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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 ...

  •   期末考试一结束,我就跑到中文系的女生宿舍楼去找靳瑜瑾,问了问值班的老头,他也不知道,因为那栋楼不单中文系,还有另外几个系的女生混住,在那拦着问了几个住里面的女生,都表示没听说过这人,如此这般,我只好从里面走了出来。
      出来的时候,突然觉得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我的面前闪过,我急忙回过头去看,他可能是见我在看他吧,也正好回过头来,四目相对后,我一惊,原来是习敬轩。
      “罗筛。”我笑着喊道,能再次见到他我真的很高兴。现在有了网络,通讯也很发达,没那种感觉,那时不一样,很多朋友错过了就杳无音信了,能再次见面真的是缘分。
      “哥。”他走过来对我喊道,“你也在读这个学校?”
      “是啊。你现在高了好多啊。你到什么地方去?”我问。
      “帮同学搬东西嘛。”“你呢?”
      “还不是一样。”
      我们笑了笑。能再次见面大家都很高兴。
      “别搬了,先去我们寝室玩吧?”我诚恳地邀请道。
      “行。”
      “你读哪个专业?”我边走边问。
      “计科系啊。你呢?”
      “那我以后还得向你多请教,我现在正在电脑城帮人装电脑,我读的是物理系。”我说。
      “物电系和你们是不是一个系?”
      “对,对,你认识我们系的?”
      “不认识啊,我看到食堂上面那栋楼上写有物电系几个字,所以这么问。”
      “是啊,那就是物理楼嘛。物电系是物理系和电科系是合并的。”我解释着说。
      ……
      我们就这样闲扯着走到了我们的寝室。
      因为刚考试完,寝室的同学都想继续留在学校打工,没准备回家,所以都在,我把习敬轩介绍一番说,这是我高中时候玩得特别好的一个朋友后,他就和寝室那帮人吹了起来。
      习敬轩现在改变得太多了,说话得体,言谈举止间也透露着一股城市人特有的贵气。
      大家胡乱吹了一通后,我说道:“走,大家一起出去,我请你们吃饭。”
      寝室的同学都笑着回应道:“你们自己去吧,好多年没见了,叙叙旧。”
      我和习敬轩笑了笑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真没想到在这里还能和你见面,我以为咱们今生都不会再见面了呢。”我说的是心里话。
      “今天虽有暂别,他朝也一定能聚首嘛。”
      “还记得那首囚歌?”我笑了笑问道。
      “怎么不记得?有什么友谊,会比一起吃苦的友谊珍贵?那些当兵的为什么感情那么好?就是一起因为一起经历生死,共患难,咱们和他们也差不多。”他用手用力地从自己胸前划过,比划着加重语气说道,“人生于世上有多少知己,多少友谊能长存?”
      “差多了,你还真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啊?”我笑着打断他的话说道。
      “哈哈。”他笑了笑说道,“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你走后没隔多久我就出来了。”
      “那个女的呢后来泡到了没有?”
      “哪个女的?”我不解地问。
      “叶知秋啊。她那时对你有意思的嘛。”
      我笑了笑反问道:“有吗?”
      他用手指了指我道:“看你这笑容就已经是搞到手了的。”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隔了一会我问道:“你怎么知道她对我有意思?”
      “我那时不爱多说话并不代表我笨嘛,这是两个概念。”
      我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往小吃街里走了进去。
      我们在里面找了一家餐馆坐下后,他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对了,我得把我女朋友叫来给你认识认识,再说,反正你请客,不吃白不吃。”
      我笑着点了点头。
      待他打完电话后,我对着他问道:“你当时怎么不打个电话给我?”
      “当时走得那么突然,我没有留你的电话啊。”
      “你可以给我写信啊。”
      “我写了的啊,当时还叫我女朋友转给你的,不过后来她说她不认识你,没有找到,我猜想你可能没能回校读书,所以就只好算了。”他突然像想起什么似地说道,“哦,对了,忘记告诉你了,我女朋友也是和你一个高中的。”
      “叫什么名字,你说来听听。”
      “靳瑜瑾。你认识吗?”
      “靳瑜瑾是你女朋友?”我有些吃惊地问道。我的心里觉得一凉,感到有一丝丝的酸楚。
      他见我表情有些不对,就凑过头来问道:“你认识?”
      我强忍着泪水笑了笑回答说:“我认识她,她不认识我。”我又接着补充道,“她那时成绩比较好,我比较差嘛,而且男生多女生少,像我这种籍籍无名的,你懂的。”
      他“哦。”了一声,然后点了点头。
      “你和他怎么认识的?”
      “还记得我给你讲过我撞死过人吗?那就是他爸。”他接着补充道,“当年越战时,我爸的她爸的上级,关系特铁,还救过我老爹的性命,你说我把他撞死了,我家老头子能不把我送进去关起惩罚吗?”
      “那你怎么和靳瑜瑾从小就认识?”
