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时光满目伤》洛青橙

25、悲凉不过如此

　　家庭医生刚走，芸寒后脚跟了进来，冷眼看着趴在床上轻声低吟的慕念。抬身想换个姿势，她疼的呲牙咧嘴。看见芸寒走进来，慕念舔舔微干的嘴唇咧着嘴笑：“哥哥。”
　　芸寒在距离她一米的位置着地坐下，眼神中带着不屑厌恶：“都已经这样了，你就别装了。你也很讨厌我吧。”
　　慕念咬牙点着头顺着他：“可不就是嘛，真的可讨厌你了。哥哥，你一开始明明就很讨厌我的，又何必装作可以接受我的样子呢？”顿了一下，孩子目光透着真诚，看着芸寒的眼，泪花在眼圈打转。：“隐忍着讨厌假装喜欢该多难受，对不起，是我拖累了你。”
　　芸寒蹭的起身，踢倒身边的凳子怒道：“你够了！不要再装了。你这张虚假的脸，我看的恶心！”
　　“哥哥，你出去吧。看不见就好了。”慕念扭过头，不在说话。
　　芸寒越发激动：“你为什么不生气！为什么不发火！你以为你这样就可以得到别人的同情吗？”
　　慕念拼尽全身的力量站起身来。一步步艰难的走到他的身边，背后因为剧烈的运动伤口扯开，鲜血透着单薄的衣服渗了出来。
　　“那会，我才见到你，是你告诉我要做一个温柔、善良、懂得示弱、不固执的孩子。这是你教我的！我那么相信你。”孩子垂着眼眸，不敢直视芸寒。她害怕，害怕芸寒的眼中没有了对她的那份期待。她更害怕她根本做不到芸寒告诉她的那样。她依旧固执、不会示弱、不懂得温柔、善良，该是个什么样。
　　现在她发现，只有在芸寒面前，她才会微微的学着装成那个样子。其实她在害怕，怕芸寒不要她。
　　芸寒头痛欲裂，看着躺在床上虚弱的慕念。扪心自问她到底有什么错，心中闷着一口气，想要上前给予安慰，但是理智告诉着他。他们之间隔着一个死去的暖暖。
　　“今天起我就去学校住了。以后咱们还是少见面吧。我没有办法继续假装下去。”
　　走到门口，芸寒都没有回过头去看看慕念，伸手扭动门把手。慕念带着哭腔喊着：“哥哥。”
　　芸寒手一顿，思索着，冷声道：“别叫我哥哥。我的妹妹只有沈芸暖一个人。”
　　芸寒走了，留下了慕念一人，她哭的差点背过气去，身上的疼痛不及那句“别叫我哥哥。”她狠狠的拿着拳头敲着自己的脑袋，怨恨着自己太过愚钝。她一直都在告诫着自己，可以不比暖暖在哥哥心中的地位，但心疼哥哥一定不能比暖暖少一分一毫。现在看来是因为自己什么事情都办不好，才会让芸寒失望透顶。
　　张婶端着刚刚出锅的热粥走进屋中看见孩子红肿着眼睛，像只兔子一样，可怜兮兮。
　　放下粥，抚着孩子的发感慨叹息：“造孽啊，造孽。”
　　“张婶，哥哥他真的走了吗？”慕念哽咽道。
　　点点头：“走了，刚才叫司机把必要的先都拿走了，剩下的说有时间再回来拿。”
　　“哦。”慕念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指不说话。
　　“孩子啊，最近这几天还是别当着夫人的面提寒少爷了，夫人的气还没消呢。我会按时给你换药把饭给你送上来的。”张婶嘱咐着，实则是心疼慕念。再笨的人也该想到那些照片都应该是假的。这件事情也不是真的。柳如新只是欠自己一个借口罢了。
　　“我什么时候可以上学。我想去找哥哥，他应该没那么讨厌我的。”
　　“傻孩子。来吧先喝粥，一会我给你换药。”看着慕念后背渗出的血渍，张婶感到触目惊心：“这是当什么打了。这要是亲妈看了，都要心疼死了。”
　　“不会的，我都被打习惯了，以前慕安慈也经常打我的。没事，我皮厚。”
　　张婶反应过来，慕念说的是她亲生母亲，慕念说的无所谓，但是眼中闪烁的泪花出卖了她：“傻孩子，打在孩身痛在娘心。天下哪有不疼孩子的母亲。”
　　慕念吞下一口粥，苦涩难当，看着张婶她疑惑地问：“婶，慕安慈从来没有说过心疼我，但是每次打完她都会哭着跟我道歉。这样说来应该就是你说的痛在娘心吧。”说完，慕念抱着张婶又哭了起来，像个没人要的孩子：“慕安慈死了，婶，现在都没有人为我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