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S4情报课日记》Cithyai

19、Chapter.19

　　十束多多良。
　　这个人我见过，也听说过他的事情。
　　赤组的干部，似乎因为力量不能用于战斗而被称为“最弱”，但实际上在赤组拥有很重要的地位，也是吠舞罗最早的成员之一。
　　如果说另一名赤组成员草薙出云是王的象征理性的剑，那么十束就是他象征制约的锁。
　　在我所掌握的资料里有一段说明：十束多多良之所以受到重视，是因为他拥有制约王的力量。
　　听起来玄之又玄，仔细想想真是可怕。
　　可以制约王的臣子。
　　这种人在我们Scepter.4当然不需要，因为我们的王拥有无与伦比的自制力；但如果是那位赤之王，我想他真的要别人来管一管了。
　　赤之王在我眼里，从头到脚就三个字，“破坏王”。他是个专门给人找麻烦的家伙，尤其致力于给我们Scepter.4找麻烦，且毫无反省之意。如果有十束在，多少最后还能收手，现在十束不在了，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所以十束的死不仅是赤组的悲剧，也是我们的。

　　情报室里挂着的大屏幕上放的全是一段视频，我面前的电脑上也是。就是那个自称“无色之王”的人杀死十束的片段。
　　今天早上，赤组的家伙把这段视频传到了网上，扬言悬赏视频里的杀人凶手。然后为了截住他们，我们情报课忙到了现在。不仅是情报课，现在特务队也集结在这边，一同研究对抗那边无赖行径的方法。
　　“伏见，找到信号源。”副长下令。
　　“是是是，我正在做。”伏见君拖着懒散的嗓音，手上的动作却依然迅速。我坐在他旁边辅助他查找信号源的工作,偷偷看了他一眼，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唔……没有表情也不代表情绪稳定吧。毕竟，死掉的人是自己以前的熟人。哪怕已经脱离了吠舞罗，哪还会有人真的对以前朋友的死无动于衷呢？
　　伏见君总是口是心非呢。
　　收到镇目町那边情况的报告，副长的脸色很不好看，想来吠舞罗又在那边闹事了。死了同伴，那群人第一件要做的事情竟然不是联系警视厅而是自己找出凶手，是想要报仇雪恨吗？可是无论是谁杀死了那个人，都是构成犯罪的行为，出发点是什么根本不重要。
　　他们现在还没有资格对犯错的人进行制裁，在日本，能做出这种行动的只有官方授权的我们Scepter.4。
　　就算是周防尊也不行。
　　哦，他当然不行，他还在我们的监狱了。
　　“日高和道明寺，马上率领击剑机动小队赶往镇目町。”副长下令，“布施，五刀，马上联络警视厅要求全面协助。秋山，牟财，加茂，榎本，协助伏见立即开展对录像的处理以及分析。”
　　受到命令的众人立刻分散开来去做自己的事情，被要求协助伏见的四人就坐在我和伏见君对面。
　　“伏见君，除了追击录像的事情，我们是不是还要调查这个凶手？”我悄悄问伏见君，“不能撒手不管的吧？”
　　“应该吧，等命令下达了再说。”伏见君给了相当模糊的回答。
　　“哦。”

　　“吠舞罗那边真是一点也不配合呢……”我听见加茂先生说，“根本就联络不上他们。怎么要求他们消停下来？”
　　“也没想到犯人是无色之王，关于上一任无色之王我们知道的本来就不多，新一任就更加不清楚了……”
　　“更奇怪的是赤之王吧，竟然心甘情愿被我们拘捕。”
　　“现在赤之王肯老实地被我们关进地下拘留所，肯定也有他自己的打算。”加茂先生感叹，“待在不知道几时会爆炸的炸弹上面，我感觉胃都疼起来了。”
　　……
　　我一边做自己的工作，一边听对面的谈话。其实我也很想加入他们，但是伏见君就在身边。他看起来情绪不高的样子，我没胆子这个时候惹他不开心，还是好好工作吧。
　　就在我安静工作的时候，伏见君似乎突然低声说了什么话，我没听清。我以为是在跟我说话，于是再凑过去一点，就听见他轻声说：“吠舞罗，或许要不行了吧……”
　　我诧异地扭头看他，但他低着头没有看我。
　　副长不知何时也站在了他的身后，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我们两个人都看着他，他却不为所动，随手在键盘上面敲了几下，就合上笔记本电脑站了起来：“确定发信源头，已封锁侵入程序。剩下的工作就交给你们了。”
　　“啊……”副长只来得及发出这样一声意味不明的感叹，伏见君就拿着电脑走出了情报室，可能还要负责现场指挥的工作吧。
　　“对了。”走到门口的伏见君突然停下来，“近江，你也过来。”
　　“还有我吗？”
　　我接到指令，慌张的关上电脑追过去。

