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随风逝》康颀

6、第四章 缘近

　　如果说两个人的相遇是命定的缘分，那么两个人的相爱则必定是共同努力创造出来的结果。
　　——安尔曼

　　“妈妈，我想我已经找到了那个可以让我依靠的人了。”
　　“虽然，我不知道你现在到底身在何方，又是否正和我呼吸着同一种空气。”
　　“但，我只希望我能将我现在的喜悦通过这空气传递给你，使你也也能分享到我的幸福。”
　　“妈妈，到底要到何时我们才能够见面呢？又到底，我们还会否有着这一天呢？”
　　在清澈的夜空下，Anais对着漫天的星星轻轻的诉说着自己的心事。
　　几日前，她们的舞团便已离开了意大利回到了巴黎，Rolfe也说因为想家并且需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已经先回了香港，他答应了Anais等安排好了一切，便会到巴黎去找她的。
　　Anais虽然不知道到底Rolfe口中所指的安排究竟所谓何事，但她却相信他很快就会回到自己的身边的。
　　*** ***
　　香港文家
　　“叮咚”门铃响起来了，门开了。
　　文洛峰原本以为迎接他的必定是母亲望子而归的喜悦之情，却万万没想到妈妈见到自己的第一句话居然会是“Rolfe，我找到你姐姐了！”
　　这样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反倒是把一向脑子转的滴溜溜快的文洛峰给楞住了。好半天，他这才反应了过来：“姐姐？姐姐不是和姐夫一起住在九龙吗？”
　　“不是！我不是说洛萱！我，我是说我的女儿啊！但，她也是你的姐姐啊！”程家琪明显还处在找到女儿的喜悦当中，连说话都还带点颤抖的声音。自从几分钟前接到了私家侦探的电话，告知她已经有了她寻找多年的女儿的线索之后，她便一直保持着这个状态。
　　“我姐姐？是啊，我怎么一直都不记得我原来还有另外一个姐姐呢？”
　　自从自己五岁那年，亲生的妈妈死了之后，妈妈便嫁给了爸爸，还带着一个比自己大几个月的姐姐进了文家的门。奶奶说，这也是爸爸的女儿，你们以后一定要和她好好相处。可是，才在一起生活了不到一个月，这个姐姐便已经人间蒸发般的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因为当时他还太小。他只知道，从见到这个姐姐的第一眼起，他就对她有种特别的感觉，他喜欢和她在一起玩却又不似和文萱在一起时的那种感觉。似乎自己根本是打心眼里不愿拿她当姐姐看吧！
　　当时他就老是嚷着“才不过比我大一点点，为什么要让我叫他姐姐啊？我不要她做我的姐姐，我有文萱姐姐就够了。”
　　现在想想，那时候自己的想法未免幼稚，却又是那么的真实，就如那么多年来自己一直在努力忘却有这个姐姐存在的事实一般。
　　“你不记得了啊？也对，你当时还小。”可是，我却记得！我每天都在想着，我的女儿啊，你现在到底是身在何方啊？又是否是吃好，穿好了呢？我每天都想着你，盼着你，我把对你的爱转嫁到了洛峰，洛萱的身上，就是希望有一天上天能够怜悯我，把你带会我的身边。现在，我终于盼到了，我找到了你！但是，那个，真的是你吗？
　　“妈，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是去找她吗？”不知为何Rolfe还是无法管那个‘她’叫一声‘姐姐’，就仿佛是与生具来的排斥。
　　“当然要找啦！我查到了，她现在就在巴黎，我想立刻飞过去找她。Rolfe，你要陪我一起去吗？”
　　“巴黎？”这么巧，她也在巴黎？那自己当然是要去的了，只是——“妈，你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爸爸没？”
　　文洛峰这才想起程家琪似乎从始至终都没有提到过文国仁，似乎找回女儿这件事情是与他无关的一般。
　　“噢！你爸爸那边啊......我想，还是等我们先去那里确定了以后再告诉他吧！至于怎么和他说......啊！就说，我觉得呆在家里太无聊了，所以就叫你陪我一起出国旅行去了，这样就好了！”顿了一顿，她又接着说到：“我怕到时候如果不是的话，也免的叫他空欢喜一场啊！你说是吗？”
