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要出嫁》大来

5、第 5 章

　　山间的风呼呼长啸，傍晚停下的雪又开始肆意乱飞，“咳……咳……”宫子羽咳嗽着拢了拢狐裘，站在山丘上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消失是黑夜里。“可以起身了吗？”

　　墨云从暗处走出来，他穿着深衣，手握腰上挂的长剑，“主上，属下已经安排好。”宫之羽轻轻点头。墨云静静的跟在宫之羽身后，二人一路无话，墨云看天气越来越恶劣，不明白主上为什么一定要这时候动身起程。“主上，小狸已送去，有线索就不用担心找不到它。咱们等到雪停后再走吧，属下为您的身体……”

　　“不碍事，她不喜欢小狸，也不喜欢红色。她果真是变了……”宫之羽的声音低沉，沉浸在夜色中，仿佛想起了什么美好的事，唇角微微上扬。

　　“主上，那……小狸……”墨云欲言又止。

　　“小狸只是回到了它主人身边，咳……咳”

　　墨云不再劝宫之羽，两人一前一后在夜色中不见。

　　孟芙下马抖动着冻僵的四肢，白花花的雪从她上散落。

　　“明天就要起身回都，你今日不去准备，竟是出去玩一天。”孟将军面色严厉不拘一笑，脸上的线条粗犷，眉心刻着深硬的坚纹。

　　“父亲。”孟芙低头，她与父亲除了军事没有什么说的，平时也是最怕他的。

　　孟将军看到站在孟芙身后还有一女子，“你是什么人，怎么可以随便进到营里来。”

　　玉儿年龄看去同孟芙相差不多，却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情形　，害怕得不敢抬头，两只手死死抓住皱巴的衣角，眼泪哗哗的被吓了出来。“我，我，我叫玉儿。是，是，被人拐卖到山里来的，小将军见我可怜便把玉儿收留下来。”

　　“哼，你可真是善心大发了。啊？”孟将军指着孟芙勃然大怒，把边上的小兵个个吓得缩了脖子。

　　孟芙知道自己错在先，不该随便带一个女子进营，单膝跪地向孟将军解释。“父亲，我身边除了奶娘没有可以为我打理事物的丫头，如今回了都城便让她照料我的起居。”

　　孟将军看着她，听她说的确实是有理，平日里也没有为她想到太多，毕竟孟芙是个女儿家，身边没有个丫头照料是多有不便的。“嗯，只有一次下不为例，去把她的身世事情况写来，等会让元宝送到我营帐里。”

　　回到帐里孟芙立马让元宝取来笔墨纸砚，一一问仔细玉儿身世写了下来。父亲看见玉儿都这么生气，为什么不对长得怪异的红狐狸生气呢？“咦，小狸呢？”

　　元宝‘啊呀’跑出去拖了个麻袋进来。“我就只到将军不会放过它，所以早用袋子将它藏起来。”

　　小狐狸委屈的露出一只脑袋，元宝把它释放出来，它就直往孟芙的怀里钻。孟芙一脸嫌弃的拧着它后颈向地上扔去，狐狸不辞辛苦的折回来，来回折腾好多次孟芙耐心用尽，让玉儿把它带下去拴起来。

　　孟芙用过食就让奶娘给玉儿准备住宿，自己同往常一样在营外去转一圈，守夜人一下一下敲着更。她裹紧了斗篷，盘绕着军营用单调的步伐走着。夜里，守兵的长矛闪闪发出微光。雪在天空静静的飘荡。

　　她停在一处营帐外，细听里面的声音。

　　干柴被火焰烧得噼啪作响，两个士兵在赌骰子，一个梦呓的老军呢喃地描绘着家乡的景色，几个小兵也期盼明日启程回都能够路过自己故乡，憧憬着路过故乡时可以回家看看。

　　孟芙轻轻的走开。

　　她小心翼翼的靠在栅栏边上，思绪牵引她回想着过去。

　　回到都成就可以回家去了，那个家里是她和哥哥歇脚的豪华旅馆，屈指可数回去过的次数，如今哥哥更是永远长眠在了这里。

　　从怀里掏出一只破得不成形的竹蜻蜓，放在手心。这是小的时候祖母为哥哥做的，小蜻蜓精致可爱，自己也很想要一只，可是祖母累了不愿再为她做一只。母亲为了照顾幼妹也不怎么理会她，当时觉得非常委屈，就一个人躲在墙角擦眼泪。哥哥为了哄她开心，偷偷把竹蜻蜓送给了她。‘哥啊，你怎么就忍心走了呢。我还有好多好多的话要给你说，你怎么就先离开了呀。’

　　感到身体疲倦不堪，比打仗回来还要累，孟芙托着沉重的脚回到营帐。柳大娘和玉儿还在为她打理着回去时的行李，虽然早些天就准备好带回程的行李，但临走时还是有些慌乱。柳大娘有一个儿子早年病死了，后来她做了孟芙的奶娘代替了母亲来照顾她。

　　“夜深了，你们下去休息吧，其它的我自己来就可以。”

　　柳大娘见孟芙进来，拢拢鬓角蓬发，廋黄的面颊上露出笑容。“将军总算回来了，快洗洗睡吧，这里马上就好了，就好了。”

　　孟芙见水盆架上打好的热水还冒着滚滚白烟，不觉得一阵温暖流过心间。

　　夜里柳大娘跟玉儿走后，孟芙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白日里那俊美男子的面孔，这时一直在自己脑里浮现。

　　迷迷糊糊间一个白影在自己眼前飘动，孟芙觉得这个人很熟悉，走上去牵他的手。“好久没有见了，你终算是来了，有给我带礼物吗？”

　　那人笑着从怀里取出一个荷包，香气袭人弥漫四周。孟芙兴奋的夺过，抓在手里胡乱跳动。“是香包，你送我的香香荷包呢。”

　　“芙儿你哥哥来接你了，你不想回去吗？”那人轻声温柔的说。

　　“哥哥！他在哪里，我想见他。”孟芙停了下来，笑容僵在脸上。“你是谁呢，能走近点让我看看吗？”孟芙怎样凑近那人，都无法看得清楚，只觉得他好熟悉。

　　“哈哈，我是你的夫君啊芙儿。”那人道。

　　面前的那白衣男人一下换成了红袍，妖艳动人。

　　“夫君？”孟芙冥冥中好像知道那不是一个人，又好像就是那一个很熟悉的人。

　　红袍男子，龙眉凤眼倾笑间可颠倒众生。“芙儿，你的事还没有做完，完成后本宫就来娶你。”

　　那人说完就准备离去，孟芙见他丢下自己一人离去，很是难过，追过去拉着他的袖角，想将他留下。“不要离开我，我想家，想哥哥他们了，让我回去吧。”

　　红袍男子不屑的甩开她，冰冷的眼神刺痛她的心脏，翩然离去。

　　‘缘起，缘灭，终是劫，莫要太强求。’是谁在说话，孟芙捂着耳朵，头痛决裂不要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