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深相许》喜念

16、恼火

　　从进门开始，言午许就感受到了如同皇宫装修带来的压抑。
　　酒店接待员引领他们来到了一个金碧辉煌的超大的包厢，
　　圆桌可以坐20多人的桌子，周围已经坐了10几个人。
　　高海把霍以深安排在了主位，自己在他的左手边坐下。
　　看向言午许：“坐在霍总右手旁边吧。”又看了看霍以深：“霍总不介意吧？”
　　言午许心想十分介意，跟他一起挨着吃饭，太难以下咽了。正纠结着要不要坐。
　　高海看向言午许没有立刻坐下：“小许你坐在我旁边吧。”
　　言午许内心崩溃，能自己单独劈一桌吗？
　　刚想走过去，霍以深把右手边的椅子向前拉了一下，“就坐这里。”
　　高海立马高八调：“哎哟，霍总，你这可不对，不能吃独食啊。”
　　“我去个洗手间。”言午许找了最low的借口离开。
　　这情况能不能不吃了回酒店啊，现在的状态已经达到“困”的“立方”了。
　　双水捧水，把脸湿了湿。

　　回去后，人已经到齐了，大家都已坐好。
　　看了只剩下一个空位的餐桌，言午许好想转身离开。
　　没错，霍以深和高海之间空了唯一一张位置。
　　她走到霍以深的后面，弯腰，低声说：“霍总我想现在回酒店，今天还有很多帐没有看。”
　　霍以深坚定的说了四个字：“吃完再说。”
　　言午许看他那非坐不可的语气，就只能坐了。

　　高海先来说了开场白。
　　意思是集□□领导查公司的问题，表示欢迎。
　　也请在坐的各位单独找集团的领导汇报，希望知情人能勉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又挨个把来的人都介绍了一遍。
　　这顿饭吃的，言午许感觉自己都要得尴尬症了。
　　因为除了自己左右手边的两个人其他的都不认识。
　　即使介绍完，因为人太多，还是没有记住一个人的名字。
　　还尴尬的原因是，这一个团建，居然还有人喝高了。
　　在散局后，大家在饭店门口告别的时候，言午许被一个矮矮胖胖的男生拥抱着不松。
　　好不容易大伙把他抱离言午许的双臂拉开。
　　言午许又被最后从饭店里出来的高海来了一个美式告别拥抱。
　　她脑子里一直在想着矮胖男人在她耳边反复低喃着的：公车的加油卡有问题。
　　因为是集团化的公司，车辆都是集团统一采购。
　　每次车辆的加油卡都是成本控制中心招标谈好的，每月末次定额采购下月的预计使用金额，每次领用发放人与领用人签字确认。

　　“还想被抱？”
　　一个微醺的声音，分贝却很高的在她耳边吼。
　　回过神，看到霍以深的双眉都快拧在一起了，用斜角45度微眯眼神看着言午许。
　　更像苏志燮了。
　　等等，这眼神是什么意思？“那个人提供了一个线索。”
　　“就能抱你？”
　　言午许内心咆哮，谁想要被抱着了？“我一下没反映过来。”
　　“智商堪忧。”闭上眼，颌首。
　　言午许非常恼火，他这一颌首的意思是对自己说的那四个字表示：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的意思啊。

　　司机把他们送到洒店。
　　迂回的走廊，言午许感觉走了有一个小时那么长，因为一直不到，一直不到。
　　言午许放慢脚步，结果发现霍以深的速度也不快。
　　可以偷瞄黄金侧脸。从耳朵到下巴，怎么可以线条那么硬。
　　收回了视线，言午许开始观察这个酒店的走廊。
　　整个酒店的设计是一个巨大的环形，形成长长的弯形走廊，在左手边是房间，右手边是大大的玻璃幕墙，透过幕墙可以看到各种树木，枝繁叶茂，肆意生长。
　　终于到了1225，言午许呼了一口气，拿出房卡。
　　“来我房间。”
　　霍以深继续向前走。
　　“啊？啊！我很累，很困，马上要睡觉。”内心呐喊，虽然你很帅，可是我真的不想明天传出什么花边绯闻啊。
　　“紧张什么？”
　　霍以深停在了1226的门口，脸上带着一丝坏笑。
　　“我没有紧张，我昨晚睡也就四个多小时。非常困。”
　　“不看帐了？”
　　他这么一说，言午许想起来了，自己在饭桌上说了要赶回来看帐的。
　　现在又是说想睡觉，这会儿恨不得咬掉自己的牙齿。“今天的状态不好，明天早点起来看。”
　　霍以深轻摇头，加重音量“拿行李箱。”
　　哦，原来是中午她直接去了项目公司，而司机把行李箱放在了他的放间。
　　言午许心想，自己怎么那阴暗，想什么呢。马上屁颠地跑过去。
　　霍以深先进去，言午许跟了进去，特意没有关门。开着门，就不会有风言风语了吧。
　　言午许有这样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毕竟现在的身份是一监察的，以往的经验告诉自己，千万不能有错，不能被嫌疑人抓到把柄，否则接下来的工作会非常被动。
　　进去霍以深先脱掉了西装外套，合理剪裁的衬衫把他的完美身材完全展现出来。
　　言午许在心里暗暗啧啧了两声。
　　看到放在行李架上的行李箱，拿下来，准备走。
　　霍以深递过来一叠资料。
　　“今晚看完。”
　　“啊？”言午许心想这是尴尬症还没好，又得崩溃症吗？
　　“看不完吗？”开始用右手解左手袖口的纽扣。
　　虽是十万个不愿意，还是接过资料，口是心非：“好的，今天晚上看晚给您回复。”
　　“有困难吗？”开始用左手解右手袖口的纽扣。
　　言午许心想，既然你不让我睡觉，那么你就陪着我别睡吧。满脸堆笑着说：“您能帮我看一些吗？我那里还有一堆。”
　　“我去健身。”霍以深下巴轻抬，右手放在衬衫的纽扣上，开始解衬衫的第二颗纽扣。
　　言午许一下子就懂了，这意思是不可能。
　　把刚要继续问这叠资料谁给之类的话就着唾沫咽了下去。
　　拖着行李，身后传来，“笑得真丑。”
　　言午许身子僵了一下“砰”地关上门。
　　美丑与你何干？

