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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二话 离去 (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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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昔颤抖的手缓缓地推开了那扇门,云伯倒在地上,全身是血。
屋里一片狼藉,女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刚还是好好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女孩摇头,她觉得这应该是梦。
不知什么时候,房里多了一个青衣男子,男子手持着剑。
他蹲下来看了看云伯,再看看周围,嘴里喃喃自语,不知在说些什么。然后他看到了怀昔。
“你是……”男子皱了一下眉头,疑惑地问。
“云怀昔。”女孩说的声音很小,但说得很快。
男子看着她:“姓云啊……”随后,男子便打算转身从窗口离开,却被怀昔叫住。
“是你把云伯给……”女孩像是要哭了的样子。
男子回过头来,轻声说:“抱歉,不是我……”男子越过窗户走了,屋子里就留下怀昔一个人,她从小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她伏在云伯身上哭了:“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
夕阳西下,熟悉的黄昏,都有着一股血腥的味道。
远处听见有人高歌,歌声委婉凄凉,是唱给云伯听的吧。
怀昔站在墓前,一直注视着,想着云伯曾经的笑,曾经的叹气。女孩知道,她是被云伯捡回来的,云伯看到了迷路的她,把她接到家里住,还给她起了名字,收她做孙女,告诉她很多很多的事情。云伯就相当于她在斑彩国的亲人,如果没有云伯,自己会怎样,女孩难以想象。
怀昔在坟上插一株青草,夕阳照在那株青草上,依旧是那么孤独与寂寞,依旧注定要风吹日晒,也许会被随残掉,也许会长大,长很多很多的草,直至漫山遍野。
怀昔回到了住所,那个住所已经无法再住下去了。她找了些钱,带上些衣服,离开了那里,离开了那山林,来到了黑邑城,她决定要到京城去,她要考到功名,因为云伯曾经对她说,斑彩国不分男女都可以考功名,只有这样才能得到足够的钱,才有机会见到神官和巫女,才能回到现实世界。怀昔也知道,云伯的孙子也在京城,所以怀昔要去找他,告诉他云伯的事然后找出是谁杀死了云伯。
夜深人静,怀昔找了家客栈,那是唯一的一家还在营业的客栈——广途客栈。
客栈里,怀昔睡不着,小二几次好心的来问她需要什么,怀昔也都不说话。
漫漫长夜,白日里发生的事历历在目。
女孩觉得自己早晨出门是一件幸事,但天下没有完美的幸事,云伯的突然离去让女孩变得更加迷茫,她觉得自己一直是在做梦,尽管一切都告诉她这是事实。
那晚,她最终还是睡了,小二也安心的关门睡觉去了。女孩做了一个梦,苦涩的梦,她梦见了云伯,真是天意弄人……
怀昔从床上起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楼下的饭馆已经坐满了人,很嘈杂。怀昔拿起行李,走到柜台前,对小二说:“退房。”
“好,你等着。”
怀昔四处看,看向客栈外的街道,行人不断,也常能听到叫卖声。正在这时,一道青色的身影从她眼前闪过,怀昔不会忘记,是昨天的那个带剑的青衣男子。
“客官,一共是十两。”
怀昔忙付了钱,冲出了客栈。
“走好——”小二收了钱,还不忘问候一句。
可当怀昔冲出客栈的时候,青衣男子已经消失在人群之中。怀昔只好无奈的在人群中独自慢慢走着,她一直想知道,那个青衣男子到底是谁,如果他认识云伯,为什么只是看一眼就走呢……
青衣男子其实并没有离开,他在怀昔冲出客栈一直看着前方的时候走进了广途客栈,但这双方并不知道,也没有任何的感觉。
青衣男子一走进客栈,小二就很恭敬的对他说:“安公子已经在上面等你了。”青衣男子听后谢过小二,健步上了二楼那个小二指给他的房间。
房间有点偏僻,青衣男子推开门后愣了一下,随即将门关上。
房里不只一个人,窗边站着一个人,桌前坐着一个,正在喝茶,他身后还站着一个人,表情严肃。
他们看到了青衣男子,都聚集到桌边来。
青衣男子对正在喝茶的人叫了一声:“公子。”
喝茶的人,看了看青衣男子。他是这所有人当中穿得的最好的,着着绫罗绸缎,也是黑邑最有地位的人,他姓安,斑彩国三大王姓之一的安姓。是个贵族子弟,名叫献临。为人很随和,喜欢结识一些江湖朋友,不计较礼数,伸张正义,在朋友面前从来不摆什么架子。
青衣男子则是他的一个好朋友,叫尹椋漠。
“云伯的事是真的,他的确被……”尹椋漠视在有些说不下去了。安献临挥挥手:“知道了……”他拿起茶杯,想要说什么,却还是被茶水冲了回去。
“这件事……”
安献临站了起来,望着窗外,一切繁华如常,一切安逸如初:“我一定会找出这件事的指使者……”他抬起头凝视着长空的白云,“老师……”
云伯是安献临小时候的学术老师,虽然已经很久没有进城,没有来到安府,但安献临始终没有忘记他的教育之恩,一直把它当作老师,甚至是另一个父亲。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大概就是这样吧!
“公子,我在云伯家还看见了一个人。”尹椋漠对安献临说。
安献临转过身来,问:“谁?”
“是一个女子,她说她叫云怀昔,难道她是云伯的孙女不成?”
安献临摇头:“不可能,老师只有一个孙子……”
“可她姓云呀!”尹椋漠疑惑的说。
“那这个人一定可疑。”原先站在窗边的人终于开口了,“现在关键是要救出念初才对。”
云念初是安献临从小的好朋友,也曾在京城的同一所书院读书。安献临连连点头:“上宁说的是,我们要尽快找到念初,否则就会被退学了……而且最好不要告诉他云伯的事。”
安献临说的上宁是黄郡郡守的侄子秋上宁,因为父母早逝,所以一直行走江湖,随处漂泊,认识不少的人,在这个房间里的人自不用说,云念初也是其中一个,一年前他还曾救过云念初一命。
“会不会是赵家?”尹椋漠说道。
秋上宁也补上一句:“有道理,赵云两家关系本就不好,赵家的千金曾经嫁到云家,她的不幸早逝让赵家人十分痛恨云家,怪罪说云家一直没有照顾好,对她有偏见。而且,在地位上云姓一直高于赵姓。”
“但……赵家不会做这样的事吧……”安献临这样说,因为他认识赵家的二公子赵仕如,他们现在是同窗,安献临不相信赵仕如会这样,虽然他清楚赵仕如嫉妒云念初的才华,还经常欺负他,但赵仕如应该做不出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来……
那天过得很快。人们也不知不觉地离开了繁华的街道,回到了家里。整个黑邑城一下平静了,广途客栈的那间偏僻的房间里的人也渐渐散去。
望远处山林,纪源湖的湖水没有一丝的颜色,风吹过,泛起一全淡淡哀伤的涟漪,孤独而破旧的房子依然在那里,陪伴着寂寞的山林和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