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稻草人》许卿一诺

7、他说:顾向晚，你真让我恶心（四）

　　手机铃声响了，顾向晚反应了好一阵儿，才明白是有人给自己打电话了。
　　“喂！清羽，嗯，我到店里了，早饭已经吃了。礼物？什么礼物？你放到我包里的？等一下，我看一下！”顾向晚打开包，便看到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盒，上面写着：祝向晚生日快乐！还画了一个桃心。
　　顾向晚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昨天也是自己的生日，这么说来，自己居然是和那个女孩同一天生日？真巧。
　　她打开了礼物盒，里面是一个水晶球，做工十分精致。
　　她喜欢的紧，不由放下手边的工作，拿着它仔细地研究起来。
　　水晶球里充斥着液体，在里面，带着漂浮状的雪花，少年少女牵着手，保持着抬头仰望的姿势。
　　水晶球的下方，是长方体的小盒子，按下开关，居然还有音乐。
　　顾向晚对着电话说道：“清羽，看到礼物了，我很喜欢，谢谢你。”

　　水晶球里的那一对人，像极了年少时的他和她。
　　“林亦寒，林亦寒，你快出来，你快出来嘛！你看天空，居然下雪了哎！好大，好美啊！今年的雪下的可真早啊！”一大清早，顾向晚便穿着昨天妈妈刚为她买的新羽绒服，火红的颜色在雪地里转着圈，像极了误入人间的精灵。
　　穿着黑色风衣的林亦寒看着顾向晚一个劲儿的转着圈，静静地看着她，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笑意。
　　“林亦寒，看招。”等到雪下了一层多的时候，顾向晚抓了一把雪，扔到了林亦寒的身上，看到居然打中了，然后她双手插着腰，开始哈哈大笑起来，丝毫没注意到林亦寒也拿了一把雪，趁她得意忘形的时候，扔到了她的身上。
　　两人你扔一团雪，我扔一团雪，打的不可开交。
　　最后回到屋子里，顾向晚被母亲大人骂了，林亦寒居然还在边上保持着看好戏的表情。
　　真是气煞人也。
　　想到这里，顾向晚先是勾起了嘴角，随后，不禁摇了摇头。
　　那时候的冬天，他热的如同一团火；这时候的夏天，他冷的好比一块冰。
　　时间不会改变记忆里的一切，唯一改变的，是人们回忆时的心情。
　　这八年来，她一想到这些事情，便会感觉人生还是美好的，可是如今，对着他怀念往事，才发现，一切显得那样可笑至极。

　　顾向晚在晚上，一般住到店里。
　　顾清羽曾多次提议，让她住到他买的那套公寓里，也好有个照应，可每次都被顾向晚婉拒了。
　　久而久之，顾清羽也就随她去了，往后都不曾提过。
　　只不过，就算每天再忙，也会让自己的秘书给顾向晚送午饭，怕她为了打理店里，顾不上自己动手做饭。
　　偶尔晚上，顾清羽还会亲自下厨，给顾向晚做晚饭，然后带到店里，和她一起吃饭。

　　他又来了，不过，只是一个人。
　　最近这几天，顾向晚总是能看到林亦寒一个人开着车来到店里，经常坐到他那天坐过的位置上。
　　有时候很早就来了，店门还没开，他的车就已经停到了店门口，也不知呆了多长时间。
　　有时候来的比较晚，看着满面疲惫的样子。
　　有时候呆的时间比较长，一天就那么呆过去了，午饭会有人专门为他送来。
　　有时候呆的时间比较短，不到十分钟就又走了。
　　每次来的时候也不说要喝些什么。
　　第一次，顾向晚为他端了那个女孩子为他点的加糖咖啡。
　　有时候看着他比较疲惫的时候，她就自作主张，为他泡一杯薰衣草柠檬茶。
　　他并没有拒绝，顾向晚从此以后就按照自己的思路为他送饮品。
　　有时候看他一直在看书的时候，就为他泡一杯清心明目茶。
　　......
　　不管每次端去什么饮品，他都会喝下去。
　　不过，每次端着饮品过去，他要么在看文件，要么在看书，从来都没有抬头看过她一眼。
　　其实，对于顾向晚而言，这样的生活，于她，已经是求之不得的了。
　　每天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在工作，在他劳累疲惫或者闭目养神的时候，为他端茶递水。
　　大概，这也算是另一种变相的幸福了吧！
　　可是，有一种弊端，就是，总会给顾向晚一种错觉，仿佛曾经的一切都没发生过，八年的空白也并不存在，自己曾经对他的伤害，似乎也只不过是一种幻觉，一场梦境。
　　总以为，梦醒了，一切都会回到从前。
　　即使这样，顾向晚也还总是能在关键时刻，分辨清楚，这是八年后，而不是八年前。
　　八年后的他，依旧是那么万众瞩目，以至于这几天，自己的店里，时不时的多了一些情窦初开的小姑娘，装作在看书的样子，但从她们交头接耳的小动作以及眼神里，可以很清楚的看出她们“单纯的目的”。

　　顾向晚想起以前，他们两个一起去上学，每次都会有女生，不论是与林亦寒同年级的，或者是与自己同年级的，总会偷偷的避开林亦寒，然后悄悄地向自己询问林亦寒喜欢的颜色，喜欢的运动，喜欢的水果，喜欢的食物，有没有喜欢的女生，喜欢什么样的女生等等，感觉就像是拼尽全力打听偶像的狗仔似的。
　　打听完以后，她们甚至开始写情书，然后让她转交给林亦寒。
　　那时候，顾向晚书包里的情书比课本都重。各式各样的都有，各种颜色，各种香味，以及，信封里的各种吻痕。
　　还好她们还是比较有良心的，每次都会买很多很多的零食给顾向晚，作为报答。
　　当然，顾向晚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从来都是背着林亦寒的。
　　有一次，这件事情被林亦寒发现了，得知实情以后，林亦寒气的一个星期都没有理她，即使是一起上学或者放学，不管自己怎么逗他，怎么搞怪装可怜。
　　那段时间把顾向晚郁闷的啊！自己本来就是一个多话的人，结果陪在自己身边的冰块脸都不搭理自己了，害得自己一路上只能对着那些花花草草，鸟儿飞虫说话，搞得像个神经病似的。

　　顾向晚想到这里，看着自己对面的林亦寒，不由得笑出声来。
　　恰好林亦寒这时抬起了头，他俩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迎着林亦寒冰冷的视线，顾向晚的笑容僵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