　　是吗？真的是这样吗？
　　似乎同一时刻，他们都在询问着这同一个问题。
　　*** ***
　　坐在飞往巴黎的飞机上，程家琪的心也开始飞了起来，她又开始想了起来，想起了那她这十几年来反反复复想了无数遍的往事：
　　当年，自己还只是一个刚从内地来香港打工的大陆妹而已，却因为机缘巧合认识了当时工厂的老板文国仁。
　　她知道他是一个有家世的男人，所以处处压抑着自己的情感，她怕自己配不上他；而他也因为受迫于母命，最终娶了一个自己根本就不爱着的女人，只因为她也是个有背景之人。当时的他似乎是显得很懦弱。但是，谁叫他始终还是抱持着孝字大过天呢？
　　于是，她离开了。
　　几年之后，他已经有了一个女儿，却又在内地无意中和她再次相遇。这一次的相遇，他们最终抵不过几年来对彼此的想念而发生了关系。之后，她却开始后悔了，她虽不是出身于名门却也总算是一个知书识礼之人，她不能原谅自己所作过的事，所以再一次选择悄无声息的走开了。
　　这一次，她走的的很远。也很彻底，因为她找了一个自己不爱的人便嫁了，还跟着他出了国。
　　又过了几年，也许真的是他们缘分未尽，他们，又再一次的像遇了。这一次，是在英国。
　　她万万没想到，他们居然还会有再见面的时候。更让她意想不到的是，他们的相遇其实并不偶然，而是他努力找寻的结果。因为，他想他们在一起。
　　从他口中，她得知了，他的太太已经生病去世了。他这次千辛万苦的找到她，就是希望她能跟他回香港，名正言顺的做他文国仁的太太。可是，回香港容易；成为他文国仁的太太，这，仿佛就又不是那么容易了。因为，他还有着一个难缠的母亲。
　　除非......
　　可是，自己的心却在自听到他那一句许诺的一刻起便抱上了期待的态度。毕竟，离开她之后，她的日子也并不好过。
　　自从丈夫知道自己曾经和别的男人发生过关系之后，便经常对她拳打脚踢的。甚至有些时候，就连年幼的女儿也不放过。因为他觉得这个女儿不是他的骨肉，虽然她口口声声向他保证，这是的，可他却不相信。
　　这样的日子，她过够了，也不想再过了。
　　既然如此......
　　那么，何不将计就计？
　　于是，她离婚了，那男人不过是个整天喝酒度日之人，文国仁很容易便用钱把他打发了。于是，她跟着他回了香港，带着他们的女儿。
　　果然不出她的所料，文国仁的母亲最终还是看在了那个私生女的份上接纳了她。她还以为，好日子从此就要来临了。
　　可是，这样风平浪静的日子才过了不到一个月，便又起了波澜：女儿不见了！她那世上最亲最亲的女儿不见了！
　　按着女儿不见前的蛛丝马迹，她知道了，带走女儿的一定就是她的亲生父亲。
　　“这个混蛋！”当时，她就是这么大声却又无力的骂着的。
　　她知道，他带走了女儿，女儿从此将不会再有任何的好日子可过。因为时至现在，他更是确定了他当初的推断是真的——那不是他的亲生女儿。既然不是亲生的，那他又怎么会好好对她呢？
　　那个混蛋向来最贪的就是钱，他带走了女儿也无非就是想从中勒索得钱。没事的，没事的，只要他开口向我要钱，我就有机会能让女儿回到我的身边。
　　可是，她却错了，他并没有开口向她要钱。甚至还仿佛就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带着女儿消失的无影无踪。直至今时今日才有了一点线索。
　　她还不想告诉文国仁，那是因为她还不确定那是否真的就是自己的女儿——这，当然是推脱的言辞。
　　真正的原因，只有自己才最清楚：她怕！她怕找到女儿之后，文国仁会要求做亲子鉴定作为认证。那么，到时......
　　所以，只能是自己单独先找到女儿，然后再由她来和女做亲子鉴定。那么，同样的一件事情，就能够得出不一样的结果了。
　　“对了，妈，你还没告诉我她的具体地址，还有她的详细情况呢？她叫什么名字啊？”
　　听到文洛峰的问话，程家琪稍理了一下思绪，回答道：“她叫Anai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