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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处男破坏小组 ...

  •   “桃夭”扶贫的村子隔织金县城大约60多公里,和六枝地区交界,全村500多户,将近一半是贫困人口,按要求,她必须吃住在村委会,我们到达时已是黄昏时分,村委会修建在半山腰,乡间炊烟渺渺,放眼往下看,整个村子仿佛都笼罩在雾霭之中,倒也觉得非常怡人。
      接待我们的支书姓潘,50来岁,很干练,但言谈举止中也不时透露着农民特有的狡黠,在村委会安顿好住处后,我们就去潘支书家吃晚饭,那支书特能喝,几杯老白干下肚,我已不胜酒力,但他却若无其事,不时地像“桃夭”打听她这次来有多少扶贫款,有些什么项目,待得到满意答复后,才高兴地把我们送回了村委会。
      村支书在村委会给我们每人安排了一间房间,还送来了锅瓢碗盏等生活必需品,每天天还未亮“桃夭”就起床弄早餐,其实也就是面条,吃了后我们就赶紧去村民家里走访,因为村里的农民一般都是天一亮就起床弄早饭,吃了后再带一点到山上作中午饭,然后很晚才回家,由于晚上人生地不熟的,“桃夭”怕出什么意外,所以都赶在早上农民起床弄早饭的时候去跟村民聊聊家常,了解村民的实际情况,看需要些什么支持。
      早上走访完毕回村委会的时候,基本就快到中午了。村委会山脚下面就是一条小溪,一直通往六枝境内,中午太阳很大,一般都没有什么事情,我们就沿着小溪一直往前走。
      “你就评个职称,用得着这么卖力吗?把你们学校给的扶贫资金交给潘支书,找几家贫困户一发,不就得了?反正又没人查。”
      “其实我可以选择去支教的,但是我还是选择来扶贫,你知道为什么吗?”
      “对呀,支教应该是你的专业,比来扶贫对于你来讲,应该更轻松些啊?”我看着她反问道。
      我们沿着小溪向前缓缓地走着,她赤着脚走在前面,我跟在她后面,负责提鞋。
      “支教本身就是扯谈的事情,人家孩子放假呢,你偏要去把人家喊来学,在那一个月的时间里就真能提高吗?所以我本身就觉得这事不靠谱,你要完成你的业绩,偏把人家小孩扯进来,还搞得那么高大上,其次我觉得现在农村首先应该解决的还是贫困问题,资金固然重要,但精神上的扶贫也必不可少,要让他们有致富的信心,要让他们感到知识的重要性,要让他们感受到只有通过知识才能走出大山,才能彻底脱离贫困。你没看到现在农村好多孩子辍学吗?缺老师固然是一方面,但家长不重视教育是最主要的。”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所以你没看到我每天早上都在农户家给他们讲读书的重要性吗?而且对于那种因子女上学而致贫的家庭,我是一定要给帮扶资金的。”
      我没有继续接她的话,我只是觉得她这想法固然是好的,但不切合实际,至于什么地方不切合实际,我也说不上来。
      “我真不是为了职称,我就是想来乡下走访走访,在城里待久了,人就会功利化、世俗化,到农村来看看,你看他们那么辛苦,仅仅是为了养家扶口,这样心态就平和多了,而且学校还分配有帮扶资金,完全可以做点实事,如果把钱直接就给了村长支书,那起什么作用呢?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嘛。”
      你他妈那么高尚,你干脆申请来农村工作算了。我心里这样想着,但始终没有说出口,我不想伤了她的积极性,另外,她从小在城里长大,工作也在城里,开始来这几天,还比较理想主义,有这想法也是正常的。
      大概花了两个星期时间,我们把村里所有人家全部走访了个遍,很多确实贫困的还得到了帮扶资金,所以大家对她都很热情,村委会也开始热闹起来,有送肉的,有送鸡蛋的,送米的,堆了满满一屋子,当然更多是来找帮忙办事的,有来找帮忙打招呼办临时身份证的,有来要求给超生孩子上户的,开始还只是涉及政府部门的事情,后来连两口子闹矛盾、婆媳邻里之间闹吵架的也都来找她解决,她都耐心的一一接待。
      印象最深的是,有个村民的弟弟去深圳打工,被车撞死了,肇事车辆逃逸没找着,骨灰弄回家了,没钱下葬,找到她,当时已经接近开学,扶贫资金都发完了,她就自己掏腰包给了这家几千元钱作为安葬费。
      临走时,她把村民送的东西没有吃完的,全部送给了村支书,上车那一刻,很多村民是哭着来送的。那一分钟,我突然觉得,有些人还天生就他妈高尚。
      开学后就是大三了,我们物理学专业、光学专业,信息物理专业从以前的物理电子科学系分了出来,成立了专门的物理系,新的系成立以后要组建新的学生会,大四的要找工作,没人参加,我们这一届只有一个物理学专业,光学和信息物理的都才大二,所以重点工作任务就落在了我们这个班上,待学生会成立后,学生会主席、各部部长几乎都在我们班,李茂符是学生主席,万荣邦是科技部部长,王利坤是体育部部长,钟聿德是宣传部部长,只有我和卓亦安没有参加。
      “喂,他们都去当部长主席了,怎么不去参加学生会弄个官来当当?”我用脚蹬了蹬上床的床板问道。
      寝室的同学些都去迎接新生去了,只有我和卓亦安在寝室,我躺在下床看书,他在上床躺着不知在思索什么。
      “我觉得他们都没有优秀,所以我就不去参加他们这个组合了。”
      “何以见得?”