　　我和伏见君沿着漫长又空旷的走廊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他低着头，勾着脖子，看上去很有点失意。
　　我起先想要装作研究走廊天花板上精致的壁画，但还是不住地往伏见君的方向看过去。虽然他表现出没事人的样子，但我总能感受到他全身上下都不自然地紧绷着，拿笔记本电脑的手也青筋毕露。
　　稍微有点担心他。
　　不说话不代表我们之间没有交流，他的伤心全都传达到我这里来了。一时间我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安慰他。
　　可是盯着他的侧脸，我不知道怎么开口。
　　就在我纠结于第一句话的时候，他却回头看向我：“有什么事？”
　　“啊……没什么……”我下意识地回答，然后才反应过来，“那个……你没事吧？”
　　“哈？”
　　伏见君发出一声冷笑，然后站定转身面对着我。
　　“你难道是想说，因为我原属于吠舞罗，所以这件事情会对我产生影响吗？”
　　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脸，我后退了一步：“我没有对你过去的事情置喙的打算，只是觉得，认识的人遭遇了这种事情，你心里多少……”
　　还没等我说完，伏见君就打断了我的话：“真不巧，我没有多少私情掺杂得进去。倒不如说——”伏见君停顿了一下，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微笑，“如果有和吠舞罗战斗打垮他们的机会，那我真是求之不得。”
　　他说：“我可是，吠舞罗的叛徒。”
　　面对他的发言，我无话可说。
　　我们俩面对面站着，我却觉得他在走廊的那边，我在走廊的这边。我试图弄清楚他的想法，无意冒犯他，但他拒绝了我的靠近。
　　他没想过把心里的感受说出来，或者他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真实的想法，只是一味地告诉自己：我是叛徒，我跟他们早就没有联络了。
　　可是他自己把伤心都写在脸上了啊……
　　傻瓜。
　　大概他也看出了我没有开口的打算，沉默了一会儿，他继续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我则跟在他身后，一路不语。

　　随后的时间，我一直呆在屯所这里，一边防范吠舞罗的入侵，一边参与查找凶手的工作。伏见君有时候出去，有时候在这边。上一次出门好像还是军火库的事件，因为黑手党运送军火的车子被劫了，一堆危险武器不知被放置到了哪里。
　　听说伏见君一个人就把所有家伙都干掉了，真厉害。
　　但是查找凶手的工作没什么进展呢，我们调查了所有有犯罪记录的人，却没有跟那个“无色之王”吻合的。在我们可以找到的领域，我们尽了所有努力。
　　在没有办法情况下，扩大搜索范围成了必然选择。
　　一通电话，我们就拿到了所有官方安置摄像头的录像。主要是从十二月七日开始，我们排查了比良坂大厦周围最近的街道，最后终于锁定了一个人。
　　穿着苇中学园制服，扛着红色大伞，肩头蹲了一只猫咪的……少年？
　　从脸来看的确是“无色之王”，但是表情却不一样，给人一种无害的感觉……真的是这个人吗？杀死了十束？
　　他的照片被投到了所有屏幕上，副长对着他的照片沉吟片刻，然后问道：“可以拿到苇中学园的学生名单吗？”
　　“我们需要跟那边联系。”
　　“去吧。”
　　一名情报课课员收到命令，拨打电话给苇中学园。我们都静待他与那边沟通结束，然后就可以进一步确定人选。
　　一般来说。报出了Scepter.4的名头，那边就不会拒绝了。连总理大臣都做不到拒绝我们，一个小小的学校怎么可能？
　　但结果是，我们真的被拒绝了。
　　对方给出的理由我们没办法反驳，为了保护学生嘛。
　　可是任由对方拒绝，我们也不是以态度强硬出名的Scepter.4了。
　　“既然这样，就亲自走一趟吧。”副长起身，“希望那边能感受到我们的诚意才好。”
　　……诚意？感受你的杀气还差不多……
　　“伏见，还愣着干什么？走了。”副长叫住一脸懵逼的伏见君。
　　“我也要去吗？”
　　“当然。”
　　“啧……真麻烦。”
　　虽然嘴上说着麻烦，伏见君还是起身跟着副长出去了。
　　看着他出门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起那一天……就是十束被杀的那一天，我们收到的包裹，以及U盘里的视频。
　　那只狐狸……难道就是“无色之王”吗？
　　现在，无论是我们Scepter.4还是吠舞罗，的确都在找那名少年，就像是竞争一样。我们都有着必须在对方之前找到那个人的原因。
　　这就是，那个狐狸说的“动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