      “是啊,我们两家逢年过节都是一起的。”
      “那她什么时候成你女朋友的呢?”我问。
      “我老爹当年把我从里面放出来的时候就要求我必须经常写信给她,所以我出来后就经常寄点钱啊物的,也就联系上了嘛,她本来考上的是武汉大学,但我老爹硬是说服她读了这个学校,我也理解他老人家的意思,隔近点可以经常照顾,反正以后我老爹都能给她安排工作的,再说我老爹也有撮合我们的意思,所以我们两人也就好上了。”
      “那你喜欢她吗?”我问。
      “开始时是内疚,后来接触时间长了,就喜欢上了,何况她人也长得很漂亮,再说“日”久生情嘛?”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加重了“日”字的语气。
      “同居了?”我问。
      他笑着点了点头。
      我也跟着笑了笑。
      这时靳瑜瑾就走了进来,她见我和习敬轩一起坐在里面,就看了习敬轩一眼,没有说话,然后坐在了桌子旁边。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是我最好的兄弟,易晴川。你们一个学校的,我当年还欠他几条烟呢。”
      我装着不认识的样子对着瑾点了点头说:“你好。”
      “你好。”她淡淡地笑了笑回应道。
      那天吃饭的时候,习敬轩一直喊要喝酒,但是我和瑾都坚决没有答应,我撒谎说,“下次吧,我昨天刚动完手术。”瑾也找了一个生理方面的借口。
      其实我和瑾都知道,那种场合一定不能喝酒,一喝酒肯定出问题,即使没有喝酒,有几次我都忍不住差点掉下泪来,习敬轩也注意到我的情绪不对,有几次都问我是不是什么地方不舒服。
      “是啊,结石,可能还没打下来,肚子还有些疼。”我强忍着说道。
      “那明天我们带你去花溪医院再检查检查?这东西我知道,病不大,痛起来要人命。”
      我笑了笑说:“不用了,医生说还有一小块,多喝点水,多跳几下就出来了。”
      “那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点了点头。
      我们从饭馆里出来后,彼此留了电话就分手了,他和靳瑜瑾要到花溪街上去,我则表示要回寝室休息一下。
      与他们一分手,我就往寝室方向走了上来,待到达团委大楼旁边后,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然后跑到团委大楼后面的墙隅下哭了起来。
      所有的一切我都明白了,瑾原来一直都在骗我,她原来一直都有男朋友,而且这个人是我最好的兄弟,她一直都没有爱过我,她只是把我当着她最好的朋友而已,她知道我很爱她,为了维持我们之间的关系,她就一直隐瞒着她和习敬轩之间的关系。
      我哭了一会后,回到寝室蒙头大睡,却怎么也睡不着,因为刚考试完,寝室的同学都出去找朋友玩去了,里面空荡荡的,我就走出校门去花溪街上买了几颗安眠药,然后回来吃后一觉睡到第二天十二点过,欧欠三打电话过来问我怎么还没去上班时才把我吵醒。
      我穿好衣服赶紧坐车去电脑城。到晚上下班回寝室后才发现习敬轩也在我们寝室正和卓亦安在吹牛,一见我进来就问道:“你怎么这么晚了才回来?”
      “今天生意比较好,所以晚上都得加班,人为刀殂我为鱼肉嘛,拿人家钱财就得听人家摆布。”我笑着回应道。
      “我还在等你吃饭呢。”
      “你也太扯了吧,这么晚了,等什么等,我们就去‘肥人居’炒个饭吃得了。”我话虽这么说,但心底里确实很感动,这么晚了还有人等着吃饭。
      他点了点头,走出寝室的时候,他从兜里掏出一个刚买的手机递给我说:“哎,送给你。”
      “不用,太贵了。”我回答说。
      “啰嗦。”他把手机一下子扔到了我的床上说道。
      “我真的不要的。”我说。
      他白了我一眼,拉着我的手就往寝室外走。
      “靳瑜瑾呢?”在“肥人居”里面吃饭的时候,我对着他问。
      “回家了。”
      “怎么没来给我打声招呼?”
      “赶时间,今天她一认识的朋友正好要开车回家。”他边吃边说道。
      “哦。”“你这寒假要去什么地方玩吗?”我问。
      “回桂林看我妈。”
      “你妈没在贵阳?”
      “没有,和我老爹离婚了的。”
      我看了他一眼,他则无所谓地低着头吃饭。他见我一直盯着他看,就抬起头来笑了笑说道:“我爸当年从前线回来后就留在了桂林,我读初中时才调到贵阳的,过来不久就和我老妈离婚了。”
      “我老爹也打过越战,他当时是在贵港当兵。”我说。
      “那和我老爹是一个军的。”
      “那或许还有可能认识呢?”
