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比自己要小上一些。她穿着件粉色袄裙,站在门口,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莫名,张季言不太自在。

      却听那姑娘笑道:“这就是阿兄带回来的姑娘?”那姑娘走到尔雅跟前,张季言看的更真切了,她有圆圆的一张鹅蛋脸,柳叶眉,鬓角贴着两团毛绒绒的白色毛球。走路的时候毛球一晃一晃,停下的时候毛球也不肯安静下来。

      “也不怎么样。”流鸢下了评价,漫不经心。低头看着张季言作的画,“这画倒是不错,可惜。”流鸢摇头,“怎么是被你作出来的呢?”

      “流鸢,不可无礼。”尔雅对流鸢道:“母亲就是这样教你的吗?”

      流鸢哼了声,道:“你凭什么管我?”

      “就凭我是你的兄长。”尔雅道。

      “强权主义!”

      “那你去告。”

      随后尔雅无奈地对张季言道:“抱歉,家妹被我们宠坏了,你别跟她计较。”

      流鸢跺脚,“兄长!”

      “无碍。”

      流鸢简直要被这个装模装样的女人给气死,这个女人有什么好的?瘦得很,好像风吹了就要倒。她最烦这些女人了,整天哭哭啼啼的,好像谁欺负了她们一样。要流鸢说,林英小姐才堪当天下女子的表率,可惜家里人都不让人提起林英小姐。

      明明阿兄说过些天林英小姐就要来家里做客,为什么平日里他们却不要让自己提起。搞不明白这些大人的想法,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太复杂了。

      “兄长!你知不知道母亲说家里已经定下了你与林英小姐的婚事,你与林英小姐好事将近,你却带这个不清不楚的女子,你是要让林英小姐伤心吗?”流鸢说完得意地瞥向张季言,却见她小脸一白,摇摇欲坠。

      流鸢心里得意,却也不好逼人太过,又状似苦口婆心道:“我知姑娘定然不愿做出毁人姻亲的事情,姑娘且安心在这里住下,到时也可瞻仰林英小姐风采,姑娘莫要推辞才是。”

      张季言忽然觉得这里也并不自在,在家里的时候不自在,在这里也不自在。或许是自己奢求的太多,所以才会在哪里都不自在。这回,张季言站起身,对尔雅道:“多谢公子收留,一别数日,不曾回去,此番与公子道别,山长水远,还望各自珍重。”
      说罢,张季言转头就走。

      “可是……”流鸢道,“姑娘真的不愿留下?”

      张季言停住脚步,道:“不必,告辞。”

      “你这是在做什么!”尔雅狠狠瞪了流鸢一眼,“我不喜欢那个劳什子林英!以后你也不必再说林英的事情,我与她没有什么感情基础,又怎么能够幸福?”

      流鸢嗤笑道:“那你与这个女人又有了?”

      尔雅顾左右而言他,“不跟你讲。”说完,他就去追张季言了。

      流鸢看着尔雅匆匆离去的背影,回忆起他方才那句话,暗自嘲笑,道:“什么嘛,原来还没有将人追到手,还害我这么担心。”

      尔雅追上张季言,“抱歉,让你受委屈了,不过妹妹她没有恶意,你……”

      “我想,公子是误会什么了。”张季言道:“你我萍水相逢,公子没有必要与我解释什么。”

      “至于你我,也没有必要再往来,我要走了,告辞。”

      “你不想要找到你的兄长了吗?”尔雅一急,道:“方府别的不说,消息在这里算得上是灵通的。”

      “你这是在威胁我?”张季言嘴角微微上扬,冷笑道:“方尔雅,我想,你大概是不清楚我的性格,真以为我是什么好忽悠的人,那你就错了,你要真想找人,还至于拖到现在?你不想找我哥哥,没关系,我自己去找,无论哥哥在哪儿。天上地下,我也要把他给找出来。”

      尔雅愣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远去了。

      大雪纷飞,寒风呼啸,大街上人流稀少,只有几辆马车疾驰而过留下道路两侧的积雪。

      路边的树木被狂风吹打着,枝桠不断发出呜咽声,像是悲痛的哀嚎。

      “哎呦!”

