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茶》湮舞

1、坠幕，序。

　　坠幕，序。
　　·瞬·

　　雕花木窗棂里射进一束金黄的暖光，交错的窗棂和凹凸的表面把日光切割成奇异的形状，投射在地面形成一片片碎裂的光片。
　　细瓷杯口散着细腻的米色，杯子里浅褐色的液体微微摇荡，折射着柔柔的不稳定的光。
　　大片茶叶在浅褐色的液体里舒卷，漂浮，下沉。空气里浮散着醇厚的苦味。
　　蝎子此时正坐在地上，用高级棉布沾上防护用的油，在傀儡的表面均匀地擦散了。他面前的小矮桌上端端正正放了一杯苦茶，茶已寒凉。
　　金黄色的头颅在蝎子大腿上不安分地蹭来蹭去，长而柔软的金发散乱地铺在蝎子黑底红云的晓袍上，折射着耀眼的金光。
　　蝎子端起茶杯吮了一口，慢慢咽下茶水。凉凉的茶水顺着食道下滑，一股淡淡的苦味在口腔蔓延开来，随之而来的却是一股微微的甘甜。
　　蝎子是喜欢苦茶的，喜欢那种浓浓的苦味。但这杯茶终究太淡了些。
　　放下茶杯，蝎子收好傀儡，无所事事地看着迪达拉的睡颜。
　　睡着的迪达拉像个小孩子。蝎子心想，腿上却是微感麻木。
　　“迪达拉，起来了。”思量再三，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的腿会断了的蝎子终于开口。
　　“嗯……”迪达拉在蝎子腿上蹭了蹭，却丝毫没有醒来的意思。
　　蝎子一把抱过迪达拉，把他的的头架到自己肩上，又推了他一把：“喂，迪达拉……”
　　没人应声。迪达拉在蝎子怀里又睡沉了。
　　蝎子无奈地转向窗外，午后的阳光灿烂得如迪达拉的金发一般。
　　这样温暖的午后，使得蝎子也有了慵懒的意味。
　　就这样睡过去吧。蝎子想着，往后一靠，脊背靠上厚实的墙壁，双手环上怀中的迪达拉，闭上双眼。
　　一个午后。迪达拉靠在蝎子身上，蝎子靠在墙上，呼吸平静而绵长。
　　如果永远是这样，那该多好。
　　可是，凡事没有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