      “不可能。一个团就有2000人左右,比一个系还要大,你们系里的人你能认识完全吗?况且一个是在贵港,一个是在桂林。”
      “晚上要去哪里玩嘛?”我岔开了话题问道。
      “这么冷,不去了,你走我那里去玩吧?可以上网,还可以看碟子。”他顿了顿,低过头来笑着对我说道,“还有□□。”
      “两个大男人看什么□□哦。”我笑着说道。
      “哦,也是。”他嘿嘿地笑了笑说,“我把你当成靳瑜瑾了。”
      “她常去你们寝室吗?”我问。
      “我们在朝阳村租的房子,基本上都没在寝室里住。”
      “哦。”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道。
      吃完饭后,我终究还是没有去习敬轩的住处,因为太冷了,我就回到寝室里睡觉,他和我瞎吹了一通后,也在我们的寝室里住了下来。
      “桂林很美吗?”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对着他问道。
      “当然,‘桂林山水甲天下’嘛,等我毕业后就和靳瑜瑾去那里找个工作住下来。”
      “都有些什么好看的呢?”我问。
      “可以看象鼻山,可以去阳朔,燕子岩,刘山姐故居,大榕树,等等,太多了。”“干脆明天你和我一起去吧?”
      “算了,以后吧,电脑城那边走不开啊,再说我想趁假期多挣点钱。”我笑了笑回答道。
      “行。我以后一定要带你和靳瑜瑾一起去那里看看,我家住在崇信路,你去以后问陆军学院在哪里,就会有人告诉你的。”
      “我就算要去,还不是和你一起去?”我笑着说道。
      “那倒也是,我可以带你们去南溪山公园玩,我小时候就经常去那里。”
      “行。”我说道。
      那晚我们就这样瞎吹着一直到很晚了才睡。
      第二天起来后,我们一起去外面吃了早餐,然后他就坐车回了家,我则去了电脑城。
      临走时我问他:“你哪天去桂林?我去送你吧。”
      他笑了笑说:“我回那里就像你们回家一样,不用了,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好送的?”
      “那行。”我笑了笑回答道。
      就这样我就和习敬轩告别了,这个假期我则一直在电脑城打工,寝室里的几个同学也都找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做着。
      很快就到了农历的春节,到了腊月三十的那天,欧欠山早早地关了门,然后说请我们几个人一起去吃年夜饭,我本来准备答应他的,但听龙成万说学校会请留校的学生吃饭,而且最重要的是还会发50元钱,所以就和龙成万一起回了学校,到食堂时碰见一女生在那等着,原来是他女朋友,他走上前去把她的手挽起就一起走进了食堂。
      进了食堂后,我们就走到洗手间去洗手,我笑着说道:“你娃娃保密工作还真做得好啊,有女朋友都没给我讲。”
      “昨天晚上上网刚认识的。”
      “这么快?看你们很亲热的。”
      “因为是寒假嘛,马上又要过年了,大家在学校里都比较孤独和落寞,这种情况下就比较容易上钩了。”他笑了笑说道。
      我也笑了笑,然后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
      那晚的年夜饭作得挺丰盛,而且学校领导还来和大家一起喝了酒然后给大家拜年发了红包。我吃完饭领到钱后就和龙成万一起从食堂里走了出来,一出食堂就分手了,他与他女朋友往寝室那边走了上去,我无聊得紧,就只好走出校门,往花溪街上走去。
      街上冷清清地,估计大家都正躲在家里围在火炉旁吃年夜饭,不远处不时传来一阵阵爆竹声,我信步往前走着,很多商家都已关了门,我见前面有个酒吧亮着灯,就走了进去,里面稀稀拉拉地坐着几个人,我就要了一打啤酒然后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那种情况下的人特别容易醉,没喝多久,我就感觉头晕得厉害,赶忙结账走了出来,从学校后门上去的时候,我突然怕自己失眠,就到药店买了一大瓶安眠药揣在了身上。回到寝室后,里面空荡荡的,同学们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而且刚才在食堂也没见着他们,我在床上坐了一会后,就走出了学校,那一分钟我突然觉得特别思念瑾,就一个人往铁道上走去。
      我走到我们常坐的那个草坪上,背靠着那棵大树下坐了下来,我想起了那些我和瑾一起时的日子,在这黑灯瞎火的夜里,我突然觉得特别孤寂,我掏出自己兜里刚买的安眠药,一下全部吃了进去。
      我有些昏昏欲睡,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开始不受控制,慢慢地从树上滑了下来,一下躺在了草坪上。
      我仿佛看见瑾远远地站在一个白雪皑皑的大山上,我想起了我们一起经历过的各种片段,我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已经脱离了自己的躯体在不由自主地往上飘,我第一次完完整整地看清楚了自己的全身模样,我想伸手去抓住自己的躯体,却怎么也抓不住,而且越来越远,飘着飘着,我感觉自己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周围一片黑暗,我摸索着一直往前走着,突然,我感觉自己猛地挨了一耳光,我抬头一看,原来是我的爷爷站在我的面前,我的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然后感觉有些头晕,我一下就昏迷了过去。
      ……
      我终于还是没有死去,我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脸上有一张烧纸钱用的火纸盖在上面,我想用力去把它揭开却怎么也使不上劲。床的另一头有人正在整理盖在我脚上的床单,可能是察觉了我的动静吧,她“啊”地一声大叫,往后退了几步,我听出那是瑾的声音。爸爸走过来揭去我脸上的火纸,然后把我扶了起来,轻轻地问:“儿子,你醒了?”
