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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甚是雄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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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玉也看出来了这个家里就男人自己一人,他口中的阿爹应该早已经去世了,不然这么久怎么没见人,家里也没有另一个人生活的痕迹,而且老爹也没提起这个人。
看来这男人伤成这样都没吃药,只怕是郎中开了药方都没人帮他抓药、煎药。
他倾身在高霖床上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又直接伸手往男人枕着的枕头下掏了掏,果然掏出一张纸,上面写着许多药名,很显然这就是药方,萧玉突然觉得躺在床上的男人有些可怜,伤重至此,却无一人打点看顾,如果今日他们没来,那这人该如何?
萧玉摸摸高霖的额头,还没有开始发烫,随即放下心来,看看换下的一大堆血色布条,就这么放着可不好,不说之后换药可能不够用,而且这样堆着也不卫生,依山傍水风景是不错,却也容易滋生蝇蚊。
他抱起用过的布条放进木盘里,用萧老爹烧的热水泡起来,这才来到灶房,不管现在饿不饿都要把饭做好,一会儿可没时间做。
本来走向灶房的脚步停了下来,拐个弯往院外走去,饭等会儿再做,他先得去外面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消炎退烧的草药,等会儿可能会用到。
他也没走远,就在周围转,因为这附近没有人家,所以各种花花草草得已保留,萧玉仔细的在草丛里寻找着能用的草药,还真让他找到了几种退烧消炎效果都很不错的草药。
萧玉心情很好,把这些草药处理以后,清洗了几遍放好,找了好一会儿终于找到一个一看就是煎药用的瓦罐,洗干净以后也放在了一边,这药他准备做好饭再煎。
他在灶房一角看到一个大缸,缸上盖着一块石板,还挺沉,废了挺大的劲儿才把石板搬开,往里一看,白花花的大米,单看这么一大缸精米,萧玉就知道这男人平日里的日子还不错。
在灶房找了半天,就找到两只用盐腌过的兔肉,其他啥也没有,想想床上的伤员,看来只能熬粥了,萧玉把米淘洗干净,倒进洗干净加了水的锅里,又捡了兔肉没完全风干的地方剃了下来,剁碎放进窝里和米一起煮。
等弄好了这些,萧玉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想了一会儿,这才想起来,火还没烧起来呢,自己吐槽了自己一把,马上行动了起来,灶膛里还有萧老爹留下的火种,俗称火娘,这可就省事儿多了,萧玉直接把盖在火娘上的灰扒开,掏了掏堵着炉条的灰,这才挑了细的柴塞进灶膛,等火着起来才加上粗的。
这期间,他时不时的进屋看看高霖有没有发烧,等到米粒煮得伸了腰,萧玉尝了尝味儿,许是因为天气热,用来腌兔肉用的盐有点多,所以咸淡正好,并不需要再放盐。
煮好了粥,萧玉从院子里拽了两把青草,垫着锅边直接连锅带粥给抬了起来,还好这口锅不太大,他还抬得动,把锅放到一旁,萧玉就把放了草药加了水的药罐放在灶膛的内圈上,大小刚好,萧玉满意的点点头,随即加了点柴,开始煎药。
抬开铁锅,即使关着火门,那火烟也不从烟囱里走了,刚添了柴,那熏人的烟子便冒了出来,熏得萧玉睁不开眼,呛得他直咳嗽。
这情形让他想起了前世一个小师弟的话,烟子熏人有两个说法,一个就是烟熏有钱人,第二种就是烟子专熏屁股没擦干净的人,那人走哪烟子就飘到哪儿,此情此景,对于第二种说法萧玉心里是拒绝的。
做饭,熬药,洗布条,还洗的挺干净。
他可真……贤惠?
这般想着萧玉嘴角忍不住勾了勾,然后继续在心里自我调侃,他现在这样忙里忙外的模样,像极了这家的贤惠小媳妇。
没有撑衣杆啥的,萧玉四处瞅瞅,干脆把洗好的布条晾晒在围着院子的篱笆上,擦擦热汗,活儿没做多少,人却累得慌。
自己先吃了点粥,萧玉就一直在屋里看顾着高霖,屋里没有凳子椅子,他就直接坐在床边上,天色渐渐暗下来,再一次探向男人额头时,萧玉眉头皱了起来,果然发烧了。
用布巾打湿敷在男人的额头上,不会儿又拿下来重新打湿拧干再敷上去,萧玉不厌其烦的在重复这个动作,可是烧却没退下去,反而越来越烫。
萧玉忙跑到灶房把温着的药在碗里抬进了屋里,拍着男人没受伤的地方。
“高大哥,高大哥,快醒醒,该喝药了。”
唤了一会儿没反应,他又再接再厉推了推,可是还是没反应,萧玉为难蹙眉,要不要掐几下试试?