　　走回自己房间，长长叹了一口气。这就是同人不同命，人家做领导的可以困了补觉，晚上吃的油腻了，可以去酒店健身房健身。然后照拿高薪。
　　什么狗屁银河三少嘛，明明就是四字天王。
　　事情也不交待清楚，就这么能减则减，不能减也减成四个字的指导。
　　这是今晚看完，给他回复，还是不回复啊。
　　而自己这枚小小的螺丝钉，只有被使唤的份。
　　看到柜子上的袋装咖啡，烧了一壶水，今天晚上就靠这杯，嗑完这些资料吧。
　　先把所有资料按类型加以区分。
　　之后看每一类的前一部分，这样能够快递的找到有问题的地方，再深入。
　　凌晨三点。
　　加油卡的领用单。
　　每个月几辆车都是6000-7000的领用量。到了14年7月开始都变了6000-9000，最高一次17000，领用表单设计的非常简单。只是用阿拉伯数字记了一下，每一次没有大写。
　　而在9000的9上面，明显的能够看出有过更改。
　　言午许把酒店房间里所有的灯都打开，仔细辨认每一个8和 9。都有动过手脚的痕迹。

　　舒了一口气，琢磨着虽然貌似完美的台帐，终于有切入口了，这个豁口一旦打开，但凡有了突破就会如同泄洪一般不可收拾。
　　貌似一个密不透风的盒子，已经被撕开了一角，接下来就要从这一角开始突破了。
　　动过手脚的数字有21个，意味着这是42000元被公报私囊。
　　收拾好资料，关灯前给霍以深发了条自短信息：找到突破口了。
　　虽然领导还在美梦中，还是要汇的一下，免得领导以为自己在呼呼大睡。
　　关灯，准备睡觉。
　　说来听听。信息响起。
　　咳咳，言午许被呛到了。
　　这是一直在等着自己汇报呢？还是刚好被尿憋醒？
　　明天给您汇报吧，我好困。
　　我也没睡。
　　看到这四个字言午许心里居然有些许的平衡。
　　那您早点休息吧。

　　翌日早。
　　7：00闹钟响，按掉。
　　7：10分再响，翻了个身继续按掉。
　　10秒钟后，酒店打来叫醒服务。
　　她迷迷糊糊放下电话，挣扎着坐了起来。
　　看了一下四周又躺了下来。
　　敲门声响起。
　　言午许内心上演了无数场杀人灭口的戏。
　　起来甩了甩头，向门口走去。心里想着，人生就是一个较劲的过程，早上醒来和床较劲。好不容易把床打败了，又要和单位的打卡钟较劲，千万给我圈在9点钟以内啊。晚上下班后又和去跟朋友吃大餐还是减肥较劲，因为一天中已经赢了2次，所以这次必败无疑。
　　打开门，霍以深冷眼站在门外。
　　“霍总早上好。”言午许的双眼都没有完全张开。
　　“好，不早了。”继续用冷冷的眼神上下打量了言午许。
　　“我昨天、前天很晚睡。”言午许一个激灵，醒了一半。
　　“我也很晚。”
　　“你有什么事吗？”大早上的，就是来说这个？
　　“去吃早餐。”
　　“我不想吃了，我多睡一会儿，走之前您通知我行吗？”言午许开始装可怜挠门框。
　　“餐厅等你。”
　　“那给我半四十分钟吧。”
　　“给你十分。”抬手看表，转身迈开步走了。
　　言午许这下全精神了。

作者有话说

　　虽然出差，还是更更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