      这是我记事以来,第一次听他叫我儿子。
      我想点点头,身体却无法控制。
      他的眼泪滴了下来,这也是我第一次见他哭,他18岁就去参军,参加过对越自卫还击战,看惯了太多的生死,爷爷死的时候他都没哭。
      瑾赶紧走了过来,抱着我的颈部,眼泪淋湿了我的肩膀,她拽着我的手,眼泪不停地掉下来也顾不得擦去。
      他们都瘦了,爸爸憔悴了很多,瑾那黑黑眼圈从颧骨下深深地陷了下去。
      直到现在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我仍然会潸然泪下,但当时我却没有哭,我只是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两个我最爱的人,我突然领悟到了瑾曾说过的那句话——其实生比死更需要太多的勇气。
      爸爸抱着我走了出来,毕竟年龄以大了,显得有些吃力,瑾在旁边用力地帮忙搀扶着边走边喊医生。
      这是凌晨五点左右,我们走出来的昏暗房间是医院的太平间。
      我吃下安眠药后不久,就被两个巡查铁路的工人发现,见我身上还有温度,他们迅疾就把我送到了医院,然后从我身上的手机里找到了存有“£老婆£”字样的号码,瑾就迅速赶到了医院。凌晨一点零五分,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医治,医生宣布我已“经抢救无效‘死亡’”,爸爸于凌晨四点左右赶到。在这期间,瑾一直陪在我的身旁。
      “你不是回家了吗?”第二天中午,趁我老爹出去吃饭的时候,我对着瑾问道。
      “没去。我骗你们的,我其实就一直呆在学校。”她顿了顿说道,“我一直都在骗你们,该死的应该是我才对。”
      我淡淡地笑了笑说道:“活着吧,大家都应该好好地活着。”
      她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当天下午四点左右吧,习敬轩也赶到了。没过几天,我也出院了,这期间习敬轩和瑾都一直陪在我的身边,既要照顾我,也要照顾我老爹,忙得整个人都瘦了好几圈,看着他俩忙前忙后的身影,我心潮起伏。
      “哥,你为什么要自杀呢?”习敬轩问,他坐在我的床边。
      没事的时候,他就过来和唠嗑。
      “唉,人死了多好,啥都不用想,可以无忧无虑的,做一个孤魂野鬼,轻轻地挥手不带走一丝云彩。”我望着天花板,叹了口气,淡淡地笑着说。
      他跟着淡淡地笑了笑。然后用牙齿咬了一下嘴角,轻轻地说:“你可是我唯一的朋友。”
      我曾以为我活过来后一定会很难过,但是我没有,我甚至感觉有些欣慰,一个是我最深爱的女人,一个是曾与我患难与共的兄弟,看着他们开心幸福的样子,我只有把自己对瑾的那份感情藏在了自己的心灵深处,也或许是像靳瑜瑾曾说的那样,当你决定为一个人去死的时候,你就不会再爱这个人了。
      “你还要去电脑城上班吗?”那是出院后的第二天,瑾带着习敬轩和我送别了我父亲后,一起在学校后面的小吃街吃饭时,她问。
      “要啊。”我说。
      “住我们那里吧,吃饭方便些,寒假里食堂关门也比较早,你在我们那里可以自己做饭吃,而且我们明天就要到他家去住,起码也要等到开学了才回来。”她说。
      我看了习敬轩一眼,摇了摇头,低头弄着手里的筷子。
      “没关系的,就算开学以后也住我们那里得了,而且反正也空出一间。”“再说,我们两兄弟不存在噻,我的老婆就是你的老婆嘛。”他又补了一句。
      瑾白了他一眼。他显然不知道我是为了瑾而自杀的,所以他才会这么说。
      我笑着摇了摇头,依旧低头摆弄着手里的筷子。
      习敬轩出去买了一大瓶可乐、六瓶半斤装的二锅头和两瓶啤酒,本来计划是瑾喝啤酒我们两个喝白酒,结果在瑾的坚持下,大家都喝二锅头。
      “哥,我教你种喝二锅头的新方法。”习敬轩说着,找来了一个玻璃杯子,往里面倒进大约二两二锅头后,再往里面倒可乐到杯子一半的地方,然后用一张餐巾纸盖在玻璃杯口拿起杯子用力一拍,里面的酒花和可乐的泡沫顿时四溅,然后他一口吞下。
      我也试着整了一杯,味道确实不错。
      “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些?”我问。
      他嘿嘿地笑了几声,没回答。
      瑾也采取了同样的喝法。
      这种方式确实好喝,但太容易醉。喝了一会后大家都有了点酒意,嫌麻烦就直接倒二锅头喝,没过多久,大家都早已超量。瑾先跑去厕所一阵狂吐,然后出来就趴在了桌子上,我和习敬轩也先后去了几回,回来后继续狂喝。
      我们吃完饭后我都搞不清楚是怎么回的寝室,然后一觉就睡到了天亮,醒来后,我则继续跑到电脑城去上班。
      下班后我回到寝室,发现只有卓亦安一人在床上弹吉他。
      “你今天没去上班吗?”我对着他问道。
      “今天休假啊,明天再去。”
      “我的床铺呢?”
