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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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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的沉默之后,夜钧天再次开口,只是语气已经不似之前那般轻松亲昵:“你还小,这些事情,我们以后再说吧。绿竹,回主院。”
陆小恰垂首不语,心里似乎有两股力量在剧烈地撕扯。一边是父王十三年来的殷切教育;另一边则是遇到这个男人之后,他的一言一行。她虽年幼懵懂,但也聪慧敏感。她在他的话中听出了期待落空的失望。
她想起父王对她和对六姐姐的差别,涌上强烈的危机意识,她不能让他失望,决不能。
她听到身后轮椅轱辘压过地面的声音,忽然站起来,赤着脚跑到他身后一把搂住了他。
夜钧天给她吓了一大跳,手上已经运了真气,要不是今天才在她的床榻上小睡过,对她身上的幽香很是熟悉,陆小恰抱住他的瞬间,他就不是收力,而是攻击了。
陆小恰丝毫不知自己已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圈儿,她从背后紧紧抱着夜钧天:“你别走,不要走。”
他动了真气,一时分外难受,捏捏她的胳膊:“先松开我。”
她抿着嘴唇,以为他是真的生气了。眼里含了一汪泪水,又不敢哭,慢慢松了手。
他掩着嘴唇咳嗽了两声,转过轮椅和她面对面:“我便溺不能自主,你是知道的。”
她点头,又想起另外一件事,一下子失了勇气,哆嗦着嘴唇问:“要蒙眼?”
“不要不要,不蒙眼。”夜钧天看她面露惧色,也不好再委婉,只好直接说道,“夜里不仅吵得你睡不好觉,说不定还可能弄脏你的床,你想过没有?”
陆小恰一听不蒙眼马上来了精神:“叫下人们收拾嘛。”
看着她毫不在意的小脸儿,他竟不知还能拿出什么理由来拒绝她,又或者是他根本就不想拒绝。
陆小恰光脚踩在地上,起初心里着急,并未在意,站了一会儿之后,就觉得有些凉了,不自在地踮了踮脚。
夜钧天的目光看过去,顿时沉了几分。她小心翼翼地赔了个笑脸儿,一溜烟跑过去套上鞋子又跑到他身边,讨好地拉他的手掌:“王爷,该洗漱休息了。”
他任由她握着手,却并不看他,只朝着流丹吩咐道:“去主院取我的寝具,再拎一桶热水过来。”话里的意思,确实是要歇在碧波院了。
流丹欢喜地领命去了,绿竹再一次扶抱夜钧天上床,陆小恰挨挨蹭蹭地想坐到他身边,却被他推开了:“坐到我对面去。”
等她规矩坐好,他抬起她一只脚丫放到自己膝上,拿了帕子细心擦掉她脚底的一点薄土之后,寻了几处穴位按下去,问她:“疼吗?”看她摇头才放下心:“身体底子还算不错,那也不许再像刚才一样莽撞了。要是小日子里落了病根,我看你以后哭不哭。”
陆小恰想笑,看他脸色还是阴沉沉的又忍住了,就小声说:“我才不会哭呢。”
夜钧天合掌握住她的脚丫,小小的一个,还没他的手掌大,他用拇指慢慢摩挲她粉白的脚背,看着对面小孩儿杏眸圆睁,懵懵懂懂的模样,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个老牛吃嫩草的典范。
他难得的有些脸热,又舍不得放开手里暖玉般精致可爱的小玉足,低声抱怨:“这么个小不点儿,什么时候才能养到能说以后的年纪。”
陆小恰没听清他说什么,一旁的绿竹可仗着耳力精敏听了个一清二楚。绿竹低头忍过一阵笑意,眼看流丹提着水桶来了,主动朝夜钧天说:“王爷累了一天,奴婢也去给您打水泡脚吧。”
夜钧天还没开口,陆小恰先说话了:“一起泡嘛。”她说着,脚丫轻巧地从他掌中脱出来,弯腰去解他的靴子。
他简直被这个举动惊着了。目瞪口呆地看她给自己脱了靴子,露出棉布包着的废脚,赶紧按住她的小手:“胡闹什么?”
他帮自己,叫两情相悦。自己帮他,就成胡闹了?衡王殿下也太难伺候了些。陆小恰扁扁嘴,要收回手却又被夜钧天紧紧攥住:“你真的想和我一起泡脚?你不怕了?不嫌恶心?”
她的回答是干脆利落地解开棉布,露出他畸形的双脚,捧在手里,忽然又不敢放水里放了:“王爷……水很烫,会不会受伤?”
