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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伤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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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
我,难,过。我该怎么做才好。
姐
“咚。”莫小燃摔倒在话剧社的更衣室里。她咬着自己的嘴唇,努力减少疼痛感。不可以哭出来。她小声地对自己说。
“ 啊,小燃你的脚被划伤了。天,都是血。”棉棉手忙脚乱地帮她止血,心疼地掉下了眼泪。
“是一截刀片!在莫小燃的鞋子里。是谁干的?”小鹿皱着眉头看着那藏青色的校服裙摆上的鲜红色调。触目惊心。
林怡君推开旁人,抱起她,“走。去医院。”
曹澜走进来,斜靠着窗沿,棒球帽压得低低的,表情模糊。他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吐字清晰地说:“你,还能演葛簇特吗?”一开口,尽是薄荷的朦胧香味,混合着浓重的血腥气,像雾霭一样,一点点扩散。
莫小燃低头看着林怡君的衬衫下摆,那里,被血弄脏了。“可能不行了吧。棉棉可以代替我。”
“她一直负责剧本的修改,没有上场经验。”
“我知道她一定可以的。”莫小燃轻轻回答。该死,怎么连喘气都疼?
秦泠泠已换好了那种丹麦式的公主裙,盘着华贵的发髻,双手绞在胸前,欲言又止。林怡君抱着莫小燃走到她面前,“能让一下吗,我美丽的欧菲莉亚?”句子最后有着意犹未尽的着重音。然后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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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
如果我就这样,在年华里沉沉地睡去,还会不会有人苍白无力但却无比鲜明地将我怀念?
姐
医生走进病房来,环顾了一下一屋子的人,“你们都是震中话剧社的?”
“恩。”秦泠泠正把一束香水百合插进花瓶里。
“还好不是舞蹈社一类的。”
林怡君挑高眉毛,“什么意思?”
“刀伤没有大碍。不过伤到了肌肉,所以可能跳舞会有点影响。不过演话剧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咣!”是曹澜摔门而去的声音。门哐地撞在木框上,散下不少木屑,空气中无数尘埃在无辜地飞扬。
左脚包着纱布躺在病床上的莫小燃只是小口小口地咬着小鹿递过来的削好的苹果,然后慢慢地说,“能演话剧就好啦。下个剧本我一定好好演。”
房间里开始弥散起一种隐晦的忧伤。少女失去了舞蹈。就像是长长的吟唱般的诗歌没有预想中的结尾,总让人觉得有些轻微的沮丧。遗憾又带着小小的悲凉,像是蔓藤缠成了混沌不清的情绪。同情的意味。
“莫小燃,这把美工刀少了截刀片,截面和放你鞋子里的那把是吻合的-----”胖仔走进来,晃了晃手里的一把橙色的美工刀。
所有人都用一种复杂的神色注视那把小小的美工刀,眼波交汇间,香水百合的味道在屋子里流转千回。多美好的春日,多么丝丝缕缕的心事。
“--------可是,”胖仔顿了顿,然后犹犹豫豫地说,“可是这把刀是在你的工具箱里发现的。”
锐锋牌的美工刀,15.8厘米的长度,塑料手柄上,刚买时用蓝黑水笔写的“燃”字已经有些褪色了。
莫小燃的声音细密成尘埃,“对不起。”
棉棉紧紧抓着她的手,深深地看着她,仿佛看到她的伤口里去,“小燃,你,真是傻。”言语里无尽的心疼。
看那看那,阳光已经陨落成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