      “靳瑜瑾和习敬轩不是给你搬走了吗?”他见我有些纳闷,就继续说,“没给你讲吗?你个舅子搞事了哦。”
      他说完后干笑了几声。我知道他误会了,赶忙说了习敬轩和靳瑜瑾的关系。
      ……
      瑾与习敬轩租的房子是两室一厅加一卫生间的构造。说是两室一厅其实是总共也就不过30个平方左右的一个大间用压模板隔成了里面两个单间,外面一个客厅的模样,客厅的对面就是一个卫生间,他们住在靠里的那间屋子,里面摆着一张床和一张电脑桌,电脑桌上有一台台式机和一个笔记本电脑,外面那间当厨房用着,里面装着一些煮饭的炊具,客厅里放着一台电视,电视前是一张四方的桌子和几个凳子。
      我搬进去后住在外面那间,和他们一样的布置,除了一张床外就是一张放有台式电脑的电脑桌,煮饭的工具则搬到了客厅。
      我搬进去后,当天晚上我们就在那里一起吃了一顿饭,瑾给我弄了很多菜,说可以留着多吃几天,饭后吹了一小会习敬轩就带着她回了家,而我则一人在那里住着一直到整个假期结束。
      待到学校开学以后,他们就回来了。
      不过他们一住进来以后,我就后悔搬到这里来和他们一起住了。因为是压模板结构的墙壁,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所有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
      瑾和习敬轩的交往是得到了习敬轩的父亲的认同了的,所以每到周末瑾都会和习敬轩一起回家,那时空荡荡的房间就只剩下我一人,于是一次吃饭的时候我问瑾能不能给我介绍个女朋友。
      第二天她就往我们的宿舍带来了一个女生,同样是中文系的,叫盈盛。人长得不错,样子乖乖的,单眼皮,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两排整齐的小白牙,左边的嘴角一个小小的酒窝,给人一种是小巧玲珑的感觉。
      “这应该是你喜欢的那种女生吧?”瑾拉着她的手笑着对我说。
      那女生对着我笑了笑,她一笑,嘴角的小酒窝就消失了,若隐若现的。
      大家客套着寒暄了几句后。她就坐在了电脑桌前启动了电脑,我则背靠着压模板墙半躺在床上,瑾走到客厅去削水果。
      “听靳瑜瑾说你喜欢读书?”她问道。
      “读高中时还行,进大学了就不爱看了。”我回答说。
      我说过,我读书仅仅是一项爱好,每读完一本书,除了记住其中精彩的故事情节外,基本一无所获,更别谈总结出什么高深的理论了,所以我很怕别人知道我爱读书,因此就这么回答了。
      她用手拍了拍薄薄的压模板说:“这么薄啊,里面是不是啥声音都能听到?你以前都爱看些什么书呢?”她转过身来继续对着我问。
      瑾削着水果走了进来接过话茬道:“是啊,他每天晚上就在外面偷听我们里面的声音。”
      我看着盈盛摇了摇头,淡淡地笑了笑。
      “都是些没格调的武侠小说或者言情小说。”我回答说。
      “他那时爱看《麦田里的守望者》和《伟大的盖茨比》。”瑾已削好了苹果,递给了她。
      “你不说话你会死啊?”我对着瑾佯吼道。
      “那你应该属于比较颓废的那种。”盈盛边吃边看着电脑说。“《麦田里的守望者》这书写得不错,不过我不是很喜欢塞林格这人的人品,最主要的是他除了这本书外,压根就没写出什么好书,就只知道躲起来哄骗一些未成年少女。而菲茨杰拉德则不同……”
      “菲茨杰拉德的作品除了《伟大的盖茨比》值得一读外,其他的好像我还没听说过有什么出名的。”我打断了她的话说。
      “不。他的短篇小说也很出色,《了不起的盖茨比》确实不错,但他的成名作是《人间天堂》,他还是好莱坞最著名的编剧之一。”
      我摇了摇头说道:“真没看过。”我有些落寞,我真的很怕别人知道我爱读书,因为每每谈到读书时,别人总是口若悬河,我却不知所云,我所注重的仅仅是故事情节,但初中以后碰到的诸如王俊汉等爱读书的人,他们的层次就更高,注重的是作品本身的内涵和文学价值,所以从高中以后,我就不再和人谈论有关读书的话题了。
      人都是这样,越缺乏什么就越期待什么。靳瑜瑾是了解我的,盈盛确实是我期待的那种类型的女孩。
      于是,第二天,我就试着约她出来玩耍。
      “你和靳瑜瑾是什么关系?”她问。
      “习敬轩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回答说。
      “靳瑜瑾。”她加重了语气说。
      我看着她笑了笑。
      “以前的恋人?”她接着问。
      “为什么这么问。”
      “女人的直觉。”
      “去你的。”我斜了他一眼笑着说。
      “上过床没有?”她装着神秘兮兮的样子问。
      我摇了摇头。
      她抓住我的双肩,把头靠在我的胸前,学着电影《列宁在1918》里的低沉声音说:“不要难过,不要哭,会有的,都会有的,面包会有的。孩子,我的小宝贝,你……”。
      “我去你的。”我笑着一把推开了她。
      这个女人给我的感觉是非常之睿智,而且读过很多书,和她在一起是总感觉是叶知秋歌和陆秋歌两人的化身,她同时具备叶知秋的不羁和陆秋歌似的顽皮。
      “《挪威的森林》这本书你看过吗?”她问。
      “我记得以前我有个同学提起过,但当时我没看。”我回答道。
      “你应该看看,你肯定会喜欢的。村上春树在也喜欢《麦田里的守望者》和《了不起的盖茨比》这两本书。”
      “这与我有什么相关呢?”
