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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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眼前的巨大白鸟傻傻地说不出话来。
好漂亮啊——“你再这么看着白凤凰，我会觉得你对它有什么不良企图然后攻击你的。”冷冷的声音传来，我不甘心地瞥了他一眼：“不就是看一下嘛，小气。”
说实话，我并不觉得在卫庄大人手下的人会很好相处，我也没有想过在我还和他们待在一起的时间里我们的关系会变得相对好一点。但是大人答应送我去秦国之后就自己跑到更高的山坡上去不知道干什么了，一直跟着他的赤练倒是很有兴趣地和我聊了一会儿，之后也随着大人的步伐上山去了，就留着我、信还有伤了信的，叫白凤的男人。
在宫里的十几年我学得最多的除了怎么得到男人的心以外就是怎么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身边的人化为自己的盟友。但是我觉得现在的我不要说做盟友，我甚至都没有办法心平气和和白凤待一起，尤其是信现在还是昏迷状态下。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老在我面前晃悠，要不是这只我从未见过的漂亮鸟儿，我估计直到大人他们俩回来我都不会和白凤说一句话。
“我问你，要是我当时不打算带你过来，你是不是打算和我拼一拼啊？”
“我又打不过你，拼什么拼？”
他耸耸肩：“可是，你当时的表情的确像是如果我不带你过来你就会和我拼死相搏的样子啊。”
“你刚才怎么话没这么多？”我转头不理他走到信身边去帮他擦了擦额上的汗。
“大概是，你有点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吧。”
“哦，那我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啊。”
父王母后要是知道我现在和一个男人在斗嘴，表情应该不会很好看。“妹妹可真是有朝气，弟弟还在睡着就有心思和别人斗嘴聊天。”赤练的声音响起，“你就没想过我们会再一次对你弟弟下手吗？”我摇头：“需要你们处理掉信的雇主都没了你们干嘛还要浪费自己的毒药和力量在一个对你们没有威胁也不会给你们带来财富的人？”她蹲下来和我平视：“你怎么觉得我们会没了你弟弟任务的雇主呢？”
“信虽说是齐国唯一的公子，但是他年龄尚幼，还无法展现出对那些觊觎王位的人的威胁，加上宫里并没有能和他争夺王位的公子，唯一相对有竞争力的还是我这个亲姐姐，所以，为了王位而拜托你们的可能性就没有了。剩下的大概就是朝中有看信不顺眼，觉得自己的家族有朝一日会生出下一任齐王或者自己当齐王的愚蠢之人咯。现在齐国在秦国的掌控之下，这种人自保都来不及，怎么还有时间来接着看你们有没有好好执行任务呢？这应该也是大人会救信的一个原因吧。”
赤练笑眯眯地摸了摸我的头：“嗯，你的脑袋果然很聪明。但是啊，你这样的人，也是死得最快的那种人。”我扫开她的手：“反正人都是要死的，只不过早一点晚一点的区别。如果我注定是死得最快的，那我就需要加紧做好每一件事。不是吗？”
“说得有道理，”卫庄大人走过来，“既然你觉得你死得最快，那你就赶紧去醉梦楼打好你的根基为我所用吧。白凤，带他们俩上白凤凰，我们准备去咸阳。”
嗯……我能带着信和大人还有赤练上那条赤练王蛇吗？
答案当然是不可能的。
不得不说，除开高度以及我身边人的因素的话，我还是很享受这种自由的感觉的。十多年待在一隅天地里，我还没疯应该也有信一直陪我玩，跟我讲外面的事的关系。深呼吸一口气，我伸手朝向头顶一片云。
