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传说之元九》离离子

16、异象生

　　渡儿跳到水缸边上，嗅了嗅，望着元九摇了摇头，然后跳下水缸继续往前走。

　　突然，寝殿的门被推开了，屋里只点了一盏蜡烛，稀稀拉拉地透着光，一身黑袍的太子站在门口，像是早已知道他们在外头：“不知几位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元九道：“早就听闻萧帝的诸多儿子里，太子最为稳重，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徐俨讶然，换做别人，这深夜有人擅闯寝宫，早就大呼小叫让侍卫来捉拿了，何至于风轻云淡地站在门口，谈笑风生。

　　太子笑道：“先生过奖了，不知先生这大半夜的不睡觉，来我这长宁宫是为了何事？”

　　“噢，看来太子爷一点都不担心，我是来害你的？”

　　太子大笑：“先生多虑了，我自小跟随清源山的道长学过几年辨气识人的功夫，先生素洁高雅，气度不凡，一看就是人中龙凤，不是寻常的鼠辈，何来的害人之说。不知先生今夜大驾光临，有何赐教？”

　　“太子爷光明磊落，行事利索，那我也就不饶弯子了，敢问太子对护国神脉有何看法？”

　　太子面露疑惑：“护国神脉？从未听闻，不知先生能否详说？”

　　“噢，太子当真对护国神脉从未听闻？”

　　太子面不改色道：“寡人当真从未听说过。”

　　“既然如此，那今晚唐突了，我们就先告辞了。”

　　“先生慢走，恕不远送。”由始至终，太子没有踏出房门一步，静静地站在寝殿门口，身后只有一盏烛光，绰绰约约的，吞噬了一大片黑影。

　　回到古董铺子后，徐俨一头雾水，却又不知从何问起：“所以今晚我们去皇宫里有什么收获？就是问了太子几句话？”

　　元九躺在藤椅上，捧着茶杯，轻轻啜了一口：“今晚这招，叫做敲山震虎，狐狸尾巴总会露出来的。”

　　秦桑犯了花痴，对太子的玉树临风念念不忘，对于他们说的话表示浓浓的不相信：“我看你们就是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人家太子爷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沉稳睿智，将来必定是不可多得的帝王之才。”

　　“你怎知你看到的就是真相，你不知道长得越好看的人越会骗人吗！”渡儿对秦桑这种无下限的行为表示不屑。

　　“哟，这么说，你家主子就是天底下最会骗人的人了？”

　　本以为渡儿会继续争执的，谁知渡儿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得意不已：“哈哈，谢谢你的夸奖，我们家主子当然是天底下最英俊的啦！”

　　“徐公子，你对太子了解有多少？”元九转头看向徐俨。

　　徐俨在脑海里搜索了一遍：“先皇去世得早，犹豫再三也没有立太子，以至于在他薨逝之后，众多皇子经过一番厮杀争夺，在珏贵妃和庆王的全力支持下萧帝才登了位。萧帝一上台便采用铁血手腕，将其他兄弟赶尽杀绝，圈禁的圈禁，流放的流放，斩杀的斩杀，只剩了个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恭亲王。鉴于前朝血流成河的场面，萧帝深深吸取了教训，在皇后嫡长子刚满八岁时，当众宣布立嫡长子为太子，举国哗然。”

　　“萧帝有几个皇子？”

　　“这我就不清楚了，圣上深谙制衡之术，除了云贵妃独宠六宫之外，各宫娘娘雨露均沾。皇后娘娘生下太子就去世了，除了太子之外，云贵妃的几个皇子在圣上跟前也是比较得宠的。不过，坊间传闻萧帝立太子还有个故事，也不知是真是假。”

　　“噢，什么故事？”

　　“据说萧帝还是皇子的时候便专宠云贵妃，当初登基也多亏了云贵妃之父兵部尚书的支持，两人曾经月下盟誓，依约，若是云贵妃先生出嫡长子，必先立为当朝太子。偏偏云贵妃与皇后娘娘两人同时怀孕，于同夜生产，皇后娘娘早了一刻钟，拼死生了如今的太子，而云贵妃所生的二皇子当夜就夭折了。”

　　“哟，这还挺巧的。”

