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嫔传》长风万里送君去

3、雪颜膏

　　郑桑笑了笑，阳光照耀在她苍白的脸上格外好看，嘴角的那抹笑在阳光的映衬下格外惹人怜惜。
　　那笑容里有病西子的美，更多的是委屈与无奈。
　　“是..姑姑见教的是。”郑桑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颤。“奴婢也希望宫女们之间和和睦睦的。”
　　“你这丫头倒是懂事，不像这浣衣局里别的丫头。”倚黛笑着。“嬷嬷最是喜欢懂事灵巧的丫头了。”
　　“承蒙嬷嬷厚爱。”
　　一瞬间，两人竟无搭话。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了。她、郑桑抬眼就看到了窗户那边被阳光照亮的灰尘。
　　她突然觉得，正午的阳光有些让人厌烦。
　　“丫头这伤是水心弄的吧？哎呦，这丫头也真是的。怎么能把人往石头上推呢！瞧瞧这小脸白的，以后怎么见人嘛。”倚黛怜惜地说。
　　“不过丫头你别怕，嬷嬷正要打她板子呢呢！”倚黛顿了顿，又接着说：“咱们嬷嬷最是公正严明了，断不会让你受了这委屈，啊？”
　　倚黛笑着看着她，似乎在期待什么。
　　郑桑心里冷笑：公正严明？对，司仪是“公正严明”，可不只对水心她“公正严明”呢？板子？有她在还不是雷声大雨点小的了事了？
　　郑桑想哭。
　　不过不论是在哪里，要想活下去。就得乖乖听话。
　　“姑姑误会了...”郑桑“急忙”地说。“水心姐姐不是故意要推奴婢的。是奴婢手里端着木盆，又低头急着走。不小心撞到了水心姐姐，水心姐姐没防备，这才下意识的推了奴婢一下。“
　　“原来是这样啊。”倚黛说道。
　　“嗯。还请姑姑在嬷嬷面前替水心姐姐说说好话，饶了水心姐姐吧。”
　　“那好吧。奴婢就像司仪求求情。”倚黛借坡下驴道。“只是委屈你了。这是嬷嬷赏的雪颜膏，千金难求。不仅美容养颜，而且对祛疤也有很好的功效。”
　　“多谢嬷嬷厚爱，奴婢感激不尽。”
　　没有人知道郑桑棉被下攥紧的拳头。
　　“你这丫头就是懂事。快躺着啊。”
　　“谢姑姑。奴婢送姑姑出去。”
　　“不用了。”
　　郑桑的眼泪在倚黛出去后很快就下来了。她看着那盒雪颜膏，强忍着把它扔出去的欲望。
　　她就那么看着。良久，她笑了。即是副掌教赏的，那就好好用着。怎么着也不能辜负了她的“厚爱”，不是吗？
　　郑桑的笑容，很美，很美。只不过这笑容里有着不甘，屈辱以及一丝无法融化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