      “连他妈“钟馗”这种天天睡觉的都成了宣传部部长了,你可以想象他们是怎么一帮乌合之众,我为什么要去参加?”
      “你那么牛逼,你自己搞个学生会噻?”
      他唰地一下从上床跳了下来,站到我面前说道:“你还别说,我真想搞一个。”
      我看了看他,干笑了两下。
      “真的,我们成立一个协会,名称我都想好了,叫曲谱协会,主要教大家作曲编曲,到时参加的人一定很多。”
      “学校不是有个音乐协会吗?再说你懂作曲谱曲吗?”
      “什么叫协会?协会就是有共同爱好的人,为提高自身能力,达到一定目的而组成的团体!我承认我是不精通,但是我有这爱好,对吧?那么我牵头组织这一帮有共同爱好的人,大家共同出资来一起提高我们的音乐素养,这没问题吧?”
      “我懂了,你的爱好主要集中在‘共同出资’这四个字上,对吧?”
      他跳下床来,抢过我手中的书扔到床上,然后抓住我的手握了握说道:“我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问题是这种事不是要通过系里备案吗?”
      “你忘了,学生会主席在咱们寝室。”他指了指李茂符的床,然后摊手向我继续说道:“还有各部部长。”
      “他们同意吗?”我有些犹豫。
      “我们摆张桌子,拉个条幅,新生入会交钱,说不定还有美女,然后大家一起吃饭一起泡妞,你觉得我他妈这违反哪条法律了?谁不同意谁傻子。”他见我仍然犹豫,又继续说道:“入协会这种事,都是大一的新生,老生些谁入?”
      “如果以后人家告我们咋办?”
      “你大一时入的协会,你知道谁备案谁没备案?你告过几个?退万步来讲,即使有人告,也是因为钱的问题,咱们多搞几次聚会不就完了?或者先交流再聚会?边交流边聚会?何如?”
      “好,就这么定了。”我听他这么一说,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说道。
      待迎新的同学回寝室后,经卓亦安这么一鼓动,咱们的曲谱协会就这么成立了
      大家分工明确,李茂符、王利坤、万荣邦负责在接待过程中给同学灌输加入协会的好处,然后特意从我们摆的桌子前经过,我负责发传单,卓亦安以会长的身份介绍我们协会的情况,然后李茂符、王利坤、万荣邦三人再宣传我们协会的“业绩”,比如经常参加系里院里组织的各种大型晚会等等。
      由于分工明确,再加上其三人学生会成员身份,第二天下午前我们就招了将近100人,可就在刚要结束的时候,田灼华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手里还提着刚买的一大篮子蔬菜,我和卓亦安两人顿时不知所措。
      不过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
      “你们也弄了个协会?”她走过来问道。
      “是的。”卓亦安只好硬着头皮说道。
      “不错嘛,正好系里要搞个迎新晚会,你吉他弹得好,你负责搞个节目。”她对卓亦安说道。
      我猛然醒悟过来,原来她也不知道我们这个协会是假的。
      “好,好,没问题。”我赶紧抢着回答道。
      这时,李茂符们几个也走了过来,看到田老师也在,也都吓傻了。不过了解到情况后,李茂符赶紧说道:“没问题,田老师,这也是我们学生会的想法,所以特意安排卓亦安,让他在这批新生中物色几个这方面的人手。”
      田灼华点了点头,表示很满意。
      “田老师,来,我帮你提东西。”他说着接过田老师手中的菜,就带着她往上走。
      待他俩走后,我们赶紧收摊走人。
      没隔几天,我们就组织新招的同学搞了一次聚会,顺便传达了田老师的指示,待他们军训结束后,就会在系里的迎新晚会上搞一次节目。没想到,里面还真藏龙卧虎的,有个女同学叫黄依,人长得很漂亮,从小练钢琴,初中时就过了十级,还有一位架子鼓也打得非常好,卓亦安当时就拍板要了,于是我们这个临时乐队就组成了。卓亦安负责电吉他,我是主唱兼木吉他,黄依负责键盘,那位新同学负责架子鼓,钟聿德负责贝斯,然后在后街租了一间民房用来专门排练节目。
