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郁年华》江赜

4、又死人了

　　距离李萝云出事已经三日了，校学生会主席秦御自李萝云死后就消失无踪。虽然校方极力压制这件事，但是当时还是有不少人知道此事。一时之间，流言四起，整个平城中学人心惶惶。
　　一扫前几日下雨的湿腻，今天秋高气爽，金桂飘香，操场的围栏外是静谧又开阔的平城湖，点点金桂落在平城湖上，站在高处远远望去，此时的平城湖宛若一面精致的绣屏。
　　高一二班今天下午有体育课，沈繁织拉着温雯雯一下数学课就拿着书包跑到操场上去摘桂花。
　　“叮铃铃”
　　“这节课同学们自由安排，第一组的三位男同学跟我去器械室领一下器材。其他同学在下课前5分钟到这里集合，解散！”
　　同学们懒懒散散，寻了平时要好的聚在一块玩耍起来。男生们打打球，女生们有的聚在一起跳绳，有的拎着布袋子去捡桂花，有的绕到学校的望星观里闲坐，有的就聚在操场上聊天。
　　“你们听说了吗？李学姐的死和靳学长有关。”高一二班的八卦小神童一副装模做样、煞有其事的表情。旁边围了好些好事的学生。
　　“我也是听我表姐说的，我表姐在高二一班，和那几个风云人物都在一个班。秦御、李萝云、靳瑾郁他们三个高一的时候进入了校学生会，当时老主席贾译特别看重靳学长，但是最后秦御成了下一任主席。当时好多人都觉得不可思议，都说是不是秦御学长和老主席是不是裙带关系，不然怎么轮到他上位。那会儿，为了这事，靳瑾郁和秦御学长关系就闹僵了，他们两明争暗斗，面和心不和。再加上秦学长喜欢李萝云是全校都知道的秘密，可是上个月李学姐却对靳学长公开表白，秦御学长最近脸色都不好看那。”
　　“这么劲爆啊！三角恋，你们说会不会是秦学长看李萝云公开表白，心生怨恨，所以把她给杀了。毕竟自己得不到的也不想别人得到嘛。”高一二班的章励打完球就在女生边上休息，此时凑过来表现一下他的推测能力。
　　八卦小神童刘姿瞟了一眼章励：“呵呵！你知道什么啊！乱插嘴！”同学们纷纷竖起耳朵，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刘姿大感虚荣心得到满足：“接下来我说的你们可不能乱说出去啊！我是看在我们是同学的份上才告诉你们的。你们别看李萝云一副冰清玉洁、女神的样子，我听我表姐说，她们班上有女生看到她去那种给妓女堕胎的地方，就在桃源街上。欸，章励你别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我告诉你，你眼里的女神是她们班公认的婊子。我表姐说，李萝云特别爱撒谎，她和同学们说她妈妈是医生，实际上她妈是在医院里给个有钱老头子做护工。她爸爸是个赌徒，昏天黑地的赌，一输就打她和她妈。她和她妈都不敢回家，就住在医院的杂物间里。这些都是我表姐同学亲眼看见的，我表姐同学的爸爸就是平城医院里的医生，她和她爸去医院食堂吃饭经常看见李萝云和她妈。”
　　“没想到李萝云的身世这么惨啊！”有同学觉得她实在可怜。
　　“那凭她的身份怎么能进平城中学啊？”
　　“呵呵，这得多亏了她妈妈傍上的那个有钱的老头啊！我听说她和她妈早就共事一夫，那个老头子准备等李萝云毕业就娶她做小那。”刘姿越说越过瘾，颇有些得意忘形。她一想起李萝云表面上冰清玉洁，背地里却勾搭着两位校园里最受瞩目的男生，真想把李萝云的假面撕的透透的。
　　“刘姿，你说话也太恶心了吧！李学姐人都死了，不管如何，死者为大，更何况你说的这些和谁杀了她有半毛钱关系啊？”章励愤愤不平，他看着刘姿这副丑陋的嘴脸就觉得恶心。