      一辆马车疾驶而来,撞倒了一旁小商贩的摊子。

      张季言连忙躲避,但还是被掀翻了身体,滚落在地上,摔倒在雪堆中。

      她的屁股上传来阵痛,她顾不得疼痛,连忙爬起身来,拍打着身上的雪花,拍掉身上的积雪,又把头发弄乱了一些,遮盖住自己原本白皙光洁的脸蛋儿,这样她才敢继续走路。

      她低着头,向着远处快速走去,生怕被人认出来。

      刚才的一幕太过惊险,她心脏差点停止跳动,好半晌才回到自己的魂魄,但她却吓坏了,心脏还在砰砰直跳。

      张季言的脸上全是泪水,她的眼睛里面充满了恐惧与害怕,她从来都没有像今天一样害怕过。

      马车已经离去,但那辆马车的主人却并没有走远,她坐在车厢内探出了脑袋,朝着滚在地上的张季言看去。

      只见她的容貌绝美,肌肤如雪般洁白,一双乌黑深邃的眼睛犹如宝石一般闪烁着迷人的光芒,挺直的鼻梁下是红润性感的嘴唇,樱桃小嘴微张,吐露出诱惑的气息,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慵懒又魅惑的气质,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此时的马车正停在路边,“莫娜小姐。”女子扬起手,道:“是她?”

      那人头垂得更低了,“是。”

      “走吧。”莫娜放下帘子。

      过些日子就是尔雅的定亲宴,定亲宴请了不少当地颇负盛名的乡绅富豪,毕竟是新贵族与旧贵族的联姻,没有不好奇的。方府的嫡亲小姐流鸢都十五了,按理说也该攀亲了,却什么也没说,老夫人笑着说她喜欢流鸢这个孩子,还想要多留几年。听了这话,就算不合规矩,碍着方府的权势,也没人敢说什么。

      莫娜摩挲着手心里的青丝,改变了注意,差人去将那张季言给请回来,流鸢占用了她身份这么多年,她现在虽不好明说,却也不愿意让流鸢称心如意。既然流鸢看不惯这张季言,她怎么着也得把张季言给带回去碍流鸢的眼。

      “可是……”侍卫有些犹豫,“林英小姐那边……”

      莫娜笑道:“林英小姐堪为天下女子表率,相信不会这么小心眼才是。”

      “是。”

      莫娜把人带回后就随意丢在一处院落,差了个丫鬟看着,之后如何就看她运气如何了。张季言睡得昏昏沉沉,隐隐约约看着街上有个披着大褂的人指着干瘦老头破口大骂,那老头又回了些什么,她就在一旁看着,迷迷瞪瞪的,听不清楚,悠悠转醒后,看着眼前陌生的房间,不禁吓了一跳。

      张季言,或者说张仲雅,她原本是叫张仲雅的,优雅的雅,不过她不愿意同她原本的家有什么牵扯了,所以她改了名,叫做张季言。雅言,即便改了不也仍旧难以摆脱那些束缚。

      张季言呼出一口气,这个家里的空气都是污浊的,她实在是受不了只会在家里头逞威风的父亲了,没完没了的家务活,这些事情就像是浓烟一般钻入她的咽喉,她想,她该逃的,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她逃出了小镇。

      她不敢稍有喘息,不停往前走,终于,她来到了一个截然陌生的地方,她很慌,该怎样形容她的心情?就像是雪碧拌着巧克力一样奇妙,她小心翼翼地穿行在街头巷尾。

      青色的砖瓦,青石板铺设的街道,让她有种诡异的安心,即便是初来乍到,她也是欢快的心情多于紧张的心情,她想,这不正常,然而她没有多想。过去的日子她也如今日一般,若不是这样强大的心理,她早就在日复一日的折磨中崩溃了,更遑论有逃出来的一天。

      很抱歉啊,哥哥,我骗了你。

      其实,我还是很在意你的,可惜,我更加在意我自己。所以,你千万别来找我。

      这时候,她看到了一颗槐树,槐树开着雪白的花。

      她向着那棵走去,树叶随风摇摆,沙沙作响。她站到树旁,手撑着树干,闭上双眼,任由凉爽的风吹拂着她的脸颊,她静静地聆听着风声。

      在那树下,她遇到了一个叫做尔雅的少年。

      多美的梦,现在,梦该醒了。

      莫娜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嘴角露出笑容。

      张季言揉着发胀的太阳穴,看到眼前坐着一个人,仔细打量了几秒,知道是她救了自己,“我能够为你做些什么?”

      “嗯…”莫娜沉默片刻,而后笑道:“你怎会这么想?”

      张季言道:“难道不是吗?”随后仿若自嘲一般,“我一无长物,又没有什么大的能耐,你捡我回来当真只是好心?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原本不该怀疑于你,然你出现时机太过巧合,我不得不怀疑你想要让我做些什么。”

      “那你说说,你能够为我做什么?”莫娜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我不知道。”

      “你也不必防我,我不会害你,实话说,我是方尔雅的同胞妹妹。”

      “嗯?”

      “知道你不信,不过你总有一天会知道的。至于你现在要做的,便是收拾一番,随我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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