不怪她有此一问,上次绿竹给他涂药,她只是看到他的脚畸形孱弱,这回她真的碰到他的脚,才算明白那时绿竹的动作为何格外的轻。他的脚不仅苍白冰凉,没有一丝血气温度,而且软得像没有骨头一样,捧在手里,简直像碰了一团新雪,仿佛稍微用些力气,就要化掉了。
那双畸形的肉团子夜钧天真是多看一眼都觉得伤眼,偏过头去不说话。陆小恰只好去看绿竹,绿竹轻轻点头,示意她没问题。
她想了一下,先把自己的脚泡进水里,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把他的脚放进桶里,压在自己的脚丫上,避开和木桶的接触。
夜钧天虽然瘫痪,但脚上的触觉十分敏感,马上就发觉了自己踩着的不是硬邦邦的木桶,而是小女孩软嫩的脚背。而她似乎还嫌不够,又伸手去轻轻揉开他左脚的脚趾,直到它们不再可怜兮兮地蜷在一起,而是变成舒展放松的姿态。
这不仅是生理上的享受,更是心理上的极大满足。他忍不住对她说:“小恰,右脚也要。你别怕,给我揉揉,就揉两下。”
他右脚上光秃秃的一片伤疤是在是让她心里害怕。上次是怕他畸形怪异的身体,而这次是怕自己会弄疼他。纤细手指轻轻略过他缺失的足尖,流连在他整片凹凸不平的瘢痕上。
陆小恰低头给他揉脚,夜钧天眯着眼看她头顶柔软的发旋,深邃如夜的眸子里亮起盛过漫天星辰的光芒。
两个人泡到水变温了,陆小恰把他左脚从水中捞起来用棉布擦干,连脚趾缝都细致地吸干了水。四下看了看,绿竹端了一个漆盘过来:“王妃,请交给奴婢吧。”
夜钧天忽然开口:“不,绿竹。你教她,让她来。”
绿竹心里一凛,王爷这是决定给王妃知道了?她面对陆小恰的态度立刻变得更加恭敬,跪下举高托盘:“请王妃先为王爷涂药。”
陆小恰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取了盘中整块暖玉雕成的药瓶打开,鼻端顿时闻到一股宜人的暖香。这香气十分浅淡,寻常人根本闻不出来,她却因为嗅觉敏感而觉得非常喜欢。
葱葱玉指沾了药膏涂到他脚上,慢慢匀开,温柔而细致。
虽然衡王夫妇间的气氛很好,绿竹也不得不出言打断:“接下来,请王妃用棉布把王爷的脚缠住。”
陆小恰忍住想要询问的欲望,又取了托盘上的布条给他缠足,一边缠一边问:“这个松紧合适吗?”
夜钧天摇头:“太松了。”
她眉目间都是担忧,犹犹豫豫地问:“再紧一些,会疼吧?”他的脚实在有别于常人,废用畸形又异常脆弱,她不敢再用力了。
他无奈叹了口气:“那你过来陪我坐,让绿竹去缠。”
她不依,咬着嘴唇,给他缠得紧了一些。夜钧天看她泫然欲泣的小脸儿,不得不出言解释:“我脚上,不仅受过外伤,内里的骨头也被人下过药,你应该发现了。”
她仰起脸,点头:“很软,所以要好好护着,不能给磕到碰到,也不能用力缠布条。”
他闻言失笑:“傻丫头,脚上的骨头都酥软了,所以得用力缠起来,维持形状,不然很快就会变成一瘫死肉的。”
她吃惊地张开了嘴巴,水润润的唇瓣动了几下,最后没说什么,只是认真为他把左脚缠好,又去水里捞他的右脚,如法炮制。
她脸上的难过与心疼如何能瞒过夜钧天,等她忙活完,给他穿好貂绒的袜套,他招手让她过来,捏住她小巧的下巴刮了刮:“你这么个小不点儿,还知道要心疼夫君呢?”
她抓住他的手,不满道:“别说我今年十三岁,我就是三岁的时候嫁给王爷,也肯定会心疼的。”
这样认真坚定的模样,让夜钧天的行动在这一瞬间快过了理智,他倾身朝着她的唇瓣吻了下去。
他敲开她整齐的贝齿,尝到她小小口腔中蜜糖的甜味,愈发无法自拔,缠绵深入,卷着她鲜嫩的舌尖来回吸吮。她闭眼搂紧他的肩膀,用几乎虔诚的心情去感受和他的第一次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