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尘》王芍药

2、到底该怎么爱你

　　思绪至此，窗外天方大明，只不过此刻林若风仍旧跪着，跪了一夜，膝盖早就红肿不堪，扶着椅子站起来。走出书房，林爸爸坐在餐厅的饭桌前，拿着报纸从报纸后面瞄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将报纸翻了一页。林若风眉眼弯弯道，“爸妈，早上好。”在饭桌前坐下，回答他的又是林爸爸一声冷哼，林妈妈看了他一眼，眼眶通红通红，显然是一宿都没睡好，看儿子憔悴的脸庞不由得道：“小风，你这又是何苦啊。”林爸爸将报纸拍在桌上怒道：“你理他作甚！跪了一夜也没反省好，就会惹你生气。”

　　“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儿子都这样了你还怪他有用吗，要不是你管教他这么严厉，他会这样子吗？”林妈妈终于愤怒了。林爸爸呐呐的不知道说什么，反而瞪了林若风一眼。林若风吃饱了，擦擦手站了起来，“爸妈，我出门了。”就像一切都没发生一样。林妈妈送到门口，欲言又止，反倒是林若风安慰她道，“妈，我没事，你也别再劝我，你知道我的，十头牛也拉不回我。”林若风眸子里愈发坚定。转身出了门，才发觉膝盖竟有些疼痛。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跟苏笑约好了在清秋见面，清秋，听这个名字很文艺，只不过是经常跟苏笑一起去吃甜甜圈的地方，多半是苏笑吃他看着。

　　推开清秋的门，老板坐在吧台后面向他招手，他点点头算是打招呼，环顾四周，发现苏笑在常做的那个位置上等他，不知道是不是觉得有些无聊，苏笑正趴在那里拿手指戳着挂在墙壁上的风铃。纤白又修长的手指，在绿色的风铃上戳戳点点，甚是养眼。林若风走了过去，笑道：“来了很久了吗？”声音低沉也掩盖不住声音里的温柔。苏笑懒洋洋的起身坐好，一只手托着腮帮子，开口道：“其实也没有，就
　　是想看看林哥哥这种人会不会迟到。”林若风笑意盎然：“那我迟到了没啊”顺便跟苏笑坐到了同一边。苏笑将头一歪，正好倒在林若风的胳膊上，“没有没有，还差那么几秒就是了。”林若风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头低声说：“早上出门的时候有些事耽搁了，下次我一定早来。”

　　苏笑抬眼看他，半真半假的“唔”了一声，道“你要点什么东西吗。”林若风拒绝道：“我吃过饭才来的。”苏笑猛拍他的腿“你又吃完了！每次都这样。”林若风忍着膝盖上的疼痛，抱了抱苏笑：“我不是不喜欢吃甜食吗，下次我不吃了好不好。”苏笑垮着脸，跟别人欠他几百万一样。林若风拍拍他的头，“苏大大想吃啥，今儿我请客。”

　　林若风笑了笑接着说“昨天我告诉我爸妈咱们在一块了，别担心。”苏笑慢吞吞的咬着仙芋汤离得芋圆道：“然后呢，叔叔说什么了。”“也没什么，就是在书房跪了一夜。”林若风盯着苏笑的脸庞，看着他满不在乎的神色，眼里有一丝痛色闪过，慢慢收紧了手指。他可以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不在乎苏笑到底是不是真心喜欢他，只要在他身边能看着他就好了。

　　“最近我们学院要组织一个医学生支教的活动，主要是给当地普及一下医学常识，三个月之后回来，你们学院有参加吗。”林若风戳着碗里不成样子的水果盘，“没有啊，就算有，计算机系也没有办法去的吧”苏笑回答。

　　“那你在学校里要好好地，不要跟别人跑了哦。”林若风半真半假的道。“嗯，嗯。”苏笑也毫无诚意的敷衍着。
　　林若风看他这样心中也未起什么什么波澜，从在一起之后，总是被他笑着凌迟，笑着戳到伤口一遍又一遍。感动一个人要多久呢，林若风自己也不知道，眉眼弯着，眼睛里却再没了刚在一起时的神采。就算是这样，也想一直留在他身边啊，绝对不可以做彼此生命里的过客。