      总的来说排练效果还算不错,就是卓亦安电吉他那个效果器的线束接触不好,每次开始时总得捣鼓半天,不过只要一接触上就不会出现啥问题,所以我们也一直没有更换,可就是这一疏忽,出了大问题。
      演出那天,上一个节目刚开始,我们就赶紧上台在幕布后面把电吉他调试好,还算挣气,效果器一插进去就中,我们都大舒了口气,赶紧站好队形,我在最前面,电吉他和贝斯手在我后面两侧,架子鼓和钢琴在最后面,待主持人报幕完毕,幕布拉开后,我一直听不到电吉他的SOLO,全场都鸦雀无声,我回头一看,卓亦安正弯腰在摆弄他的效果器呢,我心想坏了,肯定是效果器出问题了,由于以前都是我在弄,估计卓亦安也一时半会整不好,我赶紧把吉他放在舞台上,就转身走过去帮他弄,这么一来下边的人就开始起哄了,什么矿泉水瓶子,啤酒瓶子就上来了,主持人也不知道该怎么救场,就这么乱哄哄的,大概隔了2分钟左右都还没弄好,主持人就直接宣布下一个节目了。
      一下台就看到田灼华气冲冲地站在下面,手里拿个摄像机,指着我们几个就骂,“你们丢死人了,真丢人,本来想露脸,对吧?结果现在把屁股全露出来了。”
      不过也好,经过这么一出吧,我们在物理系就出名了,大家一看到我们就都知道是在舞台上被啤酒瓶砸的那几个。
      我们这个还未来得及取名的乐队就这么结束了。不过这也不是坏事,因为促成了卓亦安和黄依这一段姻缘。
      黄依也因此成了我们寝室的常客。严格来说不是往寝室跑,而是在后街租的那间当初用于练琴的民房。当时有个口号叫“发展一户、成功一户,带动一片、造福一方”。结果被寝室的兄弟用在了泡妞上,卓亦安和黄依成功以后,她立马带来了他们寝室另外几个同学,也因为如此,那段时间寝室基本找不到人,大家似乎都成了音乐爱好者,都往后街跑。
      待到九月,其间与习敬轩和靳瑜瑾吃了两次饭,也没什么事,倒是田灼华天天往我们寝室跑。
      “你们寝室这段时间怎么都没有人?”她问。
      “泡妞去了。”
      “都去?有那么夸张吗?”
      “就是上次迎新晚会上负责键盘那个女的。”
      “哦,那个女生还不错的嘛,和谁谈?那也用不着全寝室都去吧?”
      “和卓亦安,认识一个可以带动一批嘛。”
      她笑了笑,说道:“你怎么不去?”
      “我喜欢你嘛。”我打趣说道。
      “那我们出去开个房嘛。”她笑着应道。
      “那走嘛,我从床上跳下来,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她赶紧用手死死地抓住床沿,说道:“哎,哎,你干什么?也太快了吧。再说现在白天耶。”
      “你发神经了?走花溪水库上边骑单车去吧。”我笑了笑,松开了她的手。
      我们在老朝阳村租了个双排的单车,很快就到了花溪水库,我们把单车寄存在一农家餐馆后就上了河堤。
      那个水库很大,堤坝也筑得很高,堤坝的中央是一个大闸阀,泄洪口位于堤坝的中上部,下面是一个深潭,由于前几天刚下过大雨,彼时正在泄洪,远远就能听见震耳欲聋的水声。我把手搭在她的肩上,轻轻地摸着她被微风吹起的秀发,沿着河堤往泄洪处走去,快到达时,除了振聋发聩的水声外,还能依稀感觉河堤的抖动。到达泄洪口的正上方时,我怕得要命,死命拉着她往前走,她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哎,快走吧。”我扯着嗓子喊道。
      她看着我笑着,由于水声太大,不知是没听见还是故意的,用手抓着栏杆在那一动不动的。就这么大约待了五分钟左右,她才跟着我继续往前走。
      “哎,你刚才发神经了,你不怕吗?”待到达河对岸后,我仍心有余悸地对她说道。
      “怕呀,我只是想看看你会不会丢下我往前走。”
      “哎,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不和寝室里的同学去找那帮女生玩?”我见她这么问,赶紧岔开话题说。
      她看了看我没有说话。
      “因为黄依她们那帮女生压根就不是什么好人。”
      她仍然没有说话。
      “她们寝室那帮女生叫处男破坏小组。”
      “处男破坏小组?什么意思?”