既然我逃出来了，我就要用自己为数不多的自由时间来好好享受外面的世界。
不知道到底飞了多久，白凤凰慢慢降落在一片树林里的空旷地，随后，大人和赤练也到了。“先找个地方把你这个累赘的弟弟安置下来，之后就去醉梦楼。”赤练笑眯眯地说着，“啊对了，妹妹是不是没有钱啊？我也没有，要不，就把你弟弟先丢在这里算了？”我背上信，确认他不会从背上掉下来之后朝着赤练晃了晃自己的包裹：“很不巧的是，我是带着钱的。”
赤练的脸色变得很有趣。
大人丢过来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帷帽，我戴好之后就跟着他走进了咸阳。
以前，我基本上被锁在坐落在都城营秋的宫里不得见到外面的一隅一角，所以我对信以及一些新来的奴婢所描述的那个永远在和煦的阳光以及温暖的海风中成长的城市没有真正的概念，我本来以为没有见过他们所说的外面的世界实际上对我没有什么影响，但是我现在站在灭了我国的国家都城的土地上，却被眼前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吓得下意识地往后面躲。
“妹妹是没见过这么多的人？”赤练不怀好意地笑笑，“这可不行啊，要想做一个有用的人，胆量这么小可是不能的呢。”我气鼓鼓地看了她一眼之后担心地看了一眼大人，发现他只是像之前一样板着脸示意我跟上才松了一口气。
开玩笑，要是真的被觉得没有用的话，我之前为了自己和信能活下来所做的不都白费了吗？怎么觉得赤练在故意让我出丑的样子？
算了，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让大人觉得我很有用，以确保信能在他手下活下来。之后怎样取得大人的信任，是信自己应该解决的事情。找了一个不起眼的客栈付钱之后，小二领我上了楼。
“姑娘你看，这是‘地号房’里最干净的房间了。每天会有热水和食物供应，姑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也可以叫小的。”他谄媚地掸了掸床，“这位小兄弟就睡这里不会有任何问题的，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点点头小心翼翼将信放好，“另外的人呢？”
“那三位都在‘天号房’安置好了，你呐就放心吧。不过姑娘，为什么这位小兄弟不去‘天号房’？他看起来好像身子不太舒服，‘地号房’相比‘天号房’要湿气重一点，对他的身子骨可不太好。”我笑笑，递给小二几块刀币：“那三位里其中一位是我的主人，我和弟弟有今天全是‘托他的福’，怎么好让我现在身子欠佳的弟弟在‘天号房’里给他们带去晦气呢？小哥，你是个好人。这件事你不要跟他们说，我怕他们会心里过不去。你帮我去找个医师来吧。”
小二给了我一个“交给我”的眼神之后就掂了掂刀币出门了，我摘下帷帽将窗打开一条缝打算透透气。
“你说你弟弟是托大人的福才变成这样的？”一个声音传来，我吓得从窗边跳开：“你你你！你不知道偷听别人讲话是很没有礼貌的吗？”白凤坐在树上冷笑一声：“你那大嗓门，我就算是不想听也不得不听见啊。”
荻夭你是齐国公主就算是亡国了你也是王族人有着尊贵的王族血统有着很好的修养不能和这种人生气——
“不过我确实有点好奇，你带出来的钱的确可以将我们所有人一人一间‘天号房’都可以，可是你为什么把你弟弟安置在‘地号房’？”
大人身边的人是没有脑子的啊。我笑笑：“我说过啊，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活下去啊。”
“哦？”