      “你看看吧。”她用手挽着我的胳膊,撒娇地央求着说。
      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我们从学校的后院出发,穿过人武校的林荫小道一直往前走,没多久就到了花溪公园的后门,那时的樱花开得正艳,我们找了张报纸在樱花树下背靠背席地而坐。
      她才是个真正博览群书的人,涉猎范围也很广,古今中外都有,而且对很多书都有自己独特的见解,王俊汉比起他来说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我们在树下聊了一会儿后,就沿着百步桥爬到了对面的麒麟山上,我在前面沿着石阶气喘吁吁地爬着,她则在后面吊着我的衣服跟着,到了山顶后完全饱览了花溪的景色。
      在山顶呆了一会就走了下来,一路闲扯着,具体也说不出到底谈了些什么。走出花溪公园后,我们吃了碗牛肉粉就回了学校。
      我回来的时候,瑾正在洗澡,听见是我的声音,她就在里面大声地问:“今天去哪里了来?”
      “约盈盛去花溪公园耍了来。”我回答。
      “搞定没有?”她说着从里面不慌不忙地走了出来。她披着浴巾,双手拍打着自己的头发。
      看着她慢条斯理地样子,我笑着问:“你这样,要是习敬轩看着不好吧?”
      “哈哈,清者自清,你和她究竟谈得怎么样啊?”她笑着问道。
      “还行,习敬轩呢?”我问。
      “回家了。”
      “你怎么没去呢?”
      “晕车,周末再去。”她说着走进了里屋去换衣服。
      第二天早上我们只有两节课,第二节课下后,我就打电话给盈盛一起到图书馆去借书。
      “喂,你来帮我推荐几本书怎么样?”
      到达图书馆后,她给我带了一本《挪威的森林》和一套《静静的顿河》。她指着《静静的顿河》说:“你知道吗?这本书最后两卷当年差点没得出版。”
      “为什么呢?”我问。
      “因为斯大林不同意。”
      我看了看她表示不解。
      “因为书中大量描写了红军对叛军的疯狂屠杀,而且是在叛军投降之后,红军在没有履行原来承诺不剿灭叛军的情况之下。”
      “那为什么后来又发表了呢?”
      “因为高尔基亲自出马带肖洛霍夫直接去斯大林家进行了谈判。”
      “应该是说服吧。”我说。
      “对,是说服,最后终于说服了斯大林。”
      “高尔基这个苏联文学泰斗的面子,斯大林始终还是要给的噻。”我若有所思地说。
      “也不全是,因为斯大林的夫人娜杰日达也非常喜欢这本书,并从中做了很多工作,你知道吗,斯大林是非常爱他这位比他小了20多岁的漂亮妻子的……”
      “如果我到了斯大林那么大年纪还能娶一个比我小20岁的妻子的话,我想我也很爱的。”我打断了她的话说道。我这么说后又感觉不对,然后又补充说,“其实最重要的是斯大林那么聪明的人也会知道,历史终归是后人写的嘛,不管承认不承认终究还得留待后人评说。”
      她看了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你读了这么多书,而且很善于思考,有想过将来写书吗?”我接着问。
      她笑着摇了摇头。“开始是我爹妈逼着读,后来自己也看上瘾了就自己找书看。”
      “你其实可以写些东西的。”
      “如果我要写的话,我会等到2014年再写。”
      “为什么呢?”