      “就是处男就上呗。”
      “你怎么知道的?”
      “听寝室里兄弟说的啊,前几天他们在寝室打游戏,那天卓亦安不在,打暗黑嘛,李茂符打到一套极品绿色装备,当时大家就起哄说,如果卓亦安在就好了,给他穿正合适,我一问才知道,原来这帮龟孙都上过黄依。”我顿了顿加重语气说道,“或者说都被黄依上过吧?”
      “没找过你?”
      “不知道算不算,记得有一次吧,那天她们同寝室几个女生到我们寝室来玩,当时只有我一人在,她们在那玩电脑上网,然后说有个网站算命非常准,非要喊我过去试试,问了一大堆问题,其中有一条就是问我是不是处男,最后说我和黄依非常有夫妻相,然后就起哄喊我们俩今晚请她们几个女生唱歌。”
      “后来呢?”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问道。
      “那天约了习敬轩和靳瑜瑾吃饭,没去。”
      “为什么?”她的意思是问我为什么不去。
      “因为我不知道那么容易就能上,而且是一堆。”我笑着答道。
      “贱!”她狠狠地鄙了我一眼说道,然后转身就往河堤来的方向快步走去。
      “没有了,我和你开玩笑的,况且她是卓亦安的女朋友嘛,我当时压根就没想那么多。”我在后面跟着她边追边解释说道。
      “那我以前还是文亮的女朋友呢?他还不是和你一个寝室?”
      “问题是你又不是我女朋友嘛。”我说了这句话,就马上后悔了。
      她突然停下了脚步,然后用手指着我恶狠狠地说道:“你他妈如果再跟着我,我就从这河堤上推你下去。”说完后,迈开大步就往前走了。
      我只好沿着河堤远远地在后跟着。穿过河堤,她就坐着旅游车走了,我则骑着单车独自回到学校。
      后来一段时间田灼华看到我都是板着脸孔,随时一副老师对学生公事公办的嘴脸,我本想努力缓和关系的,但见她态度坚决,吃了几次闭门羹后也就算了。
      也因为这事过后,我决定接触黄依,想试试寝室同学说的事情是否真的,当然最主要是猎艳的心理。
      吃饭,请吃饭是最好的预约方式,估计中国人饿了很多年,饿怕了,所以直到今天见面的第一句话往往是问对方吃饭了吗?吃过饭后还总不忘加一句,吃饱了吗?因此,请吃饭也不失为男女间交往的一种连接方式,我的理由也很简单,就是想向她请教一下,唱歌时在没有歌词提示的情况下怎么找准开唱的切入点问题。老实说,在我们那个不成器的乐队当中,她是唯一一个受过音乐系统化训练的人。
      我们在学校旁的一家小餐馆见了面。遗憾的是,今天我却无法准确回忆起她的模样,印象中有一个圆圆的小脸,两个小酒窝,扎个大辫子,笑起来眼睛一眨一眨的。我知道我的目的,所以吃饭时我不停地讨好她,逗得她嘎嘎直笑,人说酒是催情的良药,所以饭后我就请他去了旁边的小酒吧,三杯两盏下肚,话匣子也就拉开了,但具体讲了些什么我都记不清了,因为她叫来了她们同寝室的几个同学,几番觥筹交错后,我就彻底歇了菜,连怎么回寝室的都断了片,李茂符说我犯了兵法上的大忌,未做到知己知彼,高估自己实力的同时还低估了对方的实力,还企图以少胜多。
      由于那次喝得太多,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打过电话给他,因为一想到她我就会莫名地头晕,像醉酒了一样。再次和她联系的时候已经是期末了,那时大家都在忙于应付期末考试,有天清早她到寝室来找卓亦安,结果人不在,临近考试,大家都去自修了,还好这学期我挺认真,所以基本上不用担心挂科的问题,因此就我一人在寝室睡觉,她说邀请我出去走走,我本来也闲得无聊,就答应了,由于卓亦安在研究生楼自修,为避开他,我们就从寝室楼后面往万达厂方向走。
      那时是十二月末,农历腊月初,虽然没下雪,但天气冷得要命,我们并肩走着,她不断地哈着气,以使脸前形成一团白雾,像抽着烟一样。
      “你抽烟吗?”我问。
      “你平时都抽什么牌子的?”她问。
      “长征。”我接着说到,“就是五块钱一包红色盒子那种,不过没钱的时候就抽3块一包的红黄。”
      “长征好,我喜欢那广告词,点燃希望。”
      “我以前一个朋友也说过,这广告词好。”我笑了笑说道。的确,靳瑜瑾不止一次在我面前说过这广告词写得好。
      “女的。”她问。
      我点了点头。
      “因为男生就记得女生的话,尤其是那些没有追到的女生。”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
      我们没有走大路,净挑着小道走,灌木丛上结满了霜花,脚踩上去嚓嚓着想,她在前面走着,我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你也可以让男生追不上你啊,那他就能永远记着你了。”我说。
