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要出嫁》大来

9、第 9 章

　　孟芙的眼睛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大哥”。

　　此前她害怕自己的失忆，哥哥的离去，让她如同一叶扁舟在大海迷失了方向。原来这里还有个温文尔雅大哥，他仍站在原地等候着。

　　二人的情绪都有些微激动，李氏招呼着小丫鬟沏来两杯茶，让两人坐下再慢慢谈。

　　夜，实在太深，孟芙长话短说把边疆的生活大致与他讲述了一遍，听得孟子清屡屡皱眉叹息。

　　回到怜月阁已经过了子时，柳大娘跟玉儿点着灯做针线活，一直在等着孟芙回来。

　　门发出吱呀的声音，二人都迎了出去。

　　见孟芙在门外送走李氏，柳大娘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姑娘可是吃过饭？”

　　“已经吃过。”孟芙答。

　　“将军在外面受委屈了么？”小玉关心地问。

　　“不会。”孟芙笑答。

　　玉儿把小狐狸抱给孟芙，“从将军今天离开我们，这东西就开始一直叫个不停，直把我跟柳娘的心都叫慌了。”　又努了努嘴。“柳娘您看，将军一回来它总算是闭了嘴”。

　　柳娘呵呵的笑道:“这个小东西倒也是个忠心的，知道咱们姑娘平日里对它好着呢。”

　　孟扶摸着小狐狸的头，笑着挤了挤眉。“这是一个朋友托我照顾的，我总不能把它给养死了吧！”

　　几人说笑闲谈间，总算是就寝。

　　次日清晨玉儿打了温水给孟芙洗漱，玉儿是个清闲的丫头，因为很多事孟芙早就习惯自己做。比如穿衣叠被，以往都是不需要玉儿动手，玉儿能做的也只是帮着柳大娘分担些家务。

　　然而今天后宫太后召见，李氏称出于礼节，送来了一套女子裙装。孟芙不懂怎么穿戴，不明白为什么女子的服饰这般复杂。因为换了女子的衣裳，平日里的束发戴冠，也得改作挽发插簪。

　　“将军穿这条襦裙好漂亮啊！”玉儿称赞。

　　“不是襦裙漂亮，是咱们姑娘漂亮。”柳大娘道。

　　“哎呀！将军不能这样出去，这气候太凉外面还得穿褙子。”玉儿忙道。

　　“玉儿呀，姑娘这头饰会不会过于简单了。”柳大娘焦急道。

　　孟芙担心柳大娘加些无用的饰品在身上，忙说:　“奶娘这都已经插簪戴抹额了，我始终是一名将士，总不能像后宫嫔妃一样花枝招展的！”

　　柳大娘点头表示明白也同意她的说法。“是呢，还是姑娘考虑的周全。”

　　“可是好没，宫里头的人来催了，我已经安排孟全在门外备好马车。”李氏夺门而入，惊见眼前女子眉清目秀。“瞧瞧，瞧瞧，好一个风流女儿，就单单这眉目间英气迫人，就没有哪家女子敢比。”

　　一阵欢喜的送走孟芙，李氏回到自己房里，伺候着孟子清吃药。想起刚才见了孟芙清丽模样，方笑道:“我今儿可是菩萨显灵见了真人儿。”

　　孟子清听她这话不明不白，也被逗笑。“想来你平日里，见的都不是人呢！”

　　“呸呸呸！相公又在拿我逗趣了。”李氏娇嗔。“只是平日里，都说四姑娘是个美人儿了，我这个深闺妇人哪知外面世界，俗话说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今儿个真真是被我瞧见了。”

　　孟子清被他这么一说，弄得更加糊涂。“你是瞧见了哪座山哪个人？”

　　李氏巧笑。“山我是没瞧见什么山，只是那个人却的确翻越过无数的山。”

　　李氏瞧着孟子清被自己逗得一脸茫然，捧腹笑起。“看来你也是没有见过咱们三姑娘做了女儿的模样吧！”

　　孟子清明白过来。“夫人可是说的三妹妹，这也并不奇怪。幼时三妹妹相貌就如出水芙蓉，清丽可人，故取名为孟芙。”

　　李氏不明白，这么漂亮的姑娘如何忍心将她放去守边疆。如今已过十九再是漂亮年龄已经大了，又如何嫁到好人家。

　　孟子清把孟芙跟孟子熙出生时的情景告诉了李氏，李氏惊诧不已。“相公是说，二公子同三姑娘出生的时候，那是满城的花都开了？神将的头衔因此降到了二公子的身上。那又怎么惹上三姑娘呢，毕竟是个姑娘，二叔应该是下了蛮大的决心吧！”

　　孟子清叹息。“一个茅山道士来到府上，硬是说芙儿是祸星，要将她带走，不然……”

　　“不然……？”

　　孟子清喝了口茶，接着道“不然就会克死子熙，毕竟是关于自己孙子的生死，老太太答应了，趁着父亲同二叔不在家，把芙儿送走的。后来二叔同父亲辗转寻找了大半年，终于在人伢子手头找了芙儿。”

　　李氏惊吼。“那个茅山道士是个骗子！”　又恍然道:“我明白了，三姑娘不受老太太待见就是这个原因。所以二叔就把三姑娘带去了边疆。”

　　“嗯。”孟子清，轻点着头。

　　李氏心口像有一坨大石头堵着，心里盘算着是否让孟芙回西府去住。直到现在西府那边也没有派个人来询问，却真真是为难她。

　　恰巧看到进拱门来的大丫鬟月桂，心中不快挥之云散。“月桂去帮我备轿，这月的月钱准备好了吗？我要去一趟城西。”

　　月桂福了福身。“夫人已经准备好了，我去替夫人送就可以，夫人何必亲自跑这一趟！”

　　李氏吩咐道:“自己去一趟总归放心一些，也好知道现在庄子上的事，你就不必跟来了，要是老爷少爷问起就说我去庄子发放月钱。”

　　李氏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够躲过一时是一时，上面老太太也不会怪罪到她身上，莫要拿着她先下了刀。她想孟芙这件事还是由孟公请自出面比较好，至少不用她这个无权无势的小媳妇来做。

　　身着裙装的孟芙，腰间还是惯例的挂着宝剑。宫门口候着的小太监，竟是那一日送她出来的人。

　　小太监看着她向宫门走来，愣愣的擦着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花眼，供着腰跑上前。“小将军今日打扮，奴才差点没认出来。”

　　“你叫什么名字？”孟芙很好奇，为什么又是他来接待自己。

　　“奴才小喜子。”小喜子知道孟芙不止想问他这点，又道:“奴才是太后宫里的。”

　　白日不比夜间，宫中人也多眼杂。两人并不再多话，只是规规矩矩地走自己的路。

　　来到永寿殿门前，“是孟小将军来啦！”小喜子向守门的公公通报。

　　跑去通报的人很快回来，拉开门。“进去吧，太后在里面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