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Chapter.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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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昨天就那样姑且被放过去了，但是，说到底，迪诺那一声招呼还是让艾维陷入一种纠结无比的状态之中。
“……真是的，为什么会这么麻烦啊。”
就算只是一个人在思考问题，艾维也忍不住这样低声抱怨了一句。
艾维并不想和斯夸罗对上——她一直以来连碰面都尽可能避免。要说具体原因，说到底还是出在自家母亲玛丽安·波维诺身上。
玛丽安对艾维的教导时间远比对蓝波来的多得多，而且即使在最后的时间里，玛丽安都没有放松过对艾维的教导。而在Reborn之后，玛丽安给艾维又找了一个老师——而这次的教导远比Reborn那一次要来的深刻得多。
至于这位老师，正是巴利安的作战队长，斯贝尔比·斯夸罗。
斯贝尔比·斯夸罗，打败了前任剑帝杜尔的二代剑帝，巴利安的作战队长，地位仅次于Xanxus的名副其实的二把手，对剑术有着极致追求，意外的很照顾有天赋的后辈，以及——是在初次见面就把艾维揍了个半死的响当当的人物。
从某些方面说，比起Reborn，艾维更怕斯夸罗一些——虽然两个人都不是善茬就是了——但对斯夸罗，她可以说是怕到甚至多年之后也一直保持着“前方出现斯夸罗立刻绕道而行”的良好反应神经。
事实上，在看到斯夸罗的时候，艾维总是会忍不住紧张起来。大概是……久违的做坏事，结果被老师抓包的感觉？不过现在做坏事的肯定不是她——嘛，总之是种很难解释的感觉。
家族并不是完全的理由……她还是有这方面的私心的。
不过，她也是时候好好思考眼下的关系了。
如果说，彭格列现在的意志并不完全是由九代目为主导的，那波维诺作为同盟家族，既然已经察觉到这一点就不能放任下去。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迪诺说的并没有错。加百罗涅已经做出了选择，而波维诺的态度，也是时候明确一下了。
已经……不能逃避了。
不论是沢田纲吉，还是她，都已经没有退路了。
那么，她应该怎么做？倘若母亲还在的话，她又会怎么决定？
更直接的说，她真的要那样决定吗？
或许，答案早已明了。
周一的课程，纲吉，山本和狱寺理所当然的缺席了。
Reborn老师他们也在尽可能的应对现状吧，毕竟是不容乐观的情况。
说是表态，但作为同盟家族来说，艾维仍然不能有太多的动作。就算是迪诺也一样，他是不可能在这场战斗本身上插手的。
一开始Reborn就差不多敲定了家族成员，这也是预料到了迟早会有这一天吧。
那么，根据彭格列素来的传统，人选除了沢田纲吉本人以外，应该还有六个人。
这六个人……都会是谁呢？
几个既定的人算上去，应该还有几个位置的空缺。
——不过说起来，这还真是个神奇的家族模式啊。
和指环相符合的人选之类的……听上去不会太过于随意吗？不过，就艾维所知，那个彭格列初代也是一个神奇的人物，会有这样奇怪的家族模式也就不奇怪了。
如果说，这个时候的艾维还对这场争斗持有观战态度的话，接下来的事情，却让她完全没办法这样下去了。
“哟，这位小姐。”
“有没有兴致收下这枚戒指呢？”
在放学的路上，有着熟悉面容的金发男子出现在了艾维的面前。
——沢田，家光。
“……如果我没有搞错，同盟家族应该不能出手的吧？沢田先生。”
彭格列指环？那个指环，既然现在还在沢田家光的手上，那就证明，斯夸罗拿去的是假的？
——所以说，这真是个不得了的男人啊。这算是在把那个巴利安耍弄的团团转吧？Xanxus恐怕会为被欺骗的事情耿耿于怀。
艾维低下头，眸中染上几抹暗色，几乎是立刻，她就明白了昨天发生状况时，迪诺没有继续追击斯夸罗的原因。
因为，没有必要啊。
“不，我并非在邀请小姐你啊。”
“——这只能算是我作为个人，对于蓝波·波维诺的邀约罢了。”艾维的回答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沢田家光没有一点奇怪的样子，微笑着摇了摇头。而在他的这句话出口时，艾维就变了脸色。
“……你……”话音刚出口，艾维就蓦地怔在了原地。
原本一连串的质问，就这样被艾维咽了回去。她的脸色相当差，但是理智制止了她要和眼前的男人争辩的行为。
……不是很明白了吗？父亲已经把蓝波交给他们了。
虽然艾维仍然不明白父亲和沢田家光的关系，是什么时候好到这种可以随意把自己孩子的性命交到他手上的样子的。但是，至少有一点，她已经充分明白了——沢田家光此刻，并不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从父亲让蓝波跟着Reborn老师来日本的时候，他恐怕就已经知道会有今天了吧？
——那个男人。
想到这里，艾维就几乎忍不住心中名为愤怒的情绪。
沢田家光只是在告知她而已，很可能还不是作为一个对等地位的角色在告知她——仅仅可能只是因为，她是蓝波的姐姐，所以才觉得有必要告知一下罢了。
