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炮灰与备胎》第十三月

2、第一章

　　苏恒在床上养了几天，喝粥喝得脸都成了菜色。穿件白衬衫跟飘在身上似的，整个人苍白薄脆如纸。
　　别说苏持、苏太太心疼，就连苏爹苏国平看着小儿子这模样，也是暗地里皱着眉没有好脸色。

　　苏恒落水后，秦家第一时间就过来看过，现在又把秦衍给赶了过来。
　　秦衍无奈，他时有真的是烦透了苏恒。不学无术，半点本事没有还成天趾高气扬的，还老是把他当成他的所有物。
　　他小时候挺喜欢苏恒的，苏恒长得好看，又崇拜自己，可随着年龄增长，秦衍的自尊心也越来越高。一来他做烦了苏恒的保姆，二来更不愿苏恒物化自己，对苏恒是越来越不耐烦，偏偏苏恒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走到哪跟到哪。

　　那天在游泳池边，秦衍看着苏恒嚣张拔扈的模样就觉得烦躁，默许了陈桥挤兑苏恒。没想到，苏恒个二货真的跳进了游泳池，差点送了小命。
　　陈桥也吓傻了，生怕父母知道后下场凄凉，回去就拎着包袱连夜溜去了姥姥家。

　　秦衍再烦苏恒，倒从来没想过让苏恒出事，回想起来自己也有点后怕。他爹生怕因为这事让苏秦两家出了嫌隙，训了他一顿，三令五申让他过来好好赔罪。秦衍没怎么放在心上，苏恒全身都是毛病，只有一个勉强算得上的优点，那就是对他言听计从。

　　苏太太喜欢花木，她是全职太太，在家不是伺弄花草就是和苏姨一起研究中西小点心。苏家被弄得跟植物园似的，一年四季花木扶疏。
　　秦衍过来时，远远得在紫藤花架下看到了苏恒，午后的阳光里，一袭白衣的少年静静地坐在那，跟幅画似的。秦衍很是可惜，苏恒有张漂亮得过分的脸，奈何是个腹内空空的草包。
　　他在看苏恒，苏恒也在看秦衍。
　　这个秦衍有点陌生，远不是他记忆里的文质彬彬和成竹在胸的模样，他现在像枝头没成熟的青果，酸涩得能让人酸掉大牙。再者他的心跳没有加剧，呼吸没有困难，思想没有不受控制。
　　苏恒放下心，露出一个笑容。
　　真好，他已经戒掉了名为“秦衍”的毒，用一条命的代价。
　　不过，他还有机会重新来过。
　　他就说嘛，他没闯过红灯，没搞出什么“人命”，还扶过老奶奶过马路，上天不会太薄待他。
　　苏恒想到这，甚至有点洋洋得意。

　　秦衍看着他的笑容，倒有点不是滋味。苏恒是真的喜欢他，虽然他常常对他没有什么好脸色。

　　“身体好点了吗？”秦衍上前关心地问。
　　苏恒歪了歪头，点头：“挺好的，已经没事了。”
　　秦衍在他面前坐下，认真地问：“苏恒，这次的事都是我的错，没生我的气吧？”
　　苏恒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余光瞥到他哥在二楼窗口注视着他们，顿觉屁股又开始隐隐作痛。坐那微微低下头：“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不对。”
　　秦衍心说：废话，你当然不对。你傻吗？自己会不会水不知道，傻不啦叽地就往水里跳。面上还要装腔作势，说：“陈桥他也不是故意的，他也吓得不轻，躲在他姥姥那不敢回家。”
　　苏恒听了这话，在心里直骂娘：操，虽然他是犯了二，可是，差点没命的是他，陈桥吓个屁的不轻。皮笑肉不笑地说：“没关系，反正我也没事了。”
　　秦衍听到这话，跟见了鬼似的。苏恒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他不应该咄咄逼人，得理不饶人地揪着不放，非得让其它人赔理道歉才善罢甘休？他上下看了眼苏恒，要是苏恒永远这幅模样，他一点都不介意他成天跟着自己。不过，秦衍更相信，苏恒的这种状态维持不到三天，三天后他就会故态复萌。
　　“那太好了，等你再好点，咱们几个出来吃顿饭，这事就让它翻篇。”秦衍提议说。
　　苏恒的眼皮跳了跳：“不好，我哥给我请了家教，我出不去。”
　　你们有多远滚多远，等你以后遇到你的真爱，你们这对小鸳鸯就跟你父母在那斗智斗勇，家斗宅斗商斗……保证情节丰富得能拍成一百八十集的连续剧。苏恒想到这，就有点幸灾乐祸，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伤口刚刚结了疤。