　　“皇后娘娘临死之前，把长子托付给了皇叔庆王爷。自小，萧帝便把他当做继承人培养，请了各路师傅教授帝王之道，工诗词歌赋，专武艺傍身。八岁的时候，就已经能够在朝堂上侃侃而谈，与大臣当堂辩论。萧帝大喜，在他生辰当日宣布封嫡长子为皇太子。而这些年来，太子一直紧跟萧帝的步伐，越发地沉稳，越来越有储君的风范。这次城外决堤，也是太子先提出来的建议，防患于未然，将灾民先转移到城内，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这样看来，倒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可这恰恰也是最奇怪的地方，渡儿能够确认，这次连下半月大雨的源头，在长宁宫，而长宁宫正是太子平日里的住所。今晚这一趟也证实了我的猜想，长宁宫水汽过于厚重，的确有不同寻常之处。”

　　徐俨突然想起来他之前所说的“护国神脉”，便问道：“你刚才说的护国神脉是什么东西？”

　　元九将茶盏把玩与指尖，望着袅袅升起的热气，透过热气，似乎看到了其他东西：“这得从很久以前说起……”

　　很久之前，上古天神炼五色石补天之漏，划分三界，驱逐了洪水猛兽，人间得以太平。渐渐的，人类已经不满足于自身的温饱，为了争夺土地和食物，四处争夺掠杀，血流成河。各路人士招兵买马各自为营，整个人间如同炼狱。同时，战争每日都在发生，死的人越来越多，涌入地府的魂魄也越来越多，阎罗王无奈之下，只得联合九重天上的仙族一起想办法解决。

　　商量来商量去，最终终于商讨出了一个办法，就是由仙界派护国神兽下凡护主，择一脉而传承。护国神兽分为四大类，蛟龙，玄武，麒麟和凤凰，所护佑的那一脉传人也就是所谓的护国神脉。

　　每一代，由一位神兽应天兆而出，在人间择主，其他神兽蛰伏天庭，不得擅自下凡，直至顺应天象应召而出。

　　蛟龙正统君王，麒麟主武士，玄武主文官，而凤凰主女皇。

　　于是人间第一代君王，也就是秦王，与蛟龙签订了协议，在蛟龙的庇佑下，顺利地攘蛮夷，并诸国，缔造了第一个统一的王国——大秦帝国。

　　尔后不过三世，由于继任秦王的昏庸无道，龙脉衰竭，神兽回归。泗水亭的亭长揭竿而起，在玄武神兽的护佑下，推翻了秦王朝，建立了新的王朝。

　　一代传一代，到了萧帝继位，萧帝嗜杀，护国神兽麒麟择其为主，帮助他一路披荆斩棘获得王位。
　　如若王朝气数已尽，神兽就算与新帝签订了契约，也不得违背天象，时机一到，就得回归天庭，不得留恋人间。

　　如若是旧朝将灭，新朝将立，新的护国神兽将主动献身，择其主人签订契约。

　　而这个秘密，向来只有继任的皇帝才会知道。除了护国神兽和皇帝外，无人知晓。如果是能顺利继位的下任君主，那在现任皇帝死之前就会把这个秘密告诉他，而他也将与神兽签订新的契约，以供奉神兽换来王朝的统治。

　　徐俨这才恍然大悟，平日里读史书，见惯了王朝的兴衰更替，所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吧。若是励精图治，百姓安居乐业，护国神脉绵延永续。若是当道者不图人治，终日荒淫，就算有神兽护国，也会失了运道。

　　“通常人间的雨水是有四海龙王行云布雨，下多少，什么时候下，都是有定数的。可这次的雨水不太寻常，我追查来追查去，才在皇宫里发现了护国神兽的踪迹。按理来说，除非新帝继位，护国神兽不该出现在人间。适才我问太子是否听说过护国神脉，就是想知道他是否得知这件事，可惜没看出什么端倪来。不过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了，是黑是白，接下来的日子里，等着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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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尔后的几天，一直风平浪静。

　　大雨终于停了下来，灾民的重建工作在断断续续地进行。河水决堤，冲垮了大坝，附近的农田村庄全被淹没了，好在太子提前将堤坝附近的灾民迁出，所以并未造成多大的人员伤亡。

　　皇宫门口，数万百姓痛哭流涕地跪在地上口呼千岁，呈了万民书感谢太子的大仁大义。

　　与此同时，西山有百姓从湖里打捞出一块的玉石，表面光滑如鉴，浑然一块，抬至阳光处，却看到地上印了几个字------“赤萧之九，会命岱宗”。仔细一看，是从玉石中投射出来的。

　　圣上大喜，认为天降祥瑞，在朝堂上极力褒奖太子的圣德之心，并命史官制定了九世封禅的制典，决定四月十八携太子与众臣去泰山封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