      “那时我已30多岁了,30岁后的人就只能靠回忆生活了,我会采取和《挪威的森林》一样的写法,把经历过的所有的片段回忆起来连成一本小说。”
      我没有说话,那时的我根本没有写小说的想法,而且比起她来,我感觉自己读的书太少了,连蛋都还没学会品尝,怎么知道选什么鸡呢?于是我想到了靳瑜瑾曾说过要求我把他记下来的话,我就从图书馆里跑了出来。
      “你去哪里?”她在后面大声地问。
      “我上个厕所就来。”
      我出来后打了个电话给靳瑜瑾,她正在上课,我跑到他们教室门口把她叫了出来问:“你能告诉我当初为什么要我一定把你记下来吗?”
      她看着我气喘吁吁的样子,张口就骂道:“你她妈今天发神经了。”然后转身就往教室里走。
      我一把抓住她的衣袖说:“我说的是真的。”
      “你现在不是看到了吗?”
      我摇了摇头表示不解。
      “你自己回去慢慢地思考,我要去上课了。”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呢?”我松开了她的衣袖。
      “你是想问什么样的爱情吧。”她说。
      “都差不多。”我点了点头。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的那种。”她说着看了我一眼似乎在问我知不知道。
      “乐府诗嘛。”我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她见我点头,就接着说:“相传有一个书生,一天晚上在东海之隅遇见一披发长裙的女子,相貌清丽,谈吐不俗,就对她生了情愫,然后指天为誓,缘定三生。可后来雄鸡一唱,天下大白,女巫飘然离去,乃轻歌一曲,唱到,‘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书生见状,自殉在了墓碑之下,正所谓‘问世间究竟情为何物,直教人如此生死相许’……”
      “他们缘定三生后洞房了吗?”我见问不出什么结果,就打断她的话胡扯道。
      “你他妈神经病。”她转身就往教室里走去。
      “你他妈才是神经病,东海的边上怎么会有鸡呢?晚上在东海之隅看见一披发长裙的女子,你他妈不怕,还有心思谈恋爱啊?”我站在她的后面对着她的背影大叫,教室里立即传出一阵哄笑声。
      我回到图书馆时,盈盛正在里面看书,见我回来就问我刚才去哪里了,我瞎扯着回答说,回了趟寝室有点事。我们在那看了没多久,靳瑜瑾就打电话来说她们已经下课了,叫我去帮忙她搬东西,盈盛说她再看会书后就来找我,我一人就从图书馆里走了出来,瑾在图书馆门口的三岔路口站着,待我走近后就笑着问我道:“你刚才去我们教室门口发什么神经了”
      “搬什么东西啊?”我问。
      “□□刚买了个书桌,喊你到校门口去帮忙抬。”
      “他不知道打我的电话啊?”
      “打了,你没接。”
      我掏出手机来看了看,果然有几个未接来电,我“哦”了一声说道:“刚才在图书馆看书,就把他调成静音了,可能他打来的时候正好没注意看。”
      我们穿过物电系的大门,从食堂门口一直往校门下边走去。
      “哎,我问你个事,那次那么晚了,你一个人在太平间守着一个死人不怕吗?”我边走边问道。
      她笑了笑,没有回答。
      隔了一会,她突然看着我说道:“如果那晚你真死了,我一定会陪你一起走的。”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抬起头来看着远方的山脉,轻轻地笑了笑。
      “你刚刚说‘问世间究竟情为何物’那首词我很喜欢,特别是最后一句‘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老实说,读到这首词时,我会想到你唱《斯卡布罗的集市》的情景,总感觉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雪地上,处境凄凉、形单影只。”
      “你有那么喜欢我吗?”
      “以前我与你一起的时候,你基本上就没有笑过,但这段时间我却觉得你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我笑着回答道。
      “因为戴着面具的日子其实并不好过。”
      “你为什么不跟我说清楚呢?”
      “无论你们两个中的哪个我都不想失去。”
      “这应该不相关吧?”我有些不解地问。
      她笑了笑没有回答。
      我们走到校门口时,习敬轩已把桌子搬到了校门口,见我们慢悠悠地走下去,向我大声地说道:“你们不知道走快一点吗?闲庭信步的样子,害我在这等了半个多小时了。”
      “就这一张桌子,亏你还好意思喊几个人来搬。”我边说边走过去把桌子扛在肩上就走。
      “哎,哥,你力气这么大,性功能肯定强吧?”
      “问你女朋友吧。我只听说过与鼻子的大小有关,还没有听说过与力气有什么关系。” 我笑了笑说道。
      “你们以前是一个学校的,怎么会不认识呢?”
