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时光满目伤》洛青橙

31、失忆

　　警察介入调查，仓库事件发生三天后，现场唯一的两大知情人转醒慕安接受调查。
　　阳光的午后慕安坐起身，惊恐的看着到来的警察缩在被子里迟迟不敢探出头来。
　　一位身着蓝色警服的女民警凑上前低声安慰：“你别怕，我们是警察，来保护你的，你不要害怕，我们就在这呢。”
　　慕安瑟瑟的透出半个脑袋审视着她们：“警察？”
　　“对，我们是警察，来找你问一些问题。你能跟我们说说那天在仓库的事情吗？”女警察作势拿出一个记事本准备写着什么。
　　慕安突然跳起来惊慌失措的要往外跑去：“小念呢？她没事吧。”
　　女警拦下她，将她扶好坐回床上道：“她没有事，刚才已经跟她询问过了，现在需要跟你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
　　慕安垂目，声音有些冰冷：“那她是怎么说的？”
　　女警看向慕安，她紧张的亦看向女警。许久女警叹气：“她失忆了。”
　　慕安心中一惊，不得不承认劫后余生的快感涌上她的心头，随即马上做痛苦壮：“她一定是被吓坏了，她可能都不认识我了。可怜的小念。”
　　女警拍着她的肩安慰道：“你不用担心，她没有全失忆。”
　　慕安的心提到胸口，脸色慌张的难看：“那她还记得什么？”
　　女警并未发觉什么，只当这是朋友间的关心：“其实，她把关于绑架的事情全都忘记了，所以我们需要你的作证。你亲眼看见大炮是如何受伤的吗？”
　　眼睛眯起一道缝隙，慕安抿唇点头：“我看见是厉旭拿着钢筋刺入大炮的身体，然后，他还要杀了我。”她在身上翻找着什么却不见自己的手机。
　　女警递过手机问道：“你是要找这个吗？”
　　慕安点头，拿过手机翻找着，不一会传来清晰的视频录像，正是厉旭高举钢筋与大炮搏斗的画面 。
　　女警皱眉将手机拿过去仔细观看，空荡的房间传来厉旭的呐喊：“我要杀了你！”
　　视频播放结束。女警心中了然，最后补充着问一句：“你确定你说的话都是真的吗？作伪证你知道后果的吧。”
　　慕安点着头确定的回答：“我保证都是真的！”
　　孔洛瑶激动的冲进病房推开女警一巴掌抽在慕安脸上语无伦次只剩下谩骂：“你放屁！大炮是你找去的吧！我证明，是她绑架的慕念，都是她干的！”
　　女警和几个民警上前合力拉开歇斯底里的孔洛瑶语气严肃发出警告：“你不要这样了，不然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孔洛瑶坐在地上鼻涕一把泪一把伤心绝望：“你们怎么就不信我呢！真的是她干的！”
　　慕安躺下缩进被子，在外人看来她是累了需要休息，只有她知道，自己是躲在被子里偷笑，喜上眉梢。真是天助我也。
　　慕念被沈家人接回家里休养，就像消失了一样不见踪影。警察试着找过几次，但都被沈家动用的势力阻碍了。
　　仓库事件过去七天后，医院传来消息大炮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但是由于送来的不够及时失血过多脑子缺氧，导致一直昏迷不醒。换句话说，他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就这样成为一个植物人。
　　法院贴下公告，三天后法庭进行最后的审判。
　　孔洛瑶见不到厉旭，急的没有办法，只能天天蹲在警察局门口风餐露宿楚楚可怜。
　　一个值夜班刚刚出来的民警揉着眼睛走出来，看见缩作一团的孔洛瑶精神起来：“哟，小姑娘，怎么还在这呢？”
　　孔洛瑶抬头，眼中泪花涌现，颤抖着站起身一把拉住民警小哥的袖子压着嗓子喃喃：“您就让我进去见见他吧，我保证见到他还好好的就出来行吗？”
　　小哥一脸无奈，这小姑娘天天都在门口守着，风雨无阻的。几乎里面的警察劝着让她回去等消息她就是不干，一来二去的都熟悉她了，耐不住孔洛瑶的哀求，挠着头看了眼时间还早摆摆手： “你可快点啊！”
　　孔洛瑶破涕为笑爱点着头：“我保证。”
　　小哥守在外面，手指着里面：“快去吧，赶紧出来啊，我这可是违反纪律的。”
　　孔洛瑶感激的道声谢谢，快步的走向里面，一进去就看见蹲在角落里的厉旭。
　　她试探着叫着：“厉旭。”
　　缓缓抬头，厉旭乱糟糟的头发，深陷的眼眶显示他已有几天没睡了.发干的嘴唇挤出一个凄惨的微笑,原本的红光满面早已被面如死灰所取代,皮肤黯淡无光,仿佛蒙上了一层灰。意气风发的他低下高昂的头颅，泪水不争气的夺眶而出。
　　孔洛瑶留下了泪，走上去顺着玻璃窗附上厉旭的手，拿起手边的电话，咽下一肚子的委屈她哽咽：“你还好吗？”
　　厉旭颓废的点头，抹干净脸上残留的泪珠温柔道：“洛瑶别哭，不要担心，我没事的，过几天我就可以出去了。还有小念呢，它可以为我作证的，我没杀人。”厉旭安慰着她，沧桑憔悴的脸上浮现出疲惫的笑颜。
　　孔洛瑶止不住的流泪。厉旭那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心中更不是滋味。
　　电话自手中滑落，她抱紧自己的膝盖蹲在地上哭的狼狈。