　　送走林若风的时候，苏笑的心里甚至是有一点轻松的。做了这么多年的兄弟，朋友，亲人与爱人，虽然谈不上反感，却也爱不起来。幸好林若风的情感很理智，发乎情，止于礼，从不逾矩，也不强迫他做什么。苏笑咧咧嘴，带着些痞气的脸庞上早就没了跟林若风在一起时的乖巧。“喂喂，今儿我解放了，出来玩啊。”苏笑打电话叫着有一段时间不联系的狐朋狗友们。“苏哥发话了我们能不去吗，今儿晚八点永昼见，成吧？”对面也嘻嘻哈哈没个正行。

　　永昼，位于w市最大的酒吧，w市是一个温带季风性气候的城市，冬冷夏热，算不得好城市，却也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林若风苏笑均就读于w大，算的上是个不错的学校，毕业找工作也不会那么难。林若风照着家里的要求学了医，有可能也是跟自己的气质比较相符合。苏笑报专业的时候没想过，随随便便就填报了计算机，成绩马马虎虎，奖学金也拿过一两次。

　　八点永昼，苏笑抬头看了看门牌，正准备进门，突然后面有人猛推了他一下，我艹，苏笑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转头一看，不过是自己的一群狐朋狗友笑嘻嘻的望着他，“咋地，苏哥，这几天没来还能忘了地方咋地啊。”徐杨是东北人，虽然平时说普通话但是也有点摆脱不了东北话的口音，身高也比苏笑高出半个头去。“你吓死老子了。我还以为是哪个兔崽子敢碰我。”苏笑惊魂未定。徐杨笑嘻嘻的凑近他，“哪能啊，在这地界怎么能有人惹你，是不苏哥”苏笑黑了脸“你能好好叫我名字吗，别挡门口好吗，进去吧。”

　　一行人说说笑笑进了永昼，趴在吧台上，徐杨接着话往下说“哎，对了，今个秦央也说要来，怎么没见着他呢”徐杨垫脚做张望状。八点，酒吧已经来了不少人了，在绚丽的灯光下，也看不清几个人的脸。“秦央，秦央来干什么，是不是你们又逼着人家来。”苏笑把玩着玻璃杯，拇指上套着一个银色圆环。“哪能啊，还不是为了你，听说你要来他才来的。”徐杨打趣。

　　秦央，已经多久没有想起过这个名字了。自打分手以来，就没有再想起过，反而是秦央对他念念不忘。

　　苏笑低头似是有笑容划过，望着从酒吧门口东张西望的还可以称作少年的家伙。徐杨冲来人招手，“嗨嗨！这儿呢！”来人定睛，冲这边跑来。“嘿我说，秦央，你这可算迟到了啊。得自罚三杯。”徐杨揶揄道。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来的时候路上有点堵。”明眼人都看的出的玩笑话，秦央却极认真的回答这个问题。徐杨没说话，扯了扯嘴角算是个笑容。秦央这时候转向苏笑，眉眼间突然带了几分羞涩，“苏笑学长，好久不见。”小声，又极认真。

　　“嗯。”苏笑敷衍一声，转头看向别处。秦央攥紧的被徐杨塞进手里的酒杯，也不去作他想，乖乖的在沙发上坐下。苏笑眼神碰上揶揄的徐杨的笑容，轻轻啧了一声，不耐烦的走下舞池。同这些无法排解寂寞的青年人们释放自己的热情，苏笑相貌生的极好，不笑的时候甚是俊朗，笑起来总有一股痞气在里面，一下舞池就受到热情邀请。苏笑随便拉了个姑娘一边跳舞一边调笑。“切，我说，你们喝酒都喝不了多少来酒吧干什么呀。”苏笑扶着徐杨，其他几个狐朋狗友踉踉跄跄的走着，“那是你小子今天没喝酒，你喝你试试，就你那薄弱的酒量，爸爸我能喝你仨。”徐杨口齿不清的嘟囔着。

　　秦央走在一旁，看苏笑扶着徐杨有些费劲，“苏笑学长，我帮你吧。”说着就想从他手上接过徐杨。苏笑看了他的小身板一眼不屑道：“不用。”

　　两三点的路上空无一人，空气微有些湿润，星尘闪烁。“秦央。”苏笑开口。冷不防被点到名字，秦央吓了一跳。“是，我在。学长怎么了。”秦央回到。“不用叫我学长，就叫我苏笑就行了。”苏笑似乎有点不开心的样子。秦央也不知回答什么就没有回话。

　　“你别喜欢我了。”苏笑没头没脑的冒出来这句话。

作者有话说

　　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