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差修炼指南》秋夜沉沉

15、第十五章

　　恐惧让盘颖几乎忘记了时间的流逝。直到咚咚咚的敲门声突然响起，盘颖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里。

　　接着她听到秦森的声音，“盘颖，你在里面吗？快开门！”盘颖浑身一震，顿觉全身都能动了。

　　盘颖双手扶着桌子边缘爬了起来，这才发现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秦森皱着眉头站在门口，看着她说：“你怎么了？半天不开门。”

　　盘颖站在房间门口的一小块阴影里，低声说：“秦森，你什么时候来的？”

　　也许是太长时间说不出话，她的声音空洞虚飘，像一声叹息。

　　秦森皱了皱眉头，一脸疑惑地说：“刚来。”

　　盘颖走出门口，四处张望，不远处有两个男人边抽烟边聊天。她低头看了看地上，不由吸了一口凉气，酒店地板铺着厚厚的地毯，皮鞋踩在上面根本不会发出声音，那她刚才听见的到底是什么？

　　秦森看着她一脸紧张的样子，好奇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盘颖不知该怎么跟他解释，只得说：“秦森，我怀疑有人跟着我们过来了。我感觉这里很危险，我们不能再住这里了，换个地方住，行吗？”

　　这里很危险？

　　秦森蹙起眉头，四处看了看，有些为难地说：“现在是旅游旺季，这两个房间还是我在网上预订的，如果再换酒店，只能去青旅挤十块一张的铺位了，你住得惯吗？”

　　“行，”盘颖点头：“只要不在这里睡，睡大街都行。”

　　“那就回去收拾行李吧。”

　　秦森开着车在南怀县内穿街走巷，问了好几家旅店，都说爆满。最后在城区转了约一个小时，才总算在一个小巷的深处找到了一家有床位的青旅。

　　秦森下车办好入住手续，服务员便带着盘颖来到女生寝室。

　　房里已有两位农业中专刚毕业的学生，甘肃人，在南怀县读书，在这里租住顺便找工作。

　　两个女孩子青春阳光充满朝气，看见盘颖搬进来，很热情地上来自我介绍。

　　那个叫阿花的女孩帮盘颖把行李箱放进她床铺上面的空位上，还送给了她一个舒适的枕头。

　　拾掇妥当后，三个女孩子就开始聊了起来。阿花告诉盘颖，这个旅店由天井分成两半，天井这边是女寝室，天井那边是男室。有厕所和洗浴间，但是公用的，在旅店食堂后面。

　　她盯着盘颖说：“小颖，你长得这么漂亮，也是来南怀找工作的吗？我告诉你，你可要小心这家店的那个男老板，他一看见漂亮姑娘眼就直了，在这里住过的女孩没有不被他揩过油的。”

　　她这话让盘颖想起刚才在办手续的时候，那个老板边收钱边眯起眼睛偷偷瞟她，那眼神确实挺猥琐的。

　　旁边那个胖嘟嘟的叫阿香的女孩瞪圆了眼，说：“胡说，我就没有被他揩过油。”

　　阿花翻了翻白眼，无奈地说：“老天，你瞧瞧你那个样子，谁想揩你油啊！”

　　阿花的幽默让盘颖有些忍俊不禁，她不解地说：“既然他这么好色，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过来住啊？”

　　“便宜啊，这里是旅游区啊，整个南怀县只有这里住宿是十块钱一晚。”

　　盘颖哦了一声，点点头，原来如此。

　　聊到兴起，那个胖胖的叫阿香的女孩喊肚子饿了，吵吵嚷嚷着要去食堂吃夜宵。

　　话音刚落，有人在门外咚咚地敲了两下门。

　　小香跑去开门，然后呦的一声，转过头朝阿花和盘颖喊：“门外有个好帅的帅哥啊，你们快来看。”

　　门打开了，盘颖看清站在门外的是秦森。刚才小香叫的好夸张，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指指盘颖，说：“你出来一下。”

　　盘颖在小香和阿花一脸艳羡的注视下，走到门口，说：“你找我？”

　　秦森：“我看你今晚没吃什么东西，刚才路过这家旅馆饭堂，看见有很多人在吃烤鱼，你吃不吃？我请客。”

　　盘颖：“是吗？好啊。那谢谢啦。”她回头对阿花和小香喊：“你们想吃烤鱼吗？帅哥请。”

　　阿花和小香欢呼雀跃。

　　秦森：“……”

　　去到食堂，果然有很多人在这里吃宵夜。食堂里充斥着辣椒的香味，秦森找了张长木桌，点了两条烤鱼，分别放在桌子的两侧，阿花和小香坐一头，秦森和盘颖坐一头。

　　八成熟的鱼肉在烤鱼专用的炉灶盛具里炭火的烘烤下，鲜美的汤汁不断融入到鱼肉中，香飘四溢，老板娘再往里面加了烫好了的拌面和蔬菜，直把人看得垂涎欲滴。

　　一直吵着肚子饿的小香，菜还半生熟就忍不住夹起来吃。

　　阿花则趁机和秦森套近乎：“你们两个是情侣吗？一起来南怀县旅游的？”

