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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西湖,涌金桥边。
连绵的战火,似乎并没有波及到岸边的杨柳春烟,风荷娉婷。
在这江南鱼米之乡,国都比邻重地,一派歌舞升平,繁花似锦。
闹市之中,耸立着一座气派的酒楼,格外引人注目。
就算不看它雕梁画栋,朱漆门廊;就算不听它觥筹交错,笑语嘤嘤。
单单是这牌匾上的名字,就足够让周围的一众商铺黯然兴叹。
这太平楼,乃是淮西宣抚使——张俊手下的产业。
进进出出的客人,多是达官显贵,富商名贾;
忙里忙外的仆役,却是军前骁锐,马后士卒。
若论行军打仗,这张宣抚毁誉参半,算不得英雄;
若论敛财聚富,这张铁脸得天独厚,恐无人能及。
时值他五十大寿,在太平楼大摆筵席,各路前来庆贺送礼的人,比肩接踵,络绎不绝。
撤宴之后,张俊坐在虎皮太师椅上,眯着眼睛细看礼品的名目清单。
倒不是记挂着谁来送了礼,而是琢磨着谁没有来送礼。
正是看的入神,门外有人通报,西山岛逍遥门前来拜寿。
张俊一捋长须,也不抬头,只随口问了一句:“可带得贺礼?”
门外人回禀,不曾带得物件。
屋中沉默不语,门人退避,回拒访客。
张俊心下颇为不屑。
不带贺礼也敢来我的席上露脸?逍遥门又算个什么东西!
片刻之后,又有人来报,说那人带了礼物,只是不便在人前显摆。
张俊脸色稍怡,抬起头来。
“叫他进来。对了,先缴去他的兵器。”
不多时门外传来仓促的脚步声,更有兵器出鞘的轻响。
铮的一声,一把匕首钉入门楣,直没入寸许。
张俊不禁凛了神色,难不成这逍遥门要假借送礼祝寿,行刺朝廷命官?
就听得一人款步走来,淡淡的开口说道:
“呵,不劳大人费心。在下已然交出兵刃。
西山岛逍遥门,前来为张大人贺寿。”
张俊皱了眉头,缓缓站起身来。
一个约莫二十五六的年轻男子,推开门扉,抬起眼眸,深深的凝视着他。
就见这人一身劲装,墨发高束,身姿矫健,英气凌然。
黑缎的深衣,素白的翎甲,红樱刺绣,镶金缀玉,周身纤尘不染。
冰雪的面容略有些苍白,冷淡的眸底看不见倒影。
张俊有些迟疑,他并不记得曾经结交过这一号人物。
他放下手里的礼品清单,徐徐开口说道:
“想不到逍遥门,也对老夫这淮西宣抚使青眼有加?”
霄练微微一笑,走上前去,单膝点地,拱手施礼,低下头看不清表情:
“张大人之名如雷贯耳,威震八方。我逍遥门比邻杭州,更是对您仰慕已久,顶礼膜拜。
霄某带了西山岛的诚意前来拜谒,还望大人不要嫌弃礼品寒薄。”
张俊冷哼一声,有些不悦。
这逍遥门莫不是有求于我,才专门跑来贺寿?
这小子说的好听,却也不见拿出什么礼物来。
“嗯,你起来吧。既然是客,不管阁下究竟是何用意,这礼数却不能落下。”
张俊转头看向身旁侍从,意味深长的说道:
“去拿了陈年的花雕,好好款待一下远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