仅此，而已。
——那么在这种时候，他也不会在意她所给出的任何反应吧？
因为她还只是个代理首领，所以在这件事上，她没有办法去反驳父亲的决定，没有办法任性的去说，如何让蓝波逃离这样的现状。
明明之前都还没有任何问题，现在却不行了吗？
艾维鲜有的，生出了那种让她几乎颤抖的无力感。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是什么时候了呢？她原以为，已经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我知道了。”几乎是咬着牙这样说出口，艾维看向沢田家光的眼神中带着冷意，“这样就可以了吧？”
“不过，撇开波维诺不谈，如果蓝波在你们那里出了什么意外——”
“即使波维诺已经做好了接受这样的结果的准备，但作为艾维·波维诺个人，我将向彭格列宣战。”
艾维很清楚，她这是在和谁交谈，但是她也的的确确已经这样决定——倘若蓝波出了什么闪失，那必然要有人为此付出代价。
既然敢于触碰她的堪称逆鳞的幼弟，那就要做好被她狠狠报复的结局。
“不必那么紧张，小姐。”明明确实听到了艾维的可以称作威胁的话语，沢田家光却依旧完全没有惊讶的样子，相比艾维咬牙的状态，他看上去相当轻松，“……嘛，不管怎么说，请相信他一次吧。”
“那么，天也不早了，家里还有妻儿等我回去吃饭，大叔我就先告辞了。”
“……”无言的目送沢田家光离去，艾维眼眸微眯。
相信他？
这个他是指谁？蓝波，还是……沢田纲吉？又或者说，她的父亲？
——无论哪一个都不是能让艾维安心的对象。
是的，没错，她承认这两个人都有着足够的成长空间，也确定在未来他们会有惊人的成绩。但那并不是现在。
至于她的父亲，那种男人，从来都没有给予信任的必要——原本就这样认为，而这一次的事情则更加坚定了艾维的这个想法。
她……必须要做些什么。
如果说最初的艾维，即便已经决定了不会站在Xanxus那一方，却也只是打算作壁上观，从来不曾动摇过保全波维诺，尽可能减少麻烦的这个想法。
那现在的她，已经不得不去努力争取胜利的希望。
哪怕一点点也好。
即便她无法知晓这一切是否值得——
即便她无法确定这次她将面对的最终的结局——
但唯有这样，她或许才能获得稍许的安心。
——不曾反抗就直接失去，那种曾经的无力感。
她，再也不想承受了。
很多时候都说，人是被逼出来的。可是事实上，即使内心的确忍不住会焦躁，眼下的状况下，好像也没有什么艾维能插手的地方。
交给Reborn老师他们来应对，不去阻挠蓝波作为雷之守护者履行职责，不去站在Xanxus一边给沢田纲吉一方增加压力，这似乎已经是艾维全部能做的事情。
这种时候，除了让自己平静下来，她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但是，如果非要追究起来的话，也并不是没有别的事可以做。不过这个想法在艾维脑中已经成型很久……久到几乎被遗忘的地步，在这种无事可做又期盼能有事情来让自己分心的时候，这无疑是一个好的选择。
而且，正是因为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之下，她去做这些事反而不容易被别人发觉，她完全可以按自己的步调来安排调查进程。
——换做平时，想要接触彭格列戒指就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虽然只是一个二流家族，但是波维诺作为研究型的家族，基本的研究职能还是从来都没有丢弃的。而在波维诺数量庞大的研究项目中，有一项是一直在日程，却一直无法有更多进展，即使有了很多想法，却难以付诸实践的——那就是火炎。
彭格列指环的基本信息早已不是秘密，却很难有人可以用更多的语言去诠释这些指环。它们究竟有着怎样的魅力？才能让历代黑手党都趋之若鹜，不惜发动家族之间的争斗，以大量的人员伤亡，实力损耗为代价，来获得它。它们的原料到底来源于哪里？又象征了怎样的意义？这一切都无人知晓。
可对于研究员来说，未知是最大的魅力。
最基础的被波维诺确定的信息中，彭格列指环，和如今并没有广为人知的火炎应当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是具体有着怎样的联系，是否预示着未来新的科技领域，这一切必须由指环本身的研究来解答。
而且且不说彭格列是否本身就保有着指环的秘密，从指环本身的价值上说也不是一句同盟家族就能轻易借出的东西，就算可以借到，这也并非波维诺能接手的了的东西，就算再醉心于研究，波维诺也不会为此就去接触可能会招来灭顶之灾的东西。
明哲保身之道，是所有战斗力并不能凌驾其他多数家族之上，立于不败之地的家族必须明白的道理。
眼下有着最好的研究机会，她也的确不应该放过。
至于研究的人选——
艾维已经基本有了想法。
“欢迎光临，竹寿司——”
这天放学之后，艾维没有回公寓，而是径直来到了山本家的寿司店里。
——相比其他人来说，山本武绝对算得上是最完美的研究人选。
但是，艾维会选择山本，也并不完全是因为他适合研究的原因。
“您好，山本叔叔，我是山本的同学，艾维·波维诺。”