　　厉旭扣着防弹窗担心着她，在里面一遍遍的叫着她的名字。终于惊动了门口的警察小哥，孔洛瑶依旧哭的难过。
　　警察看到这生离死别的画面于心不忍走上去拉起哭的孔洛瑶劝解道：“别哭了小姑娘，你还是先回去吧，过几天庭审说不定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呢。我听说那个人不是没死吗？”
　　听到这孔洛瑶愣住，激烈的挣脱开警察小哥紧紧贴在防弹窗上红着低吼：“厉旭，慕念失忆了。”所有力气被抽空一样，她缓缓滑落绝望的喃喃：“厉旭，慕念失忆了。”
　　目送孔洛瑶被拖离的背影，厉旭愣在原地半天没有缓过神来。虽然他听不见孔洛瑶说了什么，但他太了解她了，了解到了只要她轻启开口就知道她要说什么。
　　不同于以往的厉旭，讨厌。厉旭，我喜欢你。厉旭，我想和你在一起。
　　这次她说的是。厉旭，慕念失忆了。
　　厉旭瘫坐在地，无奈的苦笑出声。
　　警察小哥几乎是把她拖到警察局门口的，擦了擦头上的汗，小哥感慨道：“小姑娘力气挺大啊。赶紧回去吧，别闹了，这里可是警察局，碰见脾气不好的给你关起来。”
　　孔洛瑶像游魂一样的在马路上横冲直撞。发丝凌乱眼睛红肿，她已经哭不出来了。脑海中不断的闪现着厉旭憧憬的目光。
　　明明他还在佯装淡定的安慰着她不要哭。
　　明明他还在等回来的一天。
　　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就此放弃！
　　她的眼前一亮，还有慕念。一切的希望全部寄托在她的身上了，说不定失忆只是一时的。这么想着，孔洛瑶有了一线生机，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出现在慕念的家。
　　张婶以慕念正在休养为由不让她进去，无奈，她只好跑到后面站在慕念的窗下大声喊着她的名字。
　　昏暗的房间，慕念听到声音醒来。迷糊的看了一眼四周，确定是在家里没错。
　　“怎么了？是要喝水吗？”芸寒小心地将她扶起关切的问着。
　　“哥哥？”她惊讶，芸寒怎么会出现在她的身边，这会他不是应该在学校吗？
　　一切太过于不真实。自己有多久没见过芸寒了？
　　芸寒皱眉思索着，慕念总是能把自己弄的很狼狈，不说也不闹。总是让你不忍心去责怪她。
　　她被绑架后的第三天，芸寒搬回家中尽心的照顾她。刚开始住校的时候，蓝司辰跟他说过很多慕念为他做过的事情，这让他很惭愧 ，迟迟不肯回来面对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她。
　　慕念虚弱的扯着嘴笑。芸寒竟有了一种失去她的错觉。那种在暖暖身上的遗憾让他浑身战栗。
　　缓和神色，芸寒递上一杯水温柔道：“喝点水吧。”
　　结果一水杯，小心地抿了一口，隐约又听见有人叫她名字的错觉：“哥哥，我好像听见有人在叫我。”
　　芸寒走到窗边低头向下望去，眉头紧锁，正是孔洛瑶卖力的叫着慕念。
　　放下窗帘，芸寒神色如常：“没有人叫你，是你幻听了，你先睡会，我去告诉张婶给你准备些吃的。”
　　安顿好慕念，芸寒关上房门走出叫了声张婶。
　　“少爷，有什么吩咐？”张婶问。
　　“不要让小念见到那个女的，现在她失去记忆也许是好事，我不希望她在受到什么危险。”芸寒轻声叮嘱着。
　　“是的少爷。”张婶回应着。
　　芸寒点头，又问：“爸爸呢？”
　　“老爷最近几乎不太回家，好像是公司的事情。”张婶如实回答。
　　“下去吧。”
　　柳如新停下脚步，在楼梯口听见了芸寒的嘱咐，看着张婶离开走上前，神色有些不悦不屑道：“你不是挺讨厌她的吗？”
　　芸寒冷眼看着她：“那是以前，妈，以后你少找小念的麻烦。”
　　柳如新挑眉“我找她麻烦？”“如果不是她的到来暖暖会被送走吗？不被送走她会死”
　　“妈！”芸寒打断她，逼近一步神色也阴沉了几分：“送走暖暖的是你。跟小念有什么关系。”
　　柳如新气的叉腰，横眉竖眼：“她有什么好，你们为什么都要向着她。你别忘了，你还有个弟弟呢，有你护着她的时间不如想想怎么照顾芸灏！”
　　芸寒冷笑“弟弟？那个从孤儿院领回来的替代品？他怎么会是我弟弟。你欠我的暖暖是一辈子都还不上的！”
　　“你你！”柳如新说不出话来，只是指着他恨铁不成钢。
　　芸寒目不转睛的离开，那种亲生儿子给予的轻视让她愤恨，咬牙切齿慕念，慕念！那个杂种！
　　芸灏放学回来看见柳如新正揉着太阳穴神情不悦，他小心翼翼的走上前，一张可爱白静的小脸阳光灿烂，附上柳如新的手他撒着娇：“妈妈，我今天又考了第一哦！”
　　揉着太阳穴睁开眼，心中一股无名火涌上，柳如新不耐烦开口：“滚一边去！”
　　芸灏不知所错，委屈的滴着泪，小手握紧拳头，咬着唇把泪咽下肚子腹诽：“一定是那个叫慕念的坏人惹妈妈生气了。自从她来了之后家里的人都变了。
　　想起他问柳如新的话
　　“那她会跟我抢哥哥，玩具吃的，爸爸妈妈吗？”
　　“会的”
　　芸灏鼓着小脸，她真的开始抢自己的东西了呢。
　　到底怎样才能把她赶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