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看到我》苗小懒

35、第三十四章

　　方芊芊喋喋不休一晚上，泡完温泉在包厢里继续她的话题。事情很简单，有位油漆厂老板在一次装潢设计中认识了方大设计师，从此以后拜倒在其石榴裙下，对着芊芊是使出浑身解数，势要将美人追到手。按方芊芊唠叨了一晚上，韩景怡了解到的信息大致如下：该人性别男，姓名□□，年龄46，长相不明，依稀谢顶，婚姻状况，离异，家有16岁花季萝莉一枚。
　　“所以我们方大小姐准备去给人做后妈了？”韩景怡终结陈词。
　　“哎呀，我这不是在心烦到底要不要接受嘛！”方芊芊一脸为难。
　　韩景怡清楚方芊芊的标准，芊芊家境很不错，芊芊家族里非常多的男孩，她是他们那辈里唯一的女孩儿，所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从小所有人对她都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方芊芊是标准的女孩富养。按理说，富养了应该不会被蝇头小利所蒙蔽。但也导致了芊芊多少有些拜金。对于背景家境稍差的人，就算长的再人五人六，方芊芊也懒得多看一眼。天底下哪来那么多高富帅？小说看太多以为满世界都是富二代，其实暴发户才是一块广告牌掉下来砸死一堆。□□在方芊芊的形容下听着也不是个一无是处的人，年长些的男人，相对成熟些，稳重些。虽然追了芊芊很久，也不见他有过分的越轨之举，总是保持相对礼节的态度。这让方芊芊很是赞赏，不同于同龄的一些人，没多久就原形毕露的要上来动手动脚。
　　终于，在顾亚媛第四次敲门进来送饮料的时候，方芊芊停止了她的纠结，转而开始探究韩景怡的问题。
　　“怎么样？说说你那小情人吧，进展如何？”芊芊低头嘬着柠檬片
　　“什么怎么样？”韩景怡捏着手里的遥控器，换着电视频道，看不出情绪
　　“你不是才去的N市？没见着人？不可能吧？她都在N市也好久了吧？都忙什么哪？还惦记她那老相好啊？你说别人都结婚了，再惦记也没什么意思了是吧？就她那样的，也不会愿意做什么地下情人的吧？照我说，早晚也都是你盘里的菜，有点耐性吧。人呢，我是觉得也没什么特别不好，不过我也就见过一回，好不好还要你自己去感觉，你说是吧？反正脑子是还算挺灵活的，心别太灵活就好了。”
　　“但是呢，小景，我还是那句话，我不看好两个女人在一起，你自己也是有体会的，再看她，不也一样，再好又怎么样？最后还不都是分手的分手，结婚的结婚？”
　　“唉，你倒是说话啊？”
　　“你都说完了，我还说什么？”
　　“切，你自己就没什么想法啊？不过，你韩大律师一向是被人追的，如今倒是反过来了。啧啧。”方芊芊不怀好意的看着对床坐着的冰山美人。
　　“哦？是么？你方大小姐哪只眼睛看见我追靳绮岚了？”
　　“哟呵，都追到N市去了还死鸭子嘴硬！”
　　“......”
　　“她会回来的。”停顿的那几秒，韩景怡定眼看着桌上的玻璃杯，如玉葱一般的手指划过杯口。不大的声音里透着股坚定。

　　一晃眼，转眼就又两个月过去了，N市到了夏天整座城市就像是火炉一样，地标温度高的可以做铁板烧。灿星抠门，商业用电耗费高，空调开了跟没开一样。办公区又是人口最密集的地方，整个厅房里散发这一股汗臭味。靳绮岚在桌上架了个小台扇，还是热的汗流浃背。热的整个人都不好了，动也不想动。没事的时候关掉台式电脑显示屏，权当减少热量排放吧。
　　撇了眼桌上的台历，中旬了，今天是自己生日啊。呵呵，一个人的生日过与不过，也没啥区别吧。大清早的时候，妈妈打了个电话，跟自己说生日快乐，让自己想吃什么就买，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自己也没听进去几句话。但还是觉得挺温暖的。想吃什么就买什么，那就不要客气了吧，对自己好一点吧。但一个人形单影只的再多的山珍海味也都食不知味。再想想往年启雅早早都会给自己备好生日礼物，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原来有些东西，说没有就没有的。懊恼劲头上来，感觉了无生趣。
　　到晚上六点多武胜炜上来找靳绮岚的时候，靳绮岚的那股颓废劲还没有散去，枕着胳膊趴在办公桌上，半眯着眼睛，没什么精神。
　　“嘿，嘿嘿，干吗呢？都饭点了，不知道要吃饭的啊？”武胜炜推了推这个要死不活的人
　　“不想吃，不饿。”声音有气无力
　　“哎呀，再怎么样饭总要吃的，起来，走走走！”
　　“去哪啊？我都说了我没胃口，不想吃。”
　　“切，不想说你，就你那点小心思，又想启雅了吧？”武胜炜拉过邻座的凳子，坐到她边上
　　“......”靳绮岚不想说话，把脸埋进臂弯里，眼睛酸胀的厉害
　　“哎，老大你说，你这，哎。”武胜炜也不会安慰人，感情这种事情，旁人说什么都是多余，他没爱一个人爱到这种地步，也有点不能体会靳绮岚此刻的感受，但他跟了靳绮岚做事这么几年，对她和启雅的事情也算了解，如今弄到这步田地，看着靳绮岚躲人躲到了N市，还见天的折磨自己陷在之前的感情里拔不出来，他心里多少也不好受。武胜炜无奈的摇摇头，站起身。
　　“来，起来，老大。咱喝酒去！天底下好姑娘多的是，别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再说了，没了好姑娘，不还有伙子么？那，那啥，咱通吃哈！”
　　“可我宁可在一棵树上吊死，也不要每棵树都去吊一下。”靳绮岚难过的双手捂着脸
　　“我呸，滚蛋！吊毛线！非得整死了你才高兴是吧？”说完一把拽起人，就往外拉，“走吧，走吧，别娘们。”