“我没有在大型场合露过面，加上我之前戴着帷帽。所以不会有人认识我这个齐国公主。但是信是齐国唯一的公子，虽说现在还很小，但是他已经在很多大型场合甚至是邦交场合上露过面。只要是有点权势的人都不会不注意到他，你说，要是有人知道了从齐国宫殿里跑出来的齐国公子大摇大摆地住进了某家客栈的最高级客房，会不会觉得自己见到了一袋行走的金子？毕竟，我并不觉得一国公子的悬赏金会低。”
白凤指了指门外：“那你就不怕，之前那个小二去告密？”
“我有给钱啊，他聪明的话就不会去告密啊。再说了，有你们在啊。”
“‘天号房’和‘地号房’可是隔了一层楼，加上大人那个性格，我可不觉得要是真出事了我能第一时间来救他。”
“咦？你不是睡树上吗？看你和鸟好像关系很好所以我就以为你不用睡房间的，这房间窗外就是树我还觉得很方便你睡的时候注意一下呢。”
“……你今晚就去醉梦楼了，定两间房间，一间给我一间给大人和赤练不是刚好吗？”
“你怎么会觉得我会让大人和赤练一个房间啊？！男女授受不亲啊！你这个登徒子！难道你以为大人和你一样是登徒子吗？！”
“……我现在就想把你扔进醉梦楼了。”
草草解决了晚饭之后白凤就黑着脸拽着我往醉梦楼走，虽说他拽着我手腕太用力很疼，但是想想之前我误会他像鸟一样不睡床还说他是登徒子，他现在肯定在气头上，我还是不要说话比较好。
不得不说，耳边都是人们叫卖的声音，空气里弥漫着宫里没有的独属于市井的食物的味道，看过去有各种各样的人，这对我来说是非常难得的经历。
“白凤，那个红的是什么？”
“糖葫芦。”
“诶诶！那个是什么？看起来好好看啊！”
“那就是普通的糖人。”
“哦哦哦！那个是什么好可爱！”
“一个风筝而已，我说，你到底走不走了？”
“我走啊，”我盯着那个色彩斑斓的风筝，“我就想，多看一眼嘛……”
白凤很难得地沉默了一会儿：“让你自己要去醉梦楼。进了那里，你可就没什么机会出来了。”
说得好像我跟着你们就能天天出来一样。
面前的建筑物里是不间断的丝竹靡靡声，女子的娇笑声和男子的调.戏声夹杂着从窗间透出的烛光好像书中的精怪诱惑着经过的每一个人。难怪母后最不喜欢的就是青楼女子，她们太懂怎么抓住一个人的心，就连她们所在的房子，都是能将人深深吸进去的暗流。
“怕了？”
我摇摇头：“就是……不习惯这种环境。”我只是很久，没有到过这么亮，这么有人气的地方了。
白凤带我进去，向龟公说明情况之后他就带我们去了内室。一个抽着烟的美艳女人斜倚在榻上，见我们进去只是抬了抬眼：“卖身？”
我摘下帷帽：“是的。”
她瞥了我一眼：“嗯，长得很不错。老赵，去拿契约来。”
领我们来的龟公递给我一张竹简，我展开慢慢看了起来。女人开始和白凤说话：
“你家里人？”
“不是。”
“为什么把她卖进来？清白人家的姑娘在这里可呆不长久。”
“她自己选的。”
“哦？这小姑娘倒是有点意思。”
确认内容没问题之后，我就慢慢写下了名字。龟公确认没问题之后收起了竹简。女子拿烟斗指了指门口：“小哥，你跟着老赵去领了钱之后就走，自此以后，这姑娘和你没有任何瓜葛。记住了吗？”
白凤冷笑一声转身要走，我拽住了他的衣角。他不耐烦地转头：“怎么？反悔了？”
注意到老赵眼神瞬间变得严厉，我摇摇头：“那个……卖了我的钱，你们用是可以用，但是能留一些来治疗信吗？”
然后我得到了来自白凤的一个难以置信的眼神。
我是说了什么话哪里不对吗？
他们走后。“小姑娘你也是比较有意思的，你觉得，把你卖了的人会照顾你弟弟？听起来他的状态可不太好。”女子抖了抖烟斗，“我是阿娇，你就先跟着我吧。荻夭？名字听起来还不错，你现在就去梳洗打扮一下，差不多今明就可以接客了。”
“在接客之前，我想让阿娇大人看一样东西。”我将铜牌从脖子上取下。
看清之后，阿娇露出震惊的表情。
“很好，看来你是认识这个东西的。那么，我们能先把接客的事情放一放吗？”我笑着站到她面前，“毕竟，我不觉得拿着让你露出这种表情的东西的我没有命令你的能力呢，你说是吗？”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