      “但人是感情的动物嘛,女生更易深陷其中,不仅喜欢的,即使不喜欢的,相处久了,也会的……。”她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
      “也不一定,也有些相处了很多年,但没追上呢?”我若有所思的回应道。
      “那比较少嘛,比如你和靳瑜瑾。”她回过头来对我笑笑。
      “你知道?”我问,“卓亦安和你说的?”。
      “你们寝室哪个我不熟?”她反问道。
      “都知道长短?”我半开玩笑半当真地说道,我怕她生气,赶紧加了一句补充说道,“我的意思是你经常和我们寝室里的男生玩嘛,大家彼此都很熟悉的。”
      “你们男人真他妈贱,得了便宜还到处显摆。”她回过头来笑了笑说道。
      “我只是猜测,不过听你这么说,看来是真的?”
      她没有回答,弯下腰来用手撸了撸树枝的的霜花,然后捧在手心,转过身来,让我看着慢慢化掉。
      “你不冷吗?”我两手插在兜里,看着她冻僵的双手,关切地问道。
      她笑着摇了摇头,我们继续往前走,整个山头向下看去,白茫茫一片,煞是好看。
      “chairman mao真是伟大,他写的‘山舞银蛇,原驰蜡象。’从这个环境来看,确实形象。”我若有所思的说道。
      “那当然。”
      “咦,我想问你,就究竟喜欢卓亦安吗?”
      她摇了摇头。
      见她没有回答,我又继续问道:“那你喜欢我们寝室哪个?”
      “你主要是想问我究竟和你们寝室哪些人上过床吧?”
      “没,没。”我赶紧摇头,想找个好的理由解释,却找不到措辞。
      “我想我以后很难去喜欢上一个让人了。”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哀莫大于心死,人死亦次之,真的次之。”
      我原意确实是想问她究竟和我们寝室哪些男生上过床,不过听她这么一说,似乎触痛了她,所以又觉得很难过。
      她见我良久没有说话,又开口说道:“其实我……”
      “你什么?”见她欲言又止,我追问道。
      “我觉得人活在这世上主要是快乐,快乐就好,说不定哪天就死了,对吧?”
      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你们有个处男破坏小组?”
      “什么?”她停下脚步回过头来问道。
      我没有再说。
      她见我没有说话,就继续说道:“我想人首先得学会控制,控制自己的情绪,控制自己的思想,控制自己的一切,我想今后不会再有了。”
      见她情绪这么激动,我急忙解释道:“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都是我瞎编的,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她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我真的谢谢你,今早和你出来谈了这么久,我真的很开心,突然似乎明白了很多事情。”
      “其实我也没安什么好心的。”我有点不知所措,心里一急,这话就蹦出来了。
      “我知道。但和你一起,你能莫名地感动我,很多年没有这么感动了。”
      ……
      我们那天一直聊到中午时分才回到学校。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到过她,她和卓亦安也分手了。
      或许这世界本没有所谓的对或错,每个人做每件事都有他的理由,外人其实也大可不必去道说什么,因为你没有处在他的环境。
      我们习惯于站在道德的高地去横加指责别人,却不愿回头想想,如果自己处于那个角色会怎么做。
      记得以前读《了不起的盖茨比》,其中有句话非常深刻,大意是别轻易批评别人,因为不是每个人都有你那么优越。这里的优越我想不仅仅是指地位、金钱和财富,更多是你目前的环境,或许你今天也不如意,但想想别人的环境也许更复杂。
      人之初,性本是善或恶都无所谓,但由于受成长环境,以及受教育程度及外部原因等多方面因素影响,肯定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世界观,处理问题的方式和措施也肯定千差万别,多一些包容和理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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