　　武胜炜拽着靳绮岚去了平时常去的海底捞，刚从车上下来，靳绮岚就被个人一阵风似的卷过来，一把死死的抱进了怀里。
　　“哇！老大！生日快乐！”
　　“小，小娜？”绮岚有些吃惊，愣了几秒才伸出手拥住了怀里的人，抬头看见斌哥和阿凯正看着她笑
　　“你们怎么会来的？”小娜松开绮岚后，绮岚不可思议的问道。
　　“哈！老大，你也不够意思的啊，生日也不请我们吃饭，阿炜不通知我们，你是不是打算一个人就这样躲在这独自流泪啊？”小娜勾着靳绮岚的肩膀热络的不行。
　　“就是啊，生日还是要兄弟姐妹给你聚聚的嘛！”斌哥上前拍了拍绮岚的后脑勺。
　　“也不是什么大生日么，还要你们特地从A市赶过来。”
　　“嘿，老大，你现在怎么这么婆妈的？好的没学会，倒先学会跟我们假客气了啊？”小娜揪着绮岚的脸，不满道。
　　一群人闹哄哄的往店里走。
　　周六的包厢不好订，武胜炜只订到了大堂的位置。落座之后，武胜炜低头跟阿凯研究着菜单。
　　小娜叽叽喳喳就没停过嘴：“哦对了，希姐来不了了，怀宝宝了，再过半个月就生了。”
　　“哦~~~那晚点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她？”绮岚看着斌哥拆生日蛋糕，头也不抬的说了句
　　“那肯定啊，到时候一起呗。”
　　正聊着，邻桌过来一人，一巴掌拍武胜炜后背，“武总！吃饭哪？”
　　武胜炜一抬头，看见那人，笑了笑，“立力啊，恩，陪靳老板吃个晚饭。”
　　来人看到坐在靠里的靳绮岚，立马堆了一脸的笑：“呵，靳总，靳总好啊。”
　　“你好。”靳绮岚礼貌性的点点头，回应道。估摸着是武胜炜柜台的促销员，看着有点眼熟，但也想不起是谁，无奈灿星电脑科连促销员加自有员工在内，少说也有百来号人，促销员的流动还很大，她也实在记不住所有人的脸。更多的时候，别人认识她，她不认识对方。
　　对方看了下这里也没几个熟悉的，也搭不上什么话，跟武胜炜说了几句便回了自己那边。
　　“Acer的促销，朱立力，开张时候他们业务带进来的。”武胜炜对靳绮岚咕了一句。
　　“恩。”靳绮岚不以为意的哼了声，“人还行么？”
　　“做生意不错吧，挺灵活的一人。就是......”
　　“会飞。”靳绮岚接了武胜炜后面的话，“跟你一样么，什么样的人带什么样的兵么。”
　　武胜炜当然知道靳绮岚说会飞是什么意思，也就是会做飞单，在这行业里的行话。耸了耸肩，一边翻着菜单，“电脑城出来的，喜欢搞这种事情，他手里有渠道，可以走点货。只是，他还喜欢飞机器。”
　　靳绮岚皱了皱眉，瞟了武胜炜一眼，“在这做还飞机器？”
　　武胜炜暗叫不好，说漏嘴了。飞机器当然不是说把灿星的机器卖了钱塞自己口袋，而是指顾客在灿星看了型号，销售员通过其他渠道跟顾客私下交易，跳过灿星。朱立力自己从灿星走批发价把机器批走，屯在自己跟朋友合伙的电脑城店里，然后在灿星接了顾客送去自己店里高价卖，自己从中赚差价。相当可观，做这种事，当然要柜长配合，所以朱立力也不是傻子，一早关系打通好，跟武胜炜分成。武胜炜落的有销售，又有外快。这样做损失的是灿星的利润，在灿星是不能碰的高压线之一。当然，有利润考核的靳绮岚也会跟着遭殃。
　　“嘿嘿，那个啥......”武胜炜讪讪的对着靳绮岚笑道。
　　“收敛一点吧，厂家优惠单也不是那么好要的，你们要赚钱我不反对，但是不要影响我零售的毛利。”
　　“那是，那是，这我知道。”武胜炜讨好的给靳绮岚倒着茶，靳绮岚白了他一眼也懒的再多说什么。
　　点好的菜陆续上来，靳绮岚分着蛋糕，给每个人都切上一块，大家都是熟的不能再熟悉的人，自然也就不去讲究饭后甜点什么的。想吃就随意。最后分给武胜炜的时候，靳绮岚左手端着晃悠悠的纸质碟子，眼睛却瞟到了别处。
　　“唉，唉，老大，你往哪搁呢？”武胜炜伸手要去接，结果靳绮岚眼睛死死盯着门口进来的那个人，左手一抖，蛋糕扑通，连个响声都没听见整个翻进了火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