“哦——！是武的同学啊，找他有什么事吗？”在艾维表明来意之后，山本刚停下了手里的活抬头看向她，脸上是和山本武如出一辙的爽朗笑容——该说不愧是父子？还是其他的什么？他抬手指向了门帘后，“——我家那小子就在后面的道场，进去沿着走廊走就能看到了，现在店里有点忙，大叔我就不送你过去了。”
“非常感谢。”
如果说山本武的存在可以比作一把刀鞘中带着锋芒的新刀的话，那山本刚完全就是日积月累之下，沾染了无数人血液之后，有所损耗，锋芒尽敛，但危险程度和前者明显不在一个层次上的名刃。
——完全不是一个段位的啊。
艾维忍不住在心里这样感慨道。
穿过门帘之后，沿着走廊走了一段距离，艾维成功看见了一个道场——这里和前店隔得比较远，倒也算是恰到好处的隔绝了前头可能的吵闹打扰到道场中人修行的可能。
从艾维的位置并不能察觉到道场内的动静——不过，与其说不能察觉，倒不如说道场中根本没有人活动才是更适当的解释。而且这股异常平静之中，艾维可以隐约感觉到有什么在注意着自己。
对此，她忍不住兴味的一挑眉——似乎碰上有趣的事情了。
“打扰了。”
拉开道场的木门，艾维这样说道——几乎是在她踏进道场的一瞬间，就感觉到了有谁的动作在逼近——下意识一闪身，艾维抓住对方的手腕，反手想要制住对方的行动。
可对方显然不会让她轻易如愿。
“攻势第五型——五月雨。”
来人低声这样说道，被艾维握住手腕的手上的竹剑，顺势被换到了另一只手——压制不成，艾维当即松开了对方的手腕，后退一步闪开了下一步攻击。
“……阿勒？不是老爸？”
在看见艾维的一瞬间，山本武原本眼神凌厉的表情就突然一顿——他似乎没有料到来人会是艾维。有些尴尬的朝艾维露出一个笑容，他放下了竹剑，整个人周身的气场也随之放松下来。
“啊哈哈，抱歉啊，艾维。我以为是老爸，所以忍不住认真起来了。”
“……没事。”很久没动手，刚才也算是稍稍有些兴奋起来了——不得不承认，山本武在这方面的确有天赋，仅仅两天没见，进步就已经相当大了——艾维有些不自在的别过头，“我今天本身也是为了这个事情来的。”
“——你知道的吧，你的对手是那个斯贝尔比·斯夸罗。”顿了顿，艾维面无表情的抬头看向山本，这样陈述道。
“啊，我知道。”山本点点头，原本的笑容也收敛了不少，神情认真起来，“他很强。”
“他当然很强。”艾维理所当然的点着头，表示认可，接着话锋一转，“事实上，我曾经也受过一段时间他的教导。”
“……那个，他居然也是艾维的老师吗？”
突然听到这个消息，山本看上去有些意外。
“是这样没错。”艾维低头看了看腰上的佩刀，眼帘微垂，“虽然我身边并不是没有擅长剑术的人，但是我的母亲认为他的剑术并不适合我，所以给我另外找了老师——那个人就是斯夸罗老师。”
“我和斯夸罗老师也有好几年没有见面了，所以他的剑术如今到了何等地步，我也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并不十分清楚。但有一点不用否认——那就是，他的强大。”
“中国有一句俗语，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而我作为他曾经的学生，对他的招式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即便我最终并没有完全继承他的剑术，但我想，和我对战的话，你也多多少少能实际感受到一些东西。而且，你现在也缺少对手的吧。”
“虽然……说实话，即使Reborn老师很看好你，但我并不觉得这场战斗你有多大的赢面，甚至有相当大丧命的危险。如果是我站在你的角度，我很有可能会直接放弃。”
“如果说，Reborn老师教会我在黑手党生存的基本能力的话，那么斯夸罗老师所教会我的就是——要想在这个世界求得生存的一席之地，你必须强大。”
“所以，如果没有相当的觉悟，还是趁早放弃吧。”
话音刚落，艾维终于抬起头，看向了山本，虽然依旧面无表情，她的眼神却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山本武，你如果只是把这一切当游戏的话，你会死的。
倒不如及早逃掉会更好些。
“啊哈哈哈——真是严厉的说法啊，艾维。”对于艾维的质疑，山本看上去完全没有生气的意思，他笑着回应道，眼神却也相当认真，“虽然知道你说的的确是事实，不过，我果然还是很不甘心啊。”
“我输了就会很想要赢回来——抱歉，这一点没有办法退让啊。”
“……”艾维定定地看着山本，而后者也同样毫不迟疑的回望她。虽然仍然没能打消怀疑，但是山本在这件事上的态度，她多少也有所感受到了。
这种时候就没必要再去多话惹人嫌了，她该告知的都已经告知了，不论结局如何都已经不在她的管辖范围内。
不想输，不想失败——事实上，她也是明白这种感觉的。
半晌，艾维收回目光，瞥向了别处。
“既然已经决定了，就请务必要赢。”
——务必，要活着回来。
但这句话，艾维不曾说出口。
“那么，我们开始吧。”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Chapter.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