　　秦森笑着说：“不是，我们是驴友，结伴出来爬锦山的。”

　　“那你们想去哪里玩？”

　　“你们知道南怀县有个椰子村吗？”

　　“当然知道。”小香嘴里还含着半块鱼肉，抢着说：“我们就是椰子村的。”

　　“那你们认识老黑吗？”

　　“老黑？”秦森一提到老黑，两个女孩子齐齐噤声，似乎老黑是一个很可怕的人物。

　　半晌，阿花忍不住问：“你找他干嘛？他是个□□的，贩毒、收保护费，什么坏事都干，在我们这里他可有名了，大家都不敢惹他。”

　　秦森装作很意外的样子，惊讶地说：“这样啊，我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我们想去爬锦山北峰，那边比较险峻，我想找个可靠的向导，别人就给我介绍了他。怎么办？向导费都给他了。”

　　阿花和小香都一脸同情地看着他，阿花提议：“不如这样，你别找他了，钱也别要了，我另外给你介绍个向导。”

　　秦森：“钱我不在乎，可是我有好多重要的摄影装备都寄过去让他帮忙保管了，这事不好办啊。”

　　阿花和小香面面相觑。

　　阿花想了想，问老板娘要来纸笔，在上面写下地址，还画了张简易地图给秦森。

　　“你照着上面的地址就能找到老黑，”

　　秦森接过地图，细细看了下：“太好了，盘颖，有了这张地图我们找老黑就容易多了。”

　　半天没人回应，他抬起头，对面空荡荡的，只有盘颖的挎包放在原处。

　　去洗手间了吧。秦森想着，继续向阿花她们套话，手机突然响了。

　　他按下接听键，老陆的大嗓门从话筒里冲了出来：“秦森，你们上次看的那个女囚在你们走后第二天就死了。”

　　秦森惊得目瞪口呆：“怎么死的啊？”

　　“心肌梗塞，也就是吓死的。我看了下照片，眼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忒吓人了。”

　　老陆的话听得秦森脊背嗖嗖冒凉气，他冲话筒里说： “老陆，先这样吧，我还在南怀，回去再跟你说这事。”

　　秦森挂断电话，喃喃地说：“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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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手间在食堂的后面，也是整条小巷的商铺共用的洗手间。一面墙镶嵌着大大的镜子，把男女洗手间相隔开来。

　　这会人特别多，盘颖排在最后一位，老半天才轮到她。

　　上完厕所，盘颖老觉得眼皮突突在跳，她走到洗手盘前洗了洗手，顺便照了照镜子。

　　透过镜子的反光，她看到身后站了一个人，一个戴眼镜的男人。

　　她回过头，发现那个人已经走向小巷的深处。

　　盘颖急忙趴在食堂的窗户上喊秦森，秦森正跟那两个女孩子聊得正欢，完全没听见。

　　已过午夜，整个小巷里黑黢黢的，只是沉默，眼镜男已经看不见踪影了。盘颖踟蹰了一会，打开手机电筒，转身追了上去。

　　小巷的风很大，浩浩的，把她的长裙翻卷起来。她腾出一只手按住裙角，忽然发现那个人就站在前面，他的神情看上去有点诡谲，又有点轻薄，静静的站在原地，似乎是在等她。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跟踪我？”她问。

　　“请你搞清楚，是你在跟踪我。”

　　“你是张军吗？”

　　那人并没有给出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推了推眼镜，双手插进裤兜里，嘴角溢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你深更半夜敢跟踪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胆子挺大的啊。”

　　盘颖皱紧眉头，不由提高了语调：“说啊，你到底是不是张军？”

　　那人不置可否，耸了耸肩膀，身子连连后退，隐没在黑暗中。

　　盘颖的心忽地收紧了，不知那个人到底在玩什么花样。她咬了咬牙，迈开脚步准备继续追上去。

　　身后突然传来男人粗重的呼吸声，还没等她回过头，一块白布从颈后伸过来捂住了她的嘴。

　　盘颖徒劳无益地挣扎几下，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食堂里的秦森打了个寒颤，莫名地有点烦躁起来。

　　上个洗手间怎么要这么久？

　　秦森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劲，起身冲到洗手间。洗手间门口一片静寂，一个人都没有。

　　他连忙掏出手机拨打盘颖的手机，铃声在身后的小巷深处响起。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小巷深处突然冲出一辆面包车，强烈的灯光刺得秦森睁不开眼。面包车快速滑过他身边，冲向巷口处。

　　秦森似乎意识到什么，奋力在车屁股后面追，边追边喊盘颖的名字，却没人回应。

　　面包车像条鱼一样，闪出黑暗的巷口，很快便汇入街道茫茫的车流中，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