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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反击 ...

  •   岳知否听到他跪在地上那沉闷的一声响动的时候,她感觉自己被灭顶的绝望给掩埋了。她到底还是没听他的话闭上眼,她看着面前包围圈中那个跪着的他,他虽然最擅长的就是忍气吞声和韬光养晦,但她清楚,他实际上是顶高傲的一个人。她的泪水又不争气地流下来了,一滴一滴,砸在脚下的刀尖上,一声一声,清脆如玉珠砸落,碎了一地。

      连韩退思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站在那里,看着自己多年来的宿敌,如此轻易地,跪在地上恳求自己。一旁上京卫们举起的刀都垂了下来,他们眼里那个的老奸巨猾,不可战胜的人,竟然就这样可怜地,跪在地上。一时谁都没有动静了,寂静的演武场里,只剩下岳知否啜泣的声音。

      白维扬保持同一个姿势,也一直没动。似乎是给了点时间让自己接受这个事实,他的沉默持续了好一阵子。直到所有人都接受了眼前的一切,他才挪了挪自己的腿。

      就在此时,白维扬忽然跃了起来。

      他的动作快得几乎看不见,他直接往十几步开外的韩退思扑了过去。韩退思隐藏在几个上京卫身后,白维扬一手揪住他的衣领,硬生生把他拽了出来。他右手袖中抖出一柄尖刀来,他用右手臂将韩退思卡住,接着猛地一转身,用后背去接韩退思身旁上京卫的刀。刀刃瞬间将他后背的衣服都割破了,衣服夹层的棉絮乘着夜风到处飘扬。

      这根本就是拼命,这么远的距离,纵使白维扬动作极快,等他将韩退思扣住之后,其他上京卫的刀都已经追到了他的面前。顿时,白维扬站在了几十把刀的焦点上,好些上京卫收刀不及,刀尖割破了白维扬的脸和脖子。白维扬眼角旁边开了一条刀疤,这让他清秀的脸看起来甚至有些狰狞,那一刻他的眼神凶狠得不啻韩退思,向来温和的他被逼到绝路,眼中也现出了同样的疯狂的光芒。他手里的尖刀贴着韩退思的喉咙,他吼道:“退后!”

      没有韩退思的命令,上京卫们一个都不退。韩退思被颈上那柄刀逼得不得不仰起了头,他的脸上却并没有因此出现些许慌张的神情。韩退思计划周全,他对刺杀早有准备,他一边战战兢兢仰着头,不让刀刃割到自己,一边从腰间把藏着的一柄匕首给拔了出来。他反手持刀,一刀往白维扬腰上就刺了过去。

      白维扬却同样早有准备,他准确地一手将韩退思的手腕扣住,接着反手一折。“咔”的一声,骨节错位,那柄匕首已经到了白维扬手里。白维扬用刀抵着韩退思的后腰,他冷声在他耳边说道:“别耍花样。”感觉到韩退思安静下来了,他又对一旁的上京卫吼道:“退后!”

      语毕,他将韩退思脖子上的刀更压紧了些,韩退思呼吸不了,喉咙里古怪的声音令人悚然。白维扬吼道:“杀了我,不过是几十金的奖赏。韩退思要是死了,你们全部都要人头落地,给他陪葬!你们不退是吧,你们大可不退!”上京卫们犹豫着,白维扬一压刀刃,血立即顺着刀刃溅射出来。颈上的痛楚让韩退思眉头紧皱,他不得不命令道:“退!”

      白维扬又道:“放了她。”韩退思不说话,上京卫们举刀候命,白维扬大吼一声:“我叫你放了她!听不到么?”不等韩退思回答,白维扬就把压在韩退思颈上的刀往上挪去,他迅速地用刀在韩退思耳边一划,接着,他的声音在韩退思耳边响起:“我问你是不是听不到?”韩退思侧着脸看他:“白维扬,你……”白维扬打断他的话,他咬牙说道:“我就是跟你拼命。韩退思,是你不留余地,我就是来跟你拼命的。我叫你放了她,你是不是听不到?”说罢,他作势就要将韩退思的耳朵割下来。

      韩退思自知自己的命比白维扬的金贵,他不在这种时候和白维扬这样一个穷途末路的亡命之徒斗气。韩退思命令道:“放了她。”几个上京卫立即把刀架撤走,将岳知否给放了下来。白维扬远远地就看见岳知否脸上那一个个通红的指印,他杀红了眼,脑海中一瞬而过的是当年在巷子里看着几个上京卫欺负她一个人的情景,他往外围的上京卫看去,那个手指差点被岳知否咬掉的上京卫草草包扎了一下就回来了,白维扬扫过去一眼,正好就看到了人群中那个手上缠着白布,时不时怒目看向被上京卫们解下来的岳知否的人。