      “你他妈怀疑我吗?我跟你的时候是处女,你不知道吗?” 靳瑜瑾接过话题说道。
      “你吃醋了吗?”我回过头对他笑着问道。
      “怎么会呢?我的老婆就是你的老婆嘛。”“哈哈,我只是感觉你们像很早以前就认识的。”他笑了笑说道。
      “以前高中时经常见面的,只是我知道她的名字而她不知道我的名字而已。”我又笑着补充说道,“现在又因为你这层关系,所以就特别亲了嘛。”
      “我没别的意思了,你别误会。”
      “怎么会呢?我们是兄弟嘛。”我回答道,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感觉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幸好我走在前面,他们都没有看见。
      回到租住的地方后,我们就打电话把盈盛叫了下来一起,饭后,由于她有晚自习,就回学校去了,我则和靳瑜瑾、习敬轩一起信步在花溪大道上走着。
      走到中曹司铁路桥底下的时候,我提议说到铁道上走走吧,他们都表示赞同。
      我们三人就从铁道上往孟关方向一直走,大家都没有说话。
      即使是后来的很多时候我们三人都喜欢这样沿着铁道一直走着,通常是我走在后面,习敬轩搭在靳瑜瑾的肩膀走在前面,习敬轩总是习惯性地把手插在靳瑜瑾的皮带上。
      “哎,别太亲密,我在后面呢。”每次他这么做的时候我总是笑着提醒他。
      他总是回头对我笑笑,然后重新把手搭在靳瑜瑾的肩膀上。
      “我以前从没来铁路上走过,现在才发现在这上面走很有意思的。特别是火车经过那一刹那,那隆隆的声音和那强烈的气流会让人感觉非常地震撼。”
      我和靳瑜瑾都没有说话。是啊,有什么好说的呢?只要大家都高兴,都能珍惜这份情感就已经非常不错了,何必非要成为恋人呢?
      我突然觉得我已经完全理解了瑾,以前是她一直在骗我和习敬轩,现在是我和她一起蒙蔽习敬轩,但不管怎样,我们的出发点是好的,我理解了她为什么一直以来不允许我跨越雷池的原因,她这样做只是希望我们三人能永远地好下去,她只是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能像眼前的这两条铁轨,永远亲密地一直走下去。
      这期间我也常去找盈盛,而且每一次和她一起都有一种舍不得离开的感觉。
      因为她比较乐观而且很有上进心,除习敬轩和靳瑜瑾外,在这里我没有其他的朋友,而且我这人性格比较孤僻还很颓废,性格孤僻颓废的人就喜欢和性格开朗有上进心的人交朋友,就像穷人喜欢和富人交朋友一样,另外由于她书读得比较多,和她一起玩耍时总会在不知不觉间对其产生一种仰慕感,这点很重要,平常生活中,当你厌恶一个人时,不管你掩饰得有多好,对方也一定在心里讨厌你,反之亦然。
      她最大的爱好是看书,而且就连看小说也是端坐在图书馆里看,这是我熟悉甚至见过的人当中所不曾有的,大家都习惯于躺在床上看小说。也由此可见她是一个生活习惯多么好的人。而我则更是属于做事拖沓懒散,随心所欲,啥子都无所谓的那种,所以对于她,我甚至有一种景仰之情。
      这段时间,我认真地读完了她给我推荐的《挪威的森林》。
      “感觉怎么样?”她问。
      “太喜欢了,大师级的巅峰之作。”
      “具体点。”她有些期待。
      “一是感觉是像在写自己一样,二来说读起来感觉很忧郁,很感伤,总之就是觉得写得很好。”我实在不知道怎么评价这部小说,所以只能寥寥几句就草草结尾了。
      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从她脸上,我隐约看到了一丝鄙夷,我开始感受到了我们之间的隔阂,我们间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人生来就是不平等的,有些人天生就比你高贵,阶级的差异无处不在,无论你怎么努力都没有用。
      当然,目前来看,这并不妨碍我们间的交往,周一到周五,只要我有空,基本上都会陪盈盛去图书馆去看书,我终究觉得住在习敬轩和靳瑜瑾租住的房子里不是太习惯,于是找了个想和盈盛独处的理由搬回了寝室,只是周末到周日,如果靳瑜瑾和习敬轩没有回家,我们就会到他们那里去蹭饭吃,然后大家一起到街上租个单车到处逛,我一直认为彼此间保持一定的距离关系会更好。
      转眼间就到了期末,大一就这么结束了,大伙在朝阳村的小酒吧里,送别了文亮,全寝室的兄弟偕同他那个叫田灼华的漂亮女朋友一起喝得烂醉。
      幸福的日子总是短暂的,也不会留下什么特别的记忆,由于经常陪盈盛去图书馆看书,那个学期考得不错,还得了1000元的奖学金,领到钱后,四人到校外的小馆子去搓了一顿,由于靳瑜瑾和盈盛也各得了2000元奖学金,她们就提议暑假到三亚去玩一趟,习敬轩更是特别想,他说要去那里找一方位于沙滩和海洋间的羊角之地,死后埋在那里,瑾则回答他说,要不要我给你做一件没有针脚的亚麻衬衫,晾于未开花的荆棘之上?……
      其实作为我内心来说,我是不想去的,我只想假期继续打工节约点钱以维持下学期的生活费用,但见她们仨都那么想去,我也不好发出发对的声音,特别是对于盈盛,我无法拒绝她。于是我们决定第二天就起程前往海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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