最后他还是放弃了下黑手这个想法,萧玉用自己的手掌对着男人的脸比了比,手太小捏不下,而且他现在的手劲也捏不开男人的牙关,算了,还是那勺子撬开喂吧。
萧玉喘着气一只手擦擦汗,他从不知道喂药会那么累,看着男人脸上、枕头上的药汁痕迹,心里颇不好意思,他真不是故意的,这人牙关太紧,药撒了至少一半。
帮男人擦擦脸,收拾好一切,萧玉只觉得全身酸痛,坐在床位忍不住向后倒下,横躺在床尾伸了个懒腰,不过那懒腰伸到一半就被咳嗽打断了,乖乖,这位壮士的脚味儿有些重啊,萧玉也不躺了,赶紧起身。
他那位置可不就是正好对着男人的脚了,脚趾还露了一点点在外面。
萧玉这次可是规规矩矩的坐在床边上,不敢乱躺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可男人的情况一点不见起色,萧玉拧了拧眉,看来药效不够啊,眼睛飘过柜子,想到柜子里的酒,没办法了,只好试试酒精散热这个方法了,说做就做,酒不能太凉,萧玉麻利的直接把酒坛子抱到灶上温了温,不用太热,温温热就好。
用烈酒依次擦拭男人额头,太阳穴,耳后,脖子动脉处,腋下,腹部两侧股沟,其他地方到没什么,可擦到腹部两侧的股沟可就有些尴尬了,把男人的裤子退下一些,萧玉咬牙,病得这么重怎么那处还这么精神!
每擦一下,人家小兄弟就隔着裤子点头致谢,萧玉郁闷,别谢,行不?
哎,单身汉子精力就是好,壮士二哥甚是雄伟!
呼~擦汗的手顿了顿,他好像还漏了一处,壮士的脚心没擦!
算了,好人做到底,不就是脚气么,怎么难得倒本仙,闭着气上!
反反复复,萧玉一直在男人身上从头忙到脚,直到半夜男人身上不再滚烫才停下来,人都快软成面条了。
“呼~好累”洗了手跌坐在床边,揉着酸痛的手臂,没多会儿就哈欠连天,眼皮沉重。
这一夜,高霖感觉自己置身火炉,脑子混沌,周遭的景物模模糊糊的换了一波又一波,可是不变的是额头总会迎来一只带着凉意的小手。
……
“你怎么这么不懂事!怎么就不能体谅体谅父亲和哥哥!”周子书不悦的看着自己这个19岁都还未嫁出去的妹子。
“我不体谅你们?你们怎么不体谅体谅我!以我这般品貌,合该嫁个有品有级的俊俏郎君,做个官夫人,你们却让我嫁给那个凶神恶煞的穷独户!为了银子你们的心肝都黑了!”叫喧的女子五官只能算是清秀,勉强算得上小家碧玉,不过皮肤倒是颇为白皙,俗话说一白遮百丑,这肤色在村里还真是有些亮眼,只不过脸上的愤恨扭曲了五官,看上去显得有些凶悍。
“胡说什么,你给我小声些,待会儿吵到爹爹,你我都要挨训!”周子书脸黑了黑,心中不屑,都挑成老姑娘了,就那脾性谁不知道,当个小妾还差不多,正牌夫人谁要这样的?又不是啥倾城美貌,还好意思在这里大言不惭!
“那猎户长得也不差,哪像你说的这般丑陋,而且你怎知他没钱?打了这么多年的猎,养的就他自己一人,怎么可能没存下些银两,妹妹,你可别把人小看了去。”
周子梦眼一瞪,“呸!那种穷鬼,要田没田,要房没房,穿的跟个要饭似的,能存了几个子儿?那副穷酸样,别说他拿不出订银礼金,就算拿得出,姑奶奶我也不嫁!”
“目光短浅,哼!我也不与你说别的,就说这次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抓住了不止父亲和我都能一飞冲天,就是你也能得利,如今就缺银子打点,可不能错失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再说了以后你要真不喜欢那猎户,合离就是,到时哥哥保准给你相个有品有级的美郎君如何?”
周子梦朝自家哥哥翻了个白眼儿,“哼,都折腾多少次了,你说说哪次成功了,倒是家底都被你和爹掏空了,而且你以为我傻呢?这沒嫁过人和嫁过人好比那天上地下,怎么能相提并论,哪个富贵人家会娶个嫁过人的女人当正牌夫人?哥哥说话真是上下嘴皮子一碰,说的轻巧!”
“嘿,你还真想留成个老姑婆不成,娘家起不来,没人给你撑腰打点,你当个屁的官太太!做梦呢!”周子书磨了半天也没了耐性。
“你你,哼,我就不信了,本姑娘还就非做那官太太不可,就算是没你们也一样是官太太的命!”周子梦气得不行,她怎么就摊上这样的爹和兄长!
“这回可由不得你,有钱有势的人家看不上你,这没啥底子又出得了银子的只怕就只有那猎户一人,我看你那还是乖乖的嫁过去当正牌娘子吧!”周子书不再理会儿她,转身便走。
周子梦气得脸发绿,什么叫看不上,这世间只怕就再没有她这般好品貌的女子了,别说官太太,她相信只要有机会,就是王妃她也是当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