      白维扬立即就猜到岳知否那家伙又死不服软,被上京卫绑住手脚之后还咬人防御。岳知否手腕脚腕都被绳子勒红了,她走来的时候甚至有些一瘸一拐的,她越靠近,她脸上那一道道红印就越明显,偏偏她走过来的时候,还一副习以为常的神情。白维扬平日里不发作出来的脾气现在却爆发出来了,岳知否看着他面无表情地握紧了手里的刀柄,他往人群中那一个手上扎着布的上京卫一瞪,动了动唇,就要说话。

      岳知否清楚这家伙的脾气,也不管自己走路一瘸一拐的,急急忙忙跑过去,在后面轻轻地踢了他一脚。白维扬双眼仍瞪着那个上京卫不放,旁边几个上京卫明白那是怎么回事,都识趣地赶紧把闯祸的同伴推到队伍后面去。白维扬的刀子偏了偏,尖锐的刀刃又往韩退思颈上划了一下,他的声音低哑,明显是因为压抑了一腔怒火没发作出来。“韩退思,这一刀是还你的。”他根本不控制力度,刀刃再割深点,只怕这位新任的左尚书仆射就要一命呜呼。

      韩退思颈上的血都留到衣襟上了,衣襟被血湿透,软趴趴地搭下来。岳知否赶紧又在后面踢了白维扬一脚,白维扬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岳知否也瞪回去,白维扬这才深吸了一口气,对韩退思说道:“叫他们备马。”

      韩退思虽然知道白维扬不敢杀他,但仍不敢在这种时候和他硬碰,他立即下令:“备马!”很快,两匹骏马被牵了过来。岳知否转身就把刚才绑着自己的绳子拿过来了,几下功夫,她已经把韩退思给绑上去了。她转身要跳上另外一匹马,白维扬却在后面抓着她衣领,一手把她给抓了上来。

      岳知否瘦的厉害,根本没剩多少重量,他们两个拖一个被五花大绑的韩退思,还不至于太重。白维扬双手绕在岳知否身体外面,兜过去扯住缰绳。岳知否心里清楚他是什么盘算——后面的韩退思就是他们的挡箭牌,若是两人分开,岳知否必定就会成为上京卫们攻击的目标。

      白维扬一挥鞭就策马飞驰而出,后面上京卫和士兵们都穷追不舍,奈何韩退思在两个刺客手里,谁都没胆量冲上去冒险和他们拼命。白维扬一拨马头转入往城中心去的的方向,城中心街道没有郊外的宽,道路又纵横交错,白维扬转过几个弯便和后面的追兵甩开一段距离。

      在军营里当着一众外人的时候白维扬对前面那个满脸指印还一嘴血的岳知否百般维护,到了现在人少,他就开始在她耳边小声斥责:“我说的话你都当耳边风,口口声声说生死与共,居然敢一个人留在军营里。”岳知否:“我说过?”白维扬:“管你说没说过。”岳知否向来懒得跟他吵,听他耍赖就立即闭嘴不再说话。

      现在已经是宵禁时间,热闹的夜市如今全都没了,人们都回到家中,不敢出来。街区上一阵阵的马蹄声惹得城市里的惊弓之鸟一般的人都慌张起来,他们经过的路段都吵闹起来,到处都是小儿哭啼的声音。白维扬看看周围,他们从皇城旁边擦过,不久之后,他们就可以离开京畿,借着蚀月崖的天险逃离。

      白维扬只顾听着背后追兵的马蹄声赶路,身边的动静他也顾不来那么多。忽然,从路旁一个巷口处飞来一簇疾风,白维扬下意识一闪,一支弩、箭从他背后擦过。白维扬立即侧过脸去,路旁早已没有人了。

      身后一直没有动静的韩退思忽然又笑起来,他侧着脸睨白维扬,他说:“白维扬,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像你这样的亡命之徒,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么?”一直被绑着的韩退思,伸手抓住了白维扬的衣服。他迅速把手腕上带着的一个带刺的的钢环给露了出来,刷的一声,他把系在刀鞘上的丝带给割断了,匕首落在他手中,韩退思左手握住刀柄,一刀就往白维扬身上刺去。

  • 作者有话要说:  记得当时给基友内测的时候
    基友说了一句
    “还以为你忽然走苦情戏路线吓死我了!”
    羊:?????????官方傻我也不傻啊!
    好的官方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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