　　“当然有关系，就是因为李萝云的身世，李萝云才会死的。你们知道那个有钱的老头子是谁嘛！是靳瑾郁的外公，启南叶家的族亲。靳瑾郁能容忍这样的贱货靠近他，污染他嘛。呵呵，你们还不知道吧，秦学长已经失踪三天了，现在高二一班都在怀疑是靳瑾郁一箭双雕，把两个挡在他面前、恶心他的人给杀了。”刘姿不满章励他知道了李萝云的身世还这么护着这个婊子，他说秦御有问题，那她就偏要说靳瑾郁有问题。反正她喜欢的是秦御学长，看着平时靳瑾郁那一副云淡风轻、不争不抢的样子，却把所有属于秦学长的功劳都抢掉了的卑鄙样子，她此时逞一时口舌之快，随便吐槽一下又怎么了。
　　高一二班的班长高雪惠一直坐在她们中间，厚厚的眼镜片挡住了她闪烁的眼神，她准备下课后就去校长办公室找她的校长爸爸，把今日听到的小道消息通通告诉她爸爸。她爸爸最近正为了这件事苦恼不堪，没有丝毫头绪。她正好可以帮她老爸解决这个麻烦。
　　“啊······”突然远处望星观里传出一阵尖叫声，突兀的叫声仿佛一把尖利的剪刀将宛若绸缎的平城湖撕裂开来。
　　听到尖叫声，操场上的人都向望星观方向奔去。望星观上的几个女生惊吓过度，都从楼上冲下来，有一个甚至不小心摔下来，把膝盖摔破了，哭嚷着却没办法再下楼，其他几个女生早已顾不上这许多，吓破了胆，跑丢了皮鞋，哪还顾得上再上去把人带下来。
　　沈繁织听到尖叫声和温雯雯赶紧冲过去，到了望星观时，所有同学都到了，那个吓得软了脚的女同学也已经被老师接下楼来。
　　等她们镇定了些，老师开口问：“怎么了？是不是望星观里有老鼠啊？”
　　望星观是操场旁边的一座小高塔，一楼到五楼都是楼梯，唯有六楼放置了一个天文望远镜和几把椅子，这个天文望远镜是当时开设平城中学时，市里的领导说要仿效西方国家，建立新兴科学的学校特意赠送的。只是这个望远镜早就在送来没多久以后就坏了，曾经象征着科技的望星观也早就从被校方严格管理的展览楼变成了学生们体育课上休闲赏景的娱乐茶馆了。平时很少有人去望星观，望星观疏于打理，但却因为靠近平城湖，常常会有一些水老鼠和蛇躲在望星观里。
　　“不是的，老师，是死人，就在平城湖里，我们都看见了，他就漂在湖面上”女孩惊魂未定，抚住心口，强作镇定。
　　“老师，真的，一开始我们只是在楼上聊天，后来大家说今天天气好，想晒晒太阳，我就去开窗子，我打开窗子，看到远处湖面上漂着一大块东西，我一开始看不清，后来一阵风，将那团东西吹近了，我仔细一看，发现是个泡涨了的死人”那个摔伤了的同学吓的哆哆嗦嗦，满面眼泪，但是看到了同学都在身边，已经安稳很多。
　　体育老师听到她们说的，半信不疑，安排了剩下的同学陪伴这几个受惊吓的女学生，自己跑去向校领导请示。过了片刻后，校长和体育老师带着捕捞队一起去往学生们提到的地方寻找尸体。好些大着胆子的学生和老师听到消息，跟着前往，被校长看到，呵斥他们立刻回去。不过收效并不大，因为大家看到不远处捕捞队用渔网将一具已经泡涨开的穿着男性服装的尸体拖到岸边。校长望着尸体神色凝重，有的老师已经忍不住蹲下来呕吐起来，学生们赶紧后撤，回去的路上一传十、十传百。平城中学发生命案的事情已经从捕风捉影演变成了眼见为实。虽然尸体的真实身份还未定，但大家都不约而同默契地猜测就是失踪了三天的学长秦御。，刘姿的那番说法在一日间传遍了整个平城中学，一时间，大家对靳瑾郁的态度都十分冷漠，就连老师对靳瑾郁都有几分逃避的样子。
　　历经阴雨后晴朗的九月，平城中学沉默的外表下压抑着的蠢蠢欲动似乎随时都会爆发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