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灵曲》飘落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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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逍遥门，灵渊阁。
　　傅清羽走到窗户边，伸手拂在霄练肩上。

　　男子张开黯淡的眼眸，似乎在凝视着波光粼粼的湖面。
　　然而入眼尽是一片黑暗。

　　“阿羽，最近霜琳都没有回来过。”
　　“我还以为你在伤心……”

　　“跟我讲讲她的事，好不好？”
　　“嗯，难得你这样挂心她。我这妹妹性子素淡温和，最是乖巧懂事。”

　　“这我也很清楚，讲点我不知道的。”
　　“你…你脸色不太好看，是不是不舒服？”

　　“对不起，是我太冷淡了。我没事，哪里都很好。”
　　“嗯，要说你不知道的，有一点最是有趣。”

　　傅清羽拿过一块玉佩，放到霄练手心里。
　　“你摸摸看，这是个什么形状？”

　　霄练眉心轻蹙，修长的手指细细触碰，拂过每一处棱角花纹。
　　“是一朵花，可能是玉兰，或者木棉？”

　　女子勾起红唇，明眸一笑。
　　“嗯，是一朵赤羽木棉，像火又像花。
　　霜琳妹妹只喜草木素馨，却唯独对这赤羽花情有独钟。
　　你可知道为什么？”

　　霄练微微一笑，淡然道：
　　“因为她喜欢燕白亦？”

　　傅清羽一时有些惊讶。
　　“你怎么知道的？莫非是因为赤羽箭的缘故？
　　我原本打算撮合他们两个，现下这局面，却是不太可能了。
　　不过你我二人都猜错了，这不是主要缘由。”

　　霄练嘴角牵起一个浅浅的弧度，颜色缓和起来。
　　“或者是她从前的亲故，与这赤羽花有关？”

　　傅清羽搂住他的脖子，不禁莞尔。
　　“我总觉得，你比以前更敏锐了。”

　　男子微微低了头，掩住冷淡的戏谑。
　　“看不见，却更容易集中心神，看到一些以前看不到的东西。”

　　傅清羽心中酸涩，轻轻的将他的衣襟拢好。
　　又拿过一件厚衫罩在外头，为他束起头发。
　　“嗯，就算你看不见，也还有我呢。”

　　霄练羽睫轻颤，沉默不语。

　　女子接着说道：
　　“我曾当面问过她，她说她幼年与哥哥失散。
　　她哥哥后心有一处朱砂胎记，形似赤羽花火。
　　只是寻访多年无果，多半已经在京西的饥荒中死去了。”

　　霄练闻言一怔，神色复杂。
　　久远的回忆浮上心头，带着虚伪的怜悯。
　　粼粼的波光映入脑海，却不是面前的太湖之水。

　　两个男孩在河边游泳。
　　其中一个伸出手来，戳戳另一个男孩的后心，嘿嘿一笑，露出两个小酒窝。
　　“小白小白，你背后有朵赤羽花。”

　　小白扭过头去，什么也看不到。
　　“额，我没怎么注意过。小练，叫我看看你有没有…”

　　小练转了一个圈，笑嘻嘻的说道：
　　“我才没有。你的家人，说不定可以凭这个找到你呢！”

　　小白低下头去，喃喃自语：
　　“我已经不记得他们了……”

　　小练掬起水花泼在他脸上。
　　“那就别想了，现在这里不是挺好？
　　有吃有穿，还有阿公疼，嘿嘿……”

　　小白澄澈一笑，却扑通一声倒在了水里。
　　后来，小练再也没有提过赤羽花和他的家人。

　　傅清羽晃晃霄练的肩膀，轻声说道：
　　“怎么了？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没什么。我只是在琢磨，同心盟的圣火右使，究竟该如何相处。”
　　“哦？你认得那昭炎公子？”

　　“呵，原本不认得，不过现在有些眉目了。”
　　“我去找找秋灵妹妹和我祖父，再来帮你看看眼睛。”

　　“不必了，我已经知道术数法门了。也许还有斩灵剑的行踪。”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出去有点事。你不要在风口上坐太久。”

　　傅清羽走在枯藤盘绕的回廊下，不觉抿紧了红唇。

　　霄练的心思比从前更敏锐了。
　　可是看不到他的眼睛，总是有些不安。
　　似乎灵魂的距离也遥远起来，变得更加难以触碰了。

　　霄练摩挲着手里的玉佩，指节发白。
　　冰雪的面容上，浮现出冷淡的笑意。

　　叶秋灵，我会好好报答你的针药。
　　让燕白亦身边，只有你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