　　秦衍很少被苏恒拒绝，仅有的几次也都是因为苏持。他也知道苏恒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大哥。听他这么说，也就没放心上，反正吃饭云云他只是这么一说。
　　别看苏恒眼前挺好说话的，但他跟颗定时炸弹似的，翻脸比翻书还快。真让他和陈桥他们一起吃饭，秦衍还真有点不放心。
　　不过，让苏恒好好学习？秦衍对此不抱半点希望。

　　年少的苏恒肯定注意不到秦衍眼睛里的轻视，现在的他却注意到了秦衍藏起的情绪。他当初为什么会对一个看不起自己的人死心塌地呢？苏恒想来想去，只能想到一个答案，那就是犯贱。
　　秦衍完全没注意到苏恒在那自我唾弃，还很好心地说：“你要是有什么不懂，打电话来问我。”
　　苏恒笑：“没关系，我可以问我哥。”有哥的孩子是块宝，尤其这个哥还是全能型的。
　　秦衍这才发现苏恒对自己的客气，换成以前，他要是这么说，苏恒早高兴地跳起来了，但秦衍更快发现，苏持在注意着他们。在心里笑了笑：苏恒见到苏持，果然跟老鼠见到猫一样，要有多老实就有多老实。
　　说：“你别跟你哥闹脾气，他也是为你好。”
　　苏恒感到莫明其妙，反问：“我为什么要跟我哥闹脾气？”
　　秦衍被一噎，闭上了嘴，和苏恒说话就是这么累，两人的思维总不在一个维度。

　　苏太太生怕儿子那又出状况，端了茶点过来，笑着招呼：“小秦来了！”
　　“伯母好。”秦衍忙起身，帮忙把东西放到小木桌上。
　　苏太太的笑容加深了几分，夸道：“小秦真懂事。”她睨了儿子一眼，“不像阿恒，酱油瓶倒了都不扶。
　　四体不勤的苏恒正往嘴里塞嵌罗望子的香蕉脆片，颇为无辜地眨了眨眼。
　　秦衍违心地说：“阿恒这样挺好的。”
　　苏太太给二人倒了果茶，然后亲切地说：“小秦，伯母跟你道歉。我家阿恒被我们宠坏了，给你添了不少麻烦，这次吓坏了吧？阿恒，你有没有跟小秦道歉？”
　　苏恒很是憋屈，要是他妈知道她的儿子上辈子年纪轻轻死于非命，还当了秦衍真爱的替死鬼，八成会冲上去挠死他们。
　　心不甘情不愿地说：“我有跟他道过歉。”
　　苏太太这么郑重其事的，秦衍倒被弄得有点坐立难安。苏恒这次出事，虽然是他自己犯二，归根究底，还是他们一拨人架的柴拨的火。
　　“苏伯母千万别这么说，是我没看顾好阿恒。”
　　苏太太温柔地笑：“你别帮他说话，阿恒不是小孩子了，应该懂得照顾自己了。”
　　苏恒老实地坐在一边冒充背景，他从不知道他老妈还擅长温柔一刀。秦衍坐到后面几乎是落荒而逃。
　　苏太太看着吃着点心，喝着果茶，一脸幸福的儿子，忧心忡忡。这么个傻儿子，智商情商都不行，以后可怎么办。
　　不过，好在发了次高烧，脑子反而烧得清醒了几分，没再看到秦衍就恨不得把心窝子掏出去。那孩子太聪明，她家这个，都不够人家一根小指头。

　　基于苏恒下午面对秦衍的良好表现，苏家上下表示很欣慰。严厉如苏国华都笑眯眯地问儿子：有什么想要的？
　　苏恒受宠若惊，重来一次，他才知道原来家人这么希望他离秦衍远一点。他上一辈子一直以为家人乐见他和秦衍呆一块。秦衍又样样出色，是那种让人又妒又羡的别人家孩子。
　　苏太太横了儿子一眼：“那是怕伤了你的心。”
　　他们又不是不知道秦家那孩子看不上儿子，无奈苏恒一根筋，他们心疼儿子，也就忍了。
　　苏恒抱着苏太太笑。
　　苏太太抬手拍拍儿子肩，有点感慨：“我家小二都比妈妈高这么多了。”
　　“妈，我以后会听你